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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鲸的法人抓着没有?”
  “在机场抓着了,正往局里送呢,幸好边控及时。”
  “得,准备好审讯室,一会儿到案了直接开始审。哎,蒋队呢,他不是说要自己审么,人呢?”
  “是啊,蒋队人呢?”
  “没瞧见啊,你瞧见了吗?”
  “没有。”
  “那你看我干嘛,你看我像蒋队不?!快让人找去啊!”
  一群人四散开去,杂乱的脚步声在公安分局的走廊上响起。有的快步冲到门口交接嫌疑人,有的去准备第一次的突审,有的着急给憋着一股邪火要审讯的队长打电话。
  而此时,正被一群人惦记着的刑警队队长正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门锁着,百叶帘拉着,灯也关着。
  “孟律师,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案子你最好交给同事去办?”
  刑警队长烦躁地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尤嫌憋闷,又去解被他架到办公桌上的女人的扣子。
  “蒋天奇,你少无理取闹。”女人冷着脸看他,又将被蒋天奇解开的扣子一一扣上,“案子是我的,我不可能让出去。”
  “这话我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就差嚼碎了喂你嘴里了吧,你怎么还不死心啊。”蒋天奇气得将两支健壮的胳膊撑在女人身侧,让她近距离感受自己的愤怒,“你知道你的委托手续往局里一交,我就得回避。你是知道这案子我跟了多久的。”
  “你要真想办这个案子,也不是没有办法。”女人抬眸看他,尽管身子被钳制住,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纸老虎又有何惧,回了家,还不是一个眼神就照样被拿捏得死死的。
  蒋天奇眯起了眼睛,他知道这个女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们可以离……”女人冷淡的声音响起,却在中途被截停。
  蒋天奇狠狠吻住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嘴唇,像个斗败了的狮子企图用别的方法找回些颜面。
  猛地撬开她的唇,两个人的舌头互相纠缠起来,一个追一个躲,一个发狠索取,一个嗤之以鼻。
  “再多说一个字,今儿你就别出这个办公室了。”蒋天奇扣住女人的腰,又往自己身前带了些,火热的唇落在她修长的脖子上。
  啃咬出些印子,蒋天奇愈发按捺不住,吻渐渐湿热,又更往下了些。
  “蒋天奇!你发什么疯,这是局里!”女人压低着声音,不断推搡着,不让眼前这个过分高大的人得逞。
  “孟了了。”男人抬起头看她,眼神挑衅又炽热,“你不让我办这个案子,那我只能办你了。”
  “蒋天奇!你……”
  “孟律师,我这办公室可怎么不隔音。”
  “狗东西……”
  “随你怎么叫,我爱听着呢。”
  “找着蒋队了吗?”
  “……那什么,林奈说看见蒋队气势汹汹地拉着孟律师去办公室了,估计这会儿正吵架呢。”
  “孟律师也来了?”
  “是啊,人不是蓝鲸的律师么。”
  “那得了,蒋队自行回避呢。不等他了,预审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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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都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他们是平行线。
  后来不知道世界出现了什么奇异点大变革,或许是一束不知名的宇宙射线照向了北京,或许是南美的一只蝴蝶又振动了翅膀。
  总之,他们这两条平行线陡然改变了方向,在某一点上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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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了了从未想过她会在公安局里给一群警察叔叔做普法培训。
  她更没想过,作为一个商事方向的律师,她还需要武装演技,佯装是个资深的刑诉律师,不打磕巴地说上俩小时的刑事诉讼法。
  所幸,她的老板赵小欣律师已经替她准备好了PPT和讲稿,她只需要照着念就可以。
  台上的人心如死灰地念,台下的人心不在焉地听,大家都很默契地想要平稳度过这两个小时。
  但培训临近尾声,还是整出了幺蛾子。
  有个坐着都比别人高一头壮一圈儿的警察举手问她,如果有案子只查到顶包的人就结案了,算不算警察渎职,各方要承担什么责任。
  此话一出,其他警员互相之间的眼神就像流弹一般满屋子乱窜,坐在头排的几个领导模样的警察更是咬着后槽牙忍不住频频回头。
  孟了了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瞥了提问的人一眼,程式性地说您这个问题我回去研究一下,等有结论了回复您。
  培训结束,那位好学的警员大步来到孟了了身边,趁前排的领导还没走,故意提高了些声音:“您不加我个微信吗?等您研究好了我的问题,好早点儿告诉我。”
  果然,领导气得拿起保温杯就走了。
  孟了了可不想掺和他们的内部角力,收了电脑就要走。
  可警察叔叔却真的调出了自己的二维码让孟了了扫:“我说真的。”
  于是,孟了了看到了他的名字。
  蒋天奇。
  “孟……le le……?”蒋天奇也看到了孟了了的名字,差点乐出声。
  “liǎo,孟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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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了了写完庭审报告,又重新通读了一遍,才将它作为附件发给了客户。
  鸡贼地,她特地将发送时间设定在凌晨两点。
  她不好,那谁也别想好。
  办公室还有几个律师在加班,但他们都不怎么熟,孟了了没和他们打招呼,收拾了电脑离开了。
  工作了几年,同事、客户、朋友,要么是联系得越来越少,要么就是尽量少联系。
  孟了了觉得这事儿主要还是怪自己,她好像越来越不想和别人说话了,也越来越对任何事儿都提不起兴趣了,越来越独了。
  她妈说,你交个男朋友就不这么矫情了,结不结婚的无所谓,主要是不能让激素水平降下来。
  孟了了说妈,您激素水平这么高,男朋友这么多,才是我不想和任何人交往的根源。
  她妈总是摇摇头,说等你交男朋友了你会来谢我的。
  红灯亮了起来,孟了了慢慢停下车。
  觉得车里空调吹的风太过燥热,她按下车窗,让北京刺骨的冷风吹进车里。
  三两行人从车前的斑马线走过,孟了了发现他们都是自己走着,并没有结伴或成群。
  也是,都是这个点儿才下班的打工人,凭什么拥有爱情。
  冷不丁地,一个年轻男人神色紧张、满头大汗地从她车前蹿过,一边跑一边扔着什么,其中一个还飞进了孟了了的车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朝她丢了什么,又有几个人一阵风似的呼啦啦追了过去,一边喊着不许动,一边喊着包抄。
  喊得最起劲的正是她在分局见过的刺儿头,蒋天奇。
  突如其来的嘈杂让孟了了有些诧异。
  这干什么呢?
  “哟!孟liǎo liǎo律师!”蒋天奇脚步飞快,路过她的时候眼睛一亮,放慢了些脚步,朝她咧开嘴笑,“熄火,下车,等我。”
  蒋天奇说完又飞奔了出去,在街角大呼小叫地和他的同事合力把那男的给按地下了。
  孟了了这才有空看那人扔了什么进来。
  一包药丸,正落在档把边。
  这玩意儿确实不能碰。
  孟了了立刻熄了火,站在车边等蒋天奇。
  路上好多人在围观,蒋天奇扽起嫌疑人,对着围观群众说不许拍照,回头又看了看孟了了,那在夜里都闪着光的眼睛又带上些笑意。
  拍了拍一身的土,蒋天奇朝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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