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男人没说话。
姜楠收回视线的过程中又跟床上的人对视了。
宋小楼眼眶泛红但目光还是凶狠,低骂着:“都是你这个死变态......”
“要我说多少遍不是我干的?”姜楠抬手敲敲后脑,把卫衣帽子拽上来戴到头顶,空调出风口有点凉,“怎么就认定是我了,你们有证据么?”
“证据就是走廊监控只有你一个男人进来过!”
“这里才三楼,万一是早就有人盯上你,从窗户爬进来呢。”
姜楠没打算吵架,耐着性子引导他们找真凶。
他想尽快洗脱嫌疑回家休息。
宋小楼一抬手指着窗边:“你自己去看!”
“......”
姜楠不想动弹,但还是站起身往窗帘旁边走去。
背靠在单人沙发椅上的白衬衫男人,听见他的脚步声也没动作。
姜楠忽略他的存在,快速按着窗台往外面看了一眼。
靠。
这是防窥楼体,整栋楼都装的是内循环空调。
外面墙体光滑如镜面,没有任何落脚处。
这就排除有人会从窗外进来,证明想进房间只有走廊一条路!
宋小楼情绪有些低靡,垂着眼说。
“看见了吧,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不可能是我.....你确定监控都是完整的,没有被人截断删改过的痕迹?”
姜楠走回床边正想坐下,又怕床上有什么脏液体。
他调转脚步往电视柜走去,直接坐在电视矮柜上,戴着卫衣帽子坐姿懒散,左脚踝搭右膝,宽松浅灰色卫裤上缩几寸,露出凸骨脚踝。
青春洋溢,帅气逼人。
宋小楼看着床尾的卫衣男孩,抬手把自己浴袍裹严实些,盘腿在被子里坐着,肩靠床头。
说话时嗓音有气无力的,透着沙哑。
“你不知道那位是干嘛的?有没有被删改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监控没问题。”
那位指的就是白衬衫男人,程泽。
姜楠又不认识他俩,哪知道程泽是干什么的。
不过想到这两位应该都是猎灵事务所的人,肯定各有本事,辨别监控易如反掌。
他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
“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真没碰过你。”
“......”
沉默中,程泽开口了。
“你进房间后拿过手机,手机上有你的指纹。”
姜楠承认的很干脆:“是啊,当时大佬.....唐宴打电话过来,备注名是唐霸天,没错吧?我接的。”
“你一个送货的动我手机干嘛?”宋小楼问,语气不怎么好。
姜楠也不耐烦,啧了一声。
“你给我发消息让我送货来,是你吧?地址都是你给的,这件事你还记得么?”
“......”
宋小楼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当时他准备上楼洗个澡就回事务所,在酒吧舞池里给设计师也就是姜楠,发的消息。
“你承认就行了,我是被你忽然叫过来的没有丝毫准备,站在走廊里敲门好半天,哎,你们在监控里应该能看见我敲门。”
程泽挪动沙发转身,看向电视柜示意他说下去。
整的跟中国好声音似的,导师回头呢。
姜楠在心里翻个白眼,接着说。
“之后我就听见屋子里有手机铃声一直响,却没有人接,我又着急送货也怕这位宋先生出意外,就试着拧了门把手.....”
宋小楼跟程泽对视一眼,下一瞬又想起刚吵过架,同时移开视线。
因为他俩之前有个疑点是——
如果只是单纯送货,姜楠怎么敢冒然拧开房门?
现在听见过程才知道,原来是有手机铃声。
这个说法也算合情合理,任谁来都会进房间确认情况的。
程泽追问:“你进房间后看见了什么?”
“还能看见什么,他就四仰八叉躺在这儿怎么都喊不醒,然后我就接电话,忽然就掉黑洞里,睁开眼周围就是大海,甲板!”
总共过程也没几分钟,姜楠已经说的很详细了。
宋小楼磨着后槽牙,恶狠狠盯着电视柜。
“我,四仰八叉躺着,你全看见了?”
“——不是,你盖着被子呢!盖到脖子,很严实,我可没掀你被子啊。”
姜楠当时是有过掀被子的念头,但怕看见辣眼睛的东西,就没动手。
“......”
宋小楼松了口气。
尽管头号嫌疑人的嫌疑还没洗脱,但听见自己那什么还戴着的全裸状态没被看见,避免了一次社死。
就在姜楠以为自己应该没嫌疑了的时候,程泽忽然又问。
“你确定只碰过手机,紧跟着就进位面了?”
姜楠点点头:“对——”
“撒谎!”程泽语气陡然冷厉,镜片后闪过寒光,“纸巾盒上也有你的指纹,这你怎么解释?”
他赶来酒店就叫人送了工具过来,指纹是他亲自采集的。
也让人直接到车库砸开车窗,从方向盘上提取了姜楠的指纹,核对无误!
程泽并不是个能听信宋小楼这糊涂蛋一面之词的人,他怀疑姜楠是有理有据的。
监控指纹,酒保指认,人证物证都齐了。
“如果事实如你所说,那整个过程你应该没有需要触碰纸巾盒的必要吧,除非是擦拭......”
擦拭什么?
“停!你说纸巾盒是吧,”姜楠直接尔康手打断,不让人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我想起来了。”
“当时他睡的很沉,tຊ我叫了好几声他都没动静,我就拽了张纸巾垫手,推了推他的脑袋。”
宋小楼插话:“推脑袋为什么要垫手?这瞎话你自己信吗!”
“......”
这还能有为什么,嫌脏啊。
姜楠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唇,轻咳一声。
“你来这种地方买醉,而且房间里又有股味道.....我哪儿知道你干过什么,就,垫一下手指。”
程泽没反应过来,本着抽丝剥茧的心追问一句。
“你说清楚,什么味道?”
嘶。
姜楠尴尬的把腿都放下来了,双手插卫衣口袋里,坐姿像个小学生。
“你应该懂的啊,就那种味道.....啊?还不懂。”
他抽出手揉了揉鼻尖,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小声哼哼。
“就是.....蛋液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