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娇眉毛一横,直接躲开了林诗婉:“林诗婉!你和祖母说了什么?”
林诗婉却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还是快去祠堂里面跪着吧。”
“我凭什么跪!”林悦娇咬着牙:“该跪的人是你!”
“林悦娇!”老夫人呵斥一声:“放肆!你在说什么!”
只见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杜敏鹃,将怒火都撒在了她的身上:“都怪你!这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你是要害了我们娇娇吗!你安的什么心!”
杜敏鹃现在是真的委屈,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当看到林诗婉从祠堂里走出来时,着实有种不好的预感,杜敏鹃也的确是一个会察言观色之人,见到老夫人如此生气,连忙道歉。
“老夫人您息怒啊,先夫人对我有恩,我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对娇娇好而已,只是今日无论有多大的过错,您也不要责怪娇娇,您要怪就怪我好了。
一边说着,杜敏鹃悄悄地给林悦娇使了个眼色,林悦娇终于从愣神中缓了过来,连忙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娇声娇气地说道:“祖母,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凶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林诗婉看着林悦娇和杜敏鹃的双重攻势,嘴角的笑容冷了几分。
果然下一秒,老夫人的态度就缓和了不少,只是却先抬头看向了林诗婉,沉声说道。
“林诗婉,你来说吧。”
一听到林诗婉,杜敏鹃瞬间就把锐利的眼神投了过去,心想肯定是她在老夫人的面前嚼舌根。
莫不就是因为今天在掌锦轩的事情?
只是林诗婉接下来的话,却让杜敏鹃很是意外。
“我今日梦见了先夫人。”林诗婉微垂着头,浓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眸中的情绪,让人辨不清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林悦娇不明所以,但杜敏鹃听到这话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好端端的,这小贱人怎么会提到冯洛慈那个女人?
难不成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早就已经死了,林诗婉能上哪知道去?
“我也不知为何会梦到先夫人,先夫人在梦里很伤心。”
林诗婉故意顿了一下,目光投向了林悦娇那边,让林悦娇瞬间紧张了起来。
“先夫人说她想自己的女儿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泉下寂寞。”
杜敏鹃却抓住了林诗婉话语的漏洞:“先夫人若是想女儿,那肯定要托梦于娇娇,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诗婉早就知道该如何应答,她抿了抿自己的唇瓣,轻声细语地回答道:“我也在梦里询问了这件事,可先夫人一听我提到姐姐却表现得很生气,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我从梦中惊醒,担心是不是冒犯了先夫人,马上就来见了祖母,可谁曾想祖母好端端的,竟起了头疼……”
林诗婉十分担忧地看着老夫人,随后又膝盖一软,朝着她直直地跪了下去。
“定是我冲撞了先夫人,给祖母造成了影响,还请祖母责罚。”
林诗婉没有表现的十分可怜,满心满眼的都是对老夫人的孝顺。
但老夫人并没有理会林诗婉,而是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杜敏鹃。
“所以今日我才让娇娇跪到祠堂之中,既是她娘想她了,她应该好好地祭拜。”
倒不是老夫人对冯洛慈有多么情深,只是因为今日她不知怎么,突然头疼了起来,一天都没见好,结果晚上的时候林诗婉就跑来自己这边说了她梦见冯洛慈的一时。
言语之中暗示让老夫人不由胡思乱想,猜测这是不是冯洛慈的鬼魂在作祟?
刚才杜敏鹃过来的时候,老夫人就刻意地询问,结果却听说平日里居然是林诗婉代替林悦娇上香祭拜,老夫人瞬间恼火了。
杜敏鹃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老夫人话中的意思,更是意识到自己方才说出了何等荒谬的话!
可她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遭!
杜敏鹃更加怀疑是林诗婉从中作梗,可是老夫人头疼这事也不像是装的,怎么就这么凑巧。
她不禁转头,见林诗婉安安静静地跪在原地,安静的像是一个陶俑,唯有夜风吹来卷过了她的发丝,却也没有惊动她分毫。
实际上什么鬼魂托梦,全都是林诗婉口头编的。
不过她却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老夫人不知怎么突然头疼,病了好几天,甚至破例请了宫中的太医,都没有成效。
林诗婉担忧,就在山中的静安寺里祈福诵经了一天一夜,甚至磕下了九百九十九个头,日夜祈福。
她的孝心感动了静安寺的方丈,在询问之下,林诗婉竟意外地发现那方丈从前竟然见过和老夫人相同病症的人,正好留下了药方,林诗婉忙将药方献了上去,老夫人的病果然就好了。
可最后,这样大的功劳却被林悦娇轻轻松松地抢走。
老夫人更加疼爱林悦娇,那时的她劳累过度,晕倒在了房间之中,就又被杜敏鹃斥责,说她在老夫人的病中懈怠偷懒,被罚地抽了十斤荆条,让她的后背留下了一条再也无法去除的疤痕。
想到这里,林诗婉的眼神渐渐地冷漠了下去。
现在想来,当时林悦娇的话漏洞百出,甚至连药方都不知道,可老夫人就是愿意相信她。
前世的自己已经帮老夫人求过了,如今她再得了这样的病,要怎么康复他就全靠她自己了。
此时的杜敏鹃在思索了一番之后,也下定了决心。
“原来是这样啊,既是如此,那便让娇娇在祠堂里好好上一炷香吧。”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心中愤恨至极。毕竟是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别的女人上香,这让杜敏鹃的心气如何平复。
“不过这件事情也在林诗婉。”杜敏鹃将矛头指向了林诗婉:“若不是你拒绝了先夫人,也不会引来这样的祸端,你也在祠堂中跪着,就当是为老夫人祈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