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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看着李公公。
  “干爹,我说错话了?”
  李公公掐着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可给我小心自己的脑袋,不该问的别问,这位就是半月前新晋的北府卫指挥使,别说是你干爹我见了他得行礼,就算是曹公公见了,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小太监逐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他就是那个丹阳郡谢氏的……”
  “住嘴,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要是让这个煞神听到你背后议论,我也保不了你。”
  李公公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抬头望着,见谢知晏走远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北府卫前指挥使半月前离奇身亡,这煞星后脚就因救驾有功,从小小的百户一跃成为了新的指挥使,行事变幻莫测,正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只是也不知道这煞星能在这位置上坐多长时间。
  毕竟,他之前的每一任指挥使皆是不到三年,要么是主动退隐,要么便是离奇死亡。
  烟雨水雾落下,凉风轻拂。
  男子的步伐稳健有力,动作间,腰间挂着的配饰却分外惹眼。
  不是什么珠玉配饰,也不是好看的香囊,反而是最为寻常普通的东西。
  一把小小的木剑,说是木剑,多半也是觉得这东西长得更接近木剑的形状。
  不难看出雕刻它的人当时的手法相当的生疏,更不难看出这木剑已经被雕出来许久了,在这一身精致妥帖的飞鱼服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突兀。
  “砰!”
  太医院的门被一脚踹开。
  屋里的人齐齐被吓了一个哆嗦,正想看看谁这样大胆无礼,转头看清楚时,将要脱口而出的骂声也化作了一滩水汽飘走了。
  来人一身红色飞鱼服,肩背笔挺,眸光淡漠,明明唇角勾着一抹笑,视线望过来时,却生出几分不顾任何人死活的狠辣来,若是仔细看,还能从那剑眉星目中窥见几分死气。
  “谢,谢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刘太医。”
  谢知晏眉梢微挑,妍丽冰寒的眸子轻轻落在面前这太医身上。
  “是是,正是在下。”
  “芸贵妃的药可是由你来调配的?”
  “正是。”刘太医心跳如擂鼓,脸上渗出了冷汗来,深知自己不会无故被北府卫找上门来,心中愈发的忐忑,“不,不知谢大人找我,是有何事?”
  “勾结奸党,蓄意在贵妃娘娘的药中掺入朱砂,刘太医这胆子,在下都佩服。”
  “什,什么,我,我没有,冤枉啊!大人!”
  “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贵妃娘娘啊!”
  刘太医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谢知晏却已挥了挥手,“有没有,压回去好好审审,不就全知道了?”
  “带走。”
  “谢知晏,你不能抓我,即便是审,也是娘娘亲自来审,你怎么能入宫随意抓人?!”
  刘太医被一左一右架着,眼见便要出了太医院的门,还在不住地嚷嚷着。
  谢知晏轻佻笑了笑,那笑被人看在眼里,却是极为残忍,只见他从腰间摸出一道折子来,轻轻拍在了刘太医的脸上。
  “陛下御笔朱批,命我入宫捉你回去问话,你倒也不用担心娘娘那里。”
  “韩太医,我给你谋了个好差事,日后芸贵妃娘娘那里,陛下交给你了。”
  谢知晏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本在人后行礼站着的韩太医,闻言上前一步,自人群中走出。
  “多谢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臣谢陛下信重。”
  青年声音亦是不疾不徐的,倒听不出对北府卫的惧怕来。
  谢知晏摆了摆手,意味深长:“韩大人客气了,各位大人忙着吧,谢某多有打扰,这就告辞了。”
  他离开时,仿佛又变成了个温和的青年人,不是刚刚那个一脚踹开太医院大门的煞星了。
  ……
  北府卫诏狱。
  李太医双手被缚,绑在十字架上,对面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刑房内只有他们二人,李太医脸上淌满了汗珠,终于知道怕了。
  “谢,谢大人,这件事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那可是贵妃娘娘啊,你,你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万万不敢去害她的性命啊。”
  谢知晏来来回回在他面前踱步,闻言也没什么反应。
  李太医眼珠滴溜溜转,深知面前这个煞星的手段,语气放的更加卑微。
  “谢大人,谢大人?只要您放了我,不管您想要什么,我都愿意双手奉上,您觉得……如何?”
  李太医哪知道,谢知晏就是在等这句话。
  “果真?tຊ”
  李太医咽了一口吐沫,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大人想要什么?”
  “谢某听说裴夫人今日三五不时便入宫给贵妃娘娘请安,不知道李太医知不知道这件事?”
  谢知晏这厢一问,李太医顿时警觉起来。
  “娘娘夫人们的私事,我……”
  “谢某虽是从丹阳郡来的,才坐上这指挥使的位置,但也听说过不少的坊间传言。”
  “裴夫人云锦本是我朝将军,自小生活在紫荆关内,与芸贵妃并不熟络,我有听闻前几日裴家夫妇出游,半路糟了歹人,裴夫人重伤之下,离奇就失了记忆,现下我的人又来报,二人走动颇为亲近,李太医,你不觉得这其中有太多的巧合了吗?”
  李太医头皮一麻,咕咚一声,不受控制地吞咽着口水。
  尤其是对上谢知晏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时,他这心里越发的忐忑了。
  贵妃娘娘的事情……他是看出了一点儿端倪的。
  可那可是贵妃娘娘啊,他只需装聋作哑的好,可不想因此掉了脑袋。
  “许,许是裴夫人与华阳公主长的太过想象,贵妃娘娘思女心切,便常常将裴夫人召如宫……”
  谢知晏不疾不徐的拿起挂在墙上的鞭子,走到李太医身边,“李太医,我劝你说话之前好好想想。”
  细细的鞭子划过他的脸,李太医心头一阵战栗。
  “我……我……”
  “谢某名声不太好,杀了你,无非手上沾点儿血罢了,所以……李太医开口前不妨好好回忆回忆,此事到底有没有什么蹊跷,可别因为一时疏忽,折在我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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