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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南丞给两个女生的解释是自己球技不如吕行,让黄伊桐跟他去另个球场学。
  这个安排打得精心准备的人措手不及,都没来得及拉许婧秋上演一个姐妹情深戏码,纪南丞直接横挡在两人中间,她连许婧秋的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走,先带你找找感觉。”
  他已经摸清了许婧秋书包拉链边上的结构,轻车熟路提起她的书包手提处,连人带包强行扯走。
  书包主人跟个薄纸风筝,轻飘飘地在他身边,刚开始身形不稳,一头往他胸口上撞。
  “嘶,”许婧秋捂着后脑勺倒吸一口冷气,冷不丁扭头警告,“你别扒拉我。”
  纪南丞已经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摸她的头两次了,她一直没机会说这件事,现在才有机会表明态度。
  她觉得,他们应该保持正常男女的社交距离,不要有肢体接触的那种。
  想着想着,双腿便自觉和他隔开五米远的距离。
  可是纪南丞大长腿迈出几步,两个人的间隙又缩小了。
  !
  这是干嘛呀?怎么还越挨越近呢?
  她几乎是小跑远离,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又拉出几米的距离。
  “你你你,别过来。”
  纪南丞一手一颗球定在原地,不知道她这是何意。
  “跑什么?不学了?”
  她像一只被训的小猫,慢吞吞靠近几小步:
  “学。”
  ……
  这边的许婧秋已经进入下一阶段的训练了,那头的吕行还在满篮球场地追黄伊桐脱手乱飞的球。
  半小时下来,纵然他精力旺盛,终究也撑不住了。
  先瞄一眼那个穿裙子打球的女同学,再瘫倒在纪南丞的脚边。
  “我靠,丞哥,我以为你给我介绍个美的,没想到你给我介绍个傻的。”
  “球都拍不利索,还想着投篮,还想着去打比赛,她就想着吧。”
  男生之间的胜负欲很强,虽然没有明面上输赢的较量,但看到同样是新手,许婧秋对篮球在手下胯下玩转自如,而他教的那个篮球白痴光是拍两下球就长腿跑了。
  他本来挺有耐心的一个人,这半小时下来,根本教不会什么东西。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就闷声闷气地借休息的理由来丞哥这里抱怨几句,还蹭了一瓶水喝,现在一副无赖样子躺在树荫底下,说什么都不想回去了。
  “你喝的水还是人家的,还有没有良心了?”
  这瓶水就是是刚才许婧秋让他接下来的。
  他坏笑踢了吕行一脚,转头继续盯许婧秋的训练。
  不知道她是有篮球天赋还是跆拳道基础的加成,半小时内学会了运球,三步上篮和突破,现在在练投篮的准度。
  完全是飞跃式学习,所以吕行气成那样,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早说那水是她给的我就不喝了,”吕行欲哭无泪,“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少女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腰身纤细,阳光洒在她身上,像一只蝴蝶轻盈有力地飞舞,底下追随一抹淡淡的剪影。
  她退到三分线外,篮球在手下有节奏地活泼跳跃。
  不过,她有一些踟蹰,盯着篮球框,也不把球送出手,就定定在那儿。
  纪南丞勾唇一笑。
  看来,还是有点不太自信呢。
  “许婧秋!”他的手放在嘴边扩音,“吕行说你肯定连篮筐都碰不到!”
  吕行:???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来不及开口解释,他就看见许婧秋手里的球已经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几个人的目光随球而动。
  “咚!”
  不过很可惜,球碰到篮筐后又弹回来了。
  它听话地落入许婧秋手里,一下一下亲吻她白嫩的手心。
  她微微垂首,眼眸轻轻地落在手中的篮球上,仿佛那颗球就是一只可爱的猫咪一般。
  力道轻柔而细腻,拍球的节奏也变得格外舒缓,仿佛在安抚着这只“小猫”的情绪。
  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歪了一下头,目光朝着树荫处望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她的脸庞上,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柔和而神秘的气息。
  那双眼睛好像在说:你看,我碰到篮筐了。
  “我靠,要不让她教我吧......”
  吕行看傻了眼,许婧秋真的没有篮球基础吗?他怎么就不信呢?丞哥这任女朋友强的有点可怕了……
  “吕行,你休息好了吗?”
  那头的黄伊桐为表上进心,老远就招手把人喊回去了。
  “兄弟,谢了,”纪南丞先起身,也在吕行起身时搭了把手,“帮我拖住她,你高中未来两年的夜宵我全包了。”
  这句话直接给人满血复活,他几乎是鲤鱼打挺起了身:
  “你这么说我可就来劲了。”
  气势汹汹的样子像干架的,要不是现在穿的是短袖,估计他估计要撸起袖子了。
  纪南丞也没闲着,起身时见到许婧秋投篮瞄准的预备动作,狐狸眼微眯,坏想法油然而生……
  许婧秋的臂力不够,所以投三分时纪南丞教她屈膝屈髋借腿部发力。
  虽然整个姿势像扑水,落地时也难稳重心,但总归是对于她最好的办法。
  就是摸透了她的投篮姿势,所以她的球刚离开掌心就伴着尖叫声落地了。
  “啊!”
  许婧秋捂着撞疼他胸口的额头,瞳孔中的怒火难压:
  “你有病呀?!”
  刚刚余光看见有个人影冲过来,她没多在意,谁知道眼前一黑,一堵墙突然闪现过来,纪南丞发疯似的一只大手盖下,断了她的球。
  额头还撞上了他的胸口,好痛。
  “我在教你,”始作俑者却有理,“这叫做盖帽。”
  “你……”
  纪南丞甚至不给她骂的机会,往下指了一下:
  “你鞋带散了。”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先谢他还是先骂他,干脆什么都不说,默声蹲下系鞋带。
  篮球场有一面拉了一根绳子,上面串着上届高考学长学姐们折的千纸鹤。
  中秋六七时的赤橙夕阳斜斜下坠,这个角度,她与那些千纸鹤随风摇曳的影子,近在咫尺。
  她在那一刹那忘记了蹲下来是要做什么的,目光直直盯着地上,像有一种魔力在吸引许婧秋伸手去接住它们。
  摸球久了以后那白白嫩嫩的手掌心纹路已经沾上一些污渍,脏兮兮的。
  千纸鹤的影子似乎嫌弃这双手,又或许是它们娇羞,借着风左躲右藏,就是不让她抓到。
  少女也不恼,轻笑着重复接影子的动作,玩的不亦乐乎。
  “你怎么……”系个鞋带那么久?
  纪南丞本来在笑吕行还在满场追球,没低头看她,但是久久听不到动静,还以为人倒地了,低头就看见这一幕。
  女孩小小一只蹲在他身边,秋风吹拂她的发梢,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勾唇浅笑接的光与影映入瞳,一闪一闪的。
  纪南丞想起曾经养过一只白猫,脾气傲娇得很。
  她貌似有猫的天性,追逐会动的东西,像丝带和羽毛什么的,它们会自己玩耍。
  太阳渐渐地隐到教学楼后边去了,晚霞散射着一片凌乱的光辉,映到红色的塑料跑道上,轻轻地吻着少女的手掌心。
  那一年,秋风撞向南墙,少女接住夕阳,他流转着目光,藏下暗生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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