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跟婆婆说了声谢谢,然后拿着伞下了楼。
她看到历溪言撑着伞站在自己屋外的样子,就想起了当时过年去军区找历溪言的自己。
屋外的冷风不亚于那一年。
他的上衣被打湿了大半。
雨一直朦朦胧胧的下个不停,历溪言面色苍白,眼底惨红一片,支离破碎。
她还是把历溪言叫了进来,还递给他一块热毛巾捂捂手擦擦脸。
家属院的邻居看到就问了:“出岫,这是你亲戚还是你朋友?”
云出岫看了看历溪言,回答:“朋友。”
听到这一声朋友,历溪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越来越容易满足了。
只是有人问起他名字的时候,可能刚刚实在太冷,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历溪言。”
历溪言坐在椅子上,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云出岫看着他,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来干什么,还站在外面不说话,是想冻死在外面吗?”
历溪言低着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小声道歉:“对不起……”
云出岫被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不过实在气到懒得去理会,转身就走了出去。
历溪言跟在后面。
云出岫总算是明白,自己当时冒着雨去军区找历溪言,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突然有一种在带孩子的感觉。
历溪言擦干坐在云出岫旁边,云出岫一直在用剪刀剪纸。
见云出岫一直不说话,历溪言也拿起了旁边的红纸,还拿起了旁边那把多余的剪刀。
正要下手的时候,云出岫开口阻止了他。
“你会剪吗?别浪费我的纸。”
历溪言动作一顿,看了看云出岫手里剪纸的样子。
“应该会吧,我试试。”
云出岫看他被冻的手还是通红,放下手里的东西,把他手里的也抢了过来,然后指了指被历溪言放下的毛巾。
“你还是暖下手吧,其他的你就别动了。”
历溪言请笑笑,把毛巾拿在手里温手:“你是在关心我吗?”
云出岫看他现在都有时间在这开玩笑,也确定他应该是没被冻傻的。
她没回答,继续剪纸。
突然安静的不像话,云出岫居然还有点不太适应。
历溪言就这么陪着她把这些剪纸都全部剪完,她收拾好后,也开口问他。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历溪言想了想,突然有种突如其来的落寞感。
或许是这天黑了,灯光只照到了历溪言一半的身体,整个人有一本都被笼罩在阴影里,看着格外消沉。
“我今天去警局找你,没找到。”
云出岫听着:“然后呢?”
历溪言的眼睛挣得大大的,有一丝委屈:“我问你的同事,他们说你把顾嘉博带回家了。”
云出岫:“……”
“然后你就急的跑过来?然后你还站在外面不敢进来?”
历溪言看出来了她憋不住笑的样子:“想笑就笑吧,我不会生气。”
闻言,云出岫愣住了。
但她不是因为历溪言的这句话,而是自己下意识的反应。
她好像,已经完全对和历溪言的事情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