庄宛宛一怔,循声望去,见到几个村妇坐在村头墙根下嗑瓜子,一边朝她指指点点。
“看这骚样,大白天的就在外面给男人擦汗,啧啧啧……这是又忍不住身上那股骚劲了,非得勾搭一下!”
“倒是也真的不挑,找个比姑娘还秀气的男的,腰都得让她坐断喽!”
“二牛看到肯定伤心得死,年前还在勾搭他呢,这刚出正月就又搭上个新的,哈哈哈哈……”
“这种浪货还回来做什么?她就该跟她养的那些死猫死狗一样去死!”
庄宛宛听到这些话脸色一白,无措地看向齐慕台。
她怎么就忘了自己在村里一向会被戳多少脊梁骨?
现在不仅自己最难以启齿的一面被揭露在人前,还连累身边这个人一起被人说……
齐慕台看向庄宛宛,没有丝毫对她的不满和怀疑,只是心疼地看着她:“原来你一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庄宛宛一怔,刚抬起来正想向他表示道歉的手一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她只知道自己心里酸软一片,连带着鼻头也发酸、眼眶也发酸,视线瞬间就变得模糊了。
齐慕台看见她的眼泪,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想要给她擦眼泪,又收回手。
只能无措地说:“你别哭,别哭……”
他想了想,安慰她道:“她们会这样说你,其实都是因为嫉妒你,嫉妒你漂亮,嫉妒你嫁了一个做军官的丈夫,嫉妒你有异性缘……总之,你只要知道,你没有任何错,这样就够了。”
庄宛宛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流泪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触动。
因为从来没有人听到这些嘲讽谩骂的声音,是在心疼处在这些尖锐话语中心的她。
齐慕台朝她安抚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我跟你一起走,我会保护你的。”
庄宛宛静静看着他,心里想了许多话,又都咽下。
其实她想说自己不需要别人保护,她能保护好自己。
可是想想从前她在村里的那些遭遇,似乎她没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于是她只是点点头,和齐慕台一起走过去。
那些指指点点的村妇见他们走近了,反而说得越发大声,好像生怕他们听不见一样。
以往庄宛宛都是装作没听见,快步走过。
然而这次,齐慕台却停下了脚步,看向那几个村妇,神情严肃tຊ地问:“你们刚才说的话已经构成了诽谤,我们完全有权利对你们提起诉讼,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情节严重的可能会判刑,请你们谨言慎行。”
那几个村妇被震慑了片刻,随即笑开。
“我呸!说她两句就判刑?你当老娘是吓大的啊?”
“这骚货长本事了,找了个这么帮她说话的,可惜啊,我们村里的人不认!”
“读了两句书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拿法律出来吓唬谁呢?”
齐慕台脸色微沉,看她们笑,沉默了片刻说:“你们这些嚣张的态度,留着给警察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