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摊手,只剩零落残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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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醉仙楼,各色菜肴端上,白霜看向在窗前静坐的人。
“公子想先尝哪一道?”
指尖残存栀子花香,姬月恒回过头:“他人呢?”
白霜推开门看了眼。
“方才还在门外,跑哪儿了。”
姬月恒没说什么。
从园子里出来后,公子就格外安静,一入雅间就出神地望着窗下发呆。白霜心有不忍,一想到那个攀上树的稚童,再想到之后要做的事……
心口如堵了巨石。
他含蓄地宽慰公子:“那公子看似有礼,实则无礼,将来不知会给他家中惹出多少祸端,必自食恶果。”
姬月恒看向桌上的栀子花,忽问他:“家中孩子几岁了。”
半个时辰前在花树下,白霜和程令雪说过家中稚子刚满岁。他以为公子会听到,不过一想也是,下属惦记主子的事是职责所在,也是为了生计,主子们没有这个必要,相反,更多时候主子惦记下属家人,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谨慎应了,见姬月恒没再问,不敢再提与园中有关的事。
门外有人叩门。
程令雪捧着个油纸包回了。
白霜笑了:“方才路过时,公子多看了两眼,你竟真买了。”
程令雪有些尴尬。
这糕点,是她买给自己吃的,公子这样讲究的人,她哪敢给他买路边的点心?但白霜都问了,她便顺势问公子可要尝一尝,公子果真不屑一顾,只说:“菜快凉了,都坐下用饭吧。”
白霜本想婉拒,忽然想明白公子适才问起少年是为了什么,他率先坐下,并示意身侧拘谨的少年落座。
茶足饭饱,白霜随小二去付账,雅间内只剩程令雪和公子,惊觉青年面色苍白:“公子不舒服?”
“无事。”
姬月恒目光看着她手中的油纸包,心中想的却是接下来的事。
眸中期待隐现。
程令雪顿时会意,不舍地捧出点心:“公子要尝些点心解腻么?”
姬月恒最终没忍住。
及至回到别苑,他连饮了数杯茶,齿尖的栀子花气息总算散了,却还是隐约能闻到一些。
挥之不去,难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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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亭松便回来了。
这夜是白霜值夜。
程令雪见公子面色苍白,怕他不舒服,想同白霜一道在此守着。
白霜笑道:“我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又比你大,怎能让你照顾?”
超出职责之外的热情,就是越界,程令雪不再多话。
圆月半隐于云层中。
房内早早熄了烛,窗边的身影却一直未安置,姿态隐忍。
白霜察觉不对,严阵以待,目光似要穿透窗纸,不放过丝毫端倪。
“啪嗒——”
瓷器摔碎声刺入耳中。
“公子!”
白霜大步跨入房中。
月色本就惨淡,被窗纸克扣几成,不足以照明。白霜要去点烛,被一个喑哑的声音拦下,桌前的公子气息紧促,像是在竭力对抗着什么。
“不必……”
白霜放下火折子:“公子不舒服么,可要属下派人请郎中?”
“不必。”
“可您似乎——”
担忧的话被打断,公子又拂落一个物件,他撑着轮椅扶手,勉强支起身子,指向半丈外的博古架:“五层,左起第五格……朝右旋三转。”
“属下这就取来!”
因为紧张,白霜话音里夹着些细微的颤意,步子亦迈得很大。
五层,左起五格,右旋三转。
博古架上的机关发出响动,白霜摸到一个暗格,暗格中,有个巴掌大的木盒。里头是颗小珠子。
白霜的手不觉颤抖。
“可寻到……”
姬月恒声音哑得厉害,被炭火炙烤嗓子恐怕都不会这样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