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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刺痛的感觉遍布全身。
喉头传来的窒息感,让疏影确切的感受到自己还存活于世。
她瘫倒在地上,仰头望着窗柩外透进来的点点微光,扯了扯泛血的唇角。
“我活了……我居然活了……”
疏影喃喃自语着,眼角的泪水顺势而下。
前生,她因不想与人为妾,最后惨遭容复殊的毒手,被人虐杀在荣国公府的柴房之内,掷于枯井。
枯井埋骨,深怨难平。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怜惜她可怜,竟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
疏影用尽全力攥紧了掌心,暗自告诫于自己——此生!她必不能死的那般冤枉!她要活,要为自己活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从外头被人打了开来。
一个婆子走了进来,一脚就踹在了疏影伤痕累累的身躯之上。
“真是个没心肝的小蹄子,二少爷想纳你为妾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想好了没?没想好你这辈子都别想出这个门了!”
听着这道耳熟的话语,疏影狠狠地咬紧了牙关。
上辈子就是如此,自己本以为不应允,容复殊也不敢草菅人命,可自己最终还是死在了这宅院之内。
这一回,她绝对不能再以卵击石了。
这般想着,疏影抬起头便满目委屈的瞧着眼前的婆子,嘶哑着声量道:“妈妈,我错了,是我太不识好歹了,我愿意给二少爷为妾的。”
“当真。”
听到疏影忽然转了口风,婆子一脸怀疑的瞧着她,“方才不是还死活不肯吗?怎么突然就肯了?”
当然是因为想活下去!
疏影敛去眼底的恨意,“我不过是想通了罢,二少爷会疼人,与其为奴为婢,还不如讨得二少爷欢心。”
说完这话,疏影撑着身子便直起了腰身,本就褴褛的衣裳从肩颈滑落,露出了那道雪白的肌肤。
见她这般,婆子张嘴就唾了一句,“真是个狐媚子,难怪二少爷瞧上你!随我来吧。”
婆子道完就拉开了柴房的大门。
久违的光亮从柴房外照射进来,映在了疏影的眸底。
她微扯了一下抽痛的唇角,咬紧了牙关缓缓从地上爬起。
只要踏出了这个门!今日自己所受之苦,来日这些人都要千百倍的偿还回来!
“我告诉你!你踏出了这个院子之后,最好给我听话些,不要想着跑了!近日府中可是有大事的,你若再跑,下回就等着被二少爷剥皮抽筋吧!”
大事?
听到这二字,疏影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上一世自己死之前,荣国公府内发生的一件事。
荣国公的嫡子容衡阳,弱冠之年便位及刑部侍郎之位的天之骄子,竟被逼着在府中选了通房!
比起容复殊这个妻妾成群的纨绔子弟,容衡阳这个大少爷可是清名在外,二十余年来身侧皆无一人侍奉。
若非京中传起他有断袖之癖,容老夫人也不会以死相逼让他先择个通房。
想到这里,疏影下垂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暗芒。
她想,或许自己的生机就在此事上了。
与其给一个淫邪不堪的纨绔为妾,还不如成为容衡阳的通房丫鬟。
疏影咬紧了唇瓣,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头的婆子,突然拔腿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去。
她记得!曾经容复殊有和二夫人念叨过,经常在清池边瞧见容衡阳在那看书,一月内有一半时间都在那,雷打不动的。
自己只能搏一把了!
“死丫头!你竟敢跑!看我抓到你,不撕烂你的皮!”
身后传来婆子的嘶吼,疏影忍着胆寒越跑越快。
……
荣国公府,清池旁。
“大少爷,老夫人和夫人在前院等着您了,您若再不去的话……”永安满眼焦急的望着自家大人的背影,欲言又止。
“不去。”容衡阳桌在亭间,一手执书一手落棋,清俊的眉眼中皆含淡漠。
“大少爷。”永安语带急切,“国公爷说了,若您不去的话,明日他便向陛下请旨,直接给您赐婚,如此连通房丫鬟都省了。”
赐婚?
此话一出,容衡阳的落棋的手顿时一怔。
若当真赐婚的话,岂不是比来个通房丫鬟更为麻烦?
想到此处,容衡阳的俊眉微蹙到了一起。
他放下手中的书籍,只道了一句,“走吧。”
“好嘞!”听到这话,永安眉目一亮,快步的就跟随在了容衡阳的身后。
容衡阳冷着一张脸在前走着,下一瞬他突然止住了脚步,直直的朝一侧看去,“谁!”
“啊,救命!”娇呼声而出,一道血红的身影闯入了容衡阳的眉眼里,携带着淡香的身躯蕴着温热扑入了他的怀中。
“哪来的小丫头!?好大的胆子!也不瞧瞧眼前之人是谁,竟敢胡乱往前扑!”永安上前就想要将容衡阳怀中的疏影扯出。
哪想到,疏影一瞧见他伸手过来,立马就往容衡阳的怀中又缩了两分,一双柔弱无骨的素手紧紧地攀在他的胸前。
从未接触过女色的容衡阳下意识的便想将疏影拉开,可就在他垂首的那一瞬间,想要伸出的手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一双眼眸,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眸。
那双眼眸中带着惶恐不安,带着惊惧害怕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喜悦。
而与他相视的疏影,在瞧见他这张面容之时,也怔愣了下来。
容家人的外貌是整个北坞都远近闻名的一绝,便是连容复殊那个畜生亦如是。
可令疏影没想到的是,早已做好准备的她,在瞧见容衡阳之时还是会被惊艳得无法言语。
此人生的太过‘貌美’,没错就是‘貌美。’
乌发立骨,剑眉星目。
眼波流转之际,好似世间之物皆融入了他的眼底,久经不散。
“你还敢躲?快给我出来!”永安咬着牙就扯住了疏影的衣袖。
容衡阳眉宇轻蹙抬手便挥开了永安的手。
永安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家主子,只见容衡阳微退了一步,让疏影在自己的身前站定。
“出何事了?”容衡阳朝着疏影问道,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方才未曾仔细瞧过,如今一看,此人倒是生的极美。
可自己在府内却从未见过她,更别说……她身上还着着这般轻薄的红纱。
以母亲的性子,怕是绝不允许府内有如此‘不守规矩’之人。
所以她是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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