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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含莺本打算过两日便回青州。
  她此次上京,本就是为和秦观南退婚而来,如今事了,她也该回去了。
  薛蘅却笑着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不急。”
  “父亲前些时日领命回京述职,圣人特许他今年可以留在京中过完年节再去戍边。”
  薛含莺蓦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薛父常年戍守边关,轻易不会回京。
  薛蘅笑了笑,解释道:“知道你为了和秦观南退婚,爹可是紧赶着要回京城,生怕你会受了委屈。”
  “等过完年节,你再回青州也不迟。”
  薛含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但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远在青州的祖母:“哥,那祖母……”
  薛蘅放下茶杯,道:“知道你心系祖母,几日前我便已经派人前去青州了,今年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一次团圆年。”
  “好。”
  被秦观南退婚她没哭,被流言蜚语中伤她也没哭,可一听到兄长的宽慰,眼眶里的泪便再也兜不住了。
  她能在世人冷眼中存活,很大一部分勇气和底气,都来自这世上最疼爱她的家人。
  她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轻易舍弃自己的性命。
  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在盛传。
  小侯爷秦观南为娶一个丫鬟,亲自去薛家退了婚事。1
  可婚约退了,那个丫鬟却不见了踪影,小侯爷自此一病不起。
  京城中人皆道小侯爷对那丫鬟用情至深。
  薛含莺只笑笑,不说话。
  三日后,将军府院中。
  薛含莺刚和兄长薛蘅比试过一轮。
  枪风所过之处,梅花飘落满院。
  薛蘅收了银枪,凌厉英气的眉眼弯弯:“倒是不敢小瞧了你。”
  薛含莺挽了个剑花,将剑归鞘:“哥,你让我三招,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几日,京城关于她的谣言四起,有好有坏,她都无心去听,干脆两耳不闻窗外事。
  薛蘅只要一有时间,便会拉着她比试,美其名曰看看她有没有拉下功夫。
  其实她都明白,薛蘅也不过是想让她有事可忙,怕她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薛蘅放下银枪,在院中石桌边坐下,倒了杯茶,长眉微挑:“常人在我手下尚且都过不了三招。”
  薛含莺也坐了下来,兀自给自己倒杯茶,仰天叹道:“只可惜你送给我的那把梅花湛金枪不在京城在青州,不然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输给你。”
  薛蘅笑了:“那是武器的问题吗?”
  “当然。”薛含莺闭着眼,不置可否。
  等两人回到前厅时,便见薛父一脸沉凝地坐在主座上。
  可桌案上,却摆了两杯茶。
  厅内摆满了一排排的箱子,满堂华光。
  薛蘅问:“爹,这是谁来过了?”
  “明昭侯,今日亲自登门拜访。”
  薛含莺顿时了然,约莫是与秦观南有关的。
  “都说什么了?”
  薛父沉声道:“他说秦观南自那日回到侯府就病倒了,什么也不肯吃,只念叨着你的名字,什么大夫都看不好。”
  “还说什么本是不好再多叨扰,但秦观南是他唯一的儿子。”
  “你还是我唯一的女儿呢!”
  他说至气头上,手中茶杯猛一拍在桌案上。
  薛含莺指着厅内那一排排华光满室箱子,震惊道:“那这是……”
  薛父扫了一眼,道:“他们秦家送来的赔礼。”
  “只求你能和秦观南在碎玉轩相见一面。”
  “应念,去或不去,你自己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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