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点。
阿荣走进车行,见阿豪递给孟晚棠厚厚一沓钞票,心窝里直冒酸水……
孟晚棠一抬眼,见他阴着脸看自己,赶忙将钱藏好:
“阿豪,那我先走了。”
陆子豪知道眼前这两个人不怎么对路,便追上前对孟晚棠说:
“我送你吧,带这么多钱,你不怕被抢啊?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孟晚棠犹疑了一下,笑着问:
“介不介意……把车子借我用用?”
陆子豪笑得很无奈,掏出裤兜里的钥匙抛给她:
“路上骑慢点,别刮花我的车子。”
孟晚棠向他摆手示意,骑上摩托车直奔闹市而去。
一路上,她边骑车边想:
今天卖掉两辆普桑,自己现在手里也有六千块钱了,考驾驶证花两千,还剩四千块,这笔钱得直接存银行,反正每月工资也够日常开销用了。
孟晚棠的小背包里装着身份证,她放慢车速在街边寻找银行……
身上带这么多钱,确实很容易被贼盯上。
等她到了银行,包里四千块钱变成存折时,孟晚棠心里这才才踏实。
摩托车的嗡鸣声很燥,她戴着蛤蟆镜一路疾驰到闹区渐渐放慢车速。
“闻叔,轻轻,你们吃午饭了没有?”
音响店内,闻叔背着手从收银台里走出来,满脸慈笑地说:
“正准备去呢,一起吧。”
孟晚棠一把搂住柳轻轻的肩膀:
“今天我请你们,怎么样?”
柳轻轻打趣道:
“看样子,挣了不少钱。”
精神奕奕的孟晚棠双眉一挑,抿着嘴点点头说:
“闻叔我们走吧。”
音像店里留着个老店员,闻叔跟柳轻轻一行三人去了凤来楼。
“深井烧鹅、虾仁椰菜粉丝煲松子鲈鱼、金钩焗云南扁豆、再来一个啫啫鲜鲍鱼,还要……”
闻叔赶忙制止孟晚棠:
“够了够了,点这么多又吃不完,岂不是浪费。”
柳轻轻笑着说:
“闻叔,她难得大方一次,叫她点。吃不完我们打包带走。”
孟晚棠又跟服务员说:
“还要罗汉上素和荔湾艇仔粥,就这些。”
柳轻轻调侃她:
“怎么,吃完这顿不过了?”
孟晚棠呛她:
“请闻叔的,你跟着沾光还这么多话。”
喜眉笑眼的闻叔放下手里的茶说:
“心意到了就行,点这么多菜,我吃了也不好消化啊……”
柳轻轻忙插话说:
“闻叔,这不还有我呢么。”
三人嬉笑一番,津津有味地吃着满桌佳肴。
闲聊之余孟晚棠对闻叔说起了顾虑:
“你那车到时候放哪儿?还有,客户购车发票恐怕不能开音像店的吧?”
闻叔过去在红港做生意,这点他早就想到了:
“我还有一家做进出口贸易的公司,那二十辆车也是分批次来深城,到时候就用贸易公司的发票开给客户就行。”
孟晚棠点点头,闻叔接着说:
“晚晚,你以后要是再联系客户,就来音像店。我给小库房里面拉条电话线,你也不用在再外面花钱打电话。”
柳轻轻开了句玩笑:
“可不许从我工资里面扣。”
孟晚棠跟闻叔都笑了:
“瞧把你给吓得。”
走出凤来楼,柳轻轻跟闻叔回了音像店,孟晚棠不愿浪费掉这半天时间,便就近找宾馆开了间钟点房,继续开展业务。
……
出现在音像店的江野,看见孟晚棠骑着一辆拉风的摩托车疾驰而来。
‘钻豹牌’?
跟他上次见到的那个深城仔骑得是同一款。
唯一不同的是,孟晚棠骑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车。
他装作挑选磁带的模样,听到孟晚棠跟柳轻轻还有闻叔说话,江野转过头望向三人,孟晚棠并没认出他来。
看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江野无奈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
周日,孟晚棠早早到了阿豪车行。
陆子豪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出现在她面前:
“等久了吧?”
孟晚棠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露出一丝鄙夷:
“才一个晚上,就虚成这样?”
陆子豪把钥匙插进卷闸门的锁子孔里说:
“女人嘛,三十如狼四十如虎。tຊ”
孟晚棠憋着坏笑问:
“那个陆老板到底是狼,还是虎?”
陆子豪苦不堪言:
“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
孟晚棠嬉皮笑脸地啐道:
“你这人,真没良心!赚了人家钱,还白白占了人家便宜,却在这骂人家是母老虎?”
陆子豪翻起白眼,顶了一句嘴:
“谁占谁便宜还不知道呢……”
孟晚棠看着陆子豪,默默在心里骂着:
无耻之徒!
陆子豪一进车行,就给阿荣打电话,让他早点过来。
接着,他张口打了个大哈欠对孟晚棠说:
“今天,你自己搞定。我就不帮你了,我要去小库房好好补上一觉。”
孟晚棠没理他,拧开一瓶纯净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车行门口还剩三辆普桑小轿车。
卖完这些,孟晚棠就得想办法把驾驶证搞到手才行。
接下来的一上午,她跟三波客户卖力推销门口的小轿车,可成绩不太理想,只卖出去一台。
孟晚棠又热又燥,感觉今天没有昨天顺利。
阿荣一到车行,什么话也没说顺势瞪了孟晚棠一眼。
他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没找到陆子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她面前,气势汹汹地问:
“陆子豪人呢?”
孟晚棠没好气地说:
“不知道!”
阿荣一听,更觉得面前这女人是给脸不要脸: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没有阿豪开门,你进得来吗?”
孟晚棠讨厌死了他这副态度,跟谁欠他似的: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少来烦我……”
祖茂荣指着对方的脸,恶狠狠地说:
“八婆,我在看你不顺眼了。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孟晚棠斜着眼睛看他:
“怎么,想打人呀?你要是敢碰我一指头,我就送你去见你姐夫。”
祖茂荣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望了望周围没有人,一把抓住孟晚棠的衣领就把她往小库房拖:
“贱货,我今天不教训你一顿,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孟晚棠牢牢抠住收银台柜子上的挡板,厉声叫道:
“你最好给我放手!要是耽误我赚钱,祖茂荣咱俩就走着瞧,看谁教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