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眉间动了动。他果然在找东西,那天去库房他就有自己的目的。她故意开口,“云大人,书信应当是夹在书籍之中的。”云晏时翻找动作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又同一声轻轻的“嗯”一并响起。片刻后,云晏时将一封厚厚的信件,递到了温容的手中。“这是?”“沈家老宅来的信。”信上告知沈家祖父年前已逝世,遵循老人家遗愿,丧礼没有大操大办。只是沈家祖父是荥州富甲一方的商贾,名下有良田万亩,金银玉器无数,过了账目的银钱更是数不胜数。
“贵人说的正是,余下的五十两……老爷虽然不在了,但探事人的酬金还是得给。”
“这么说,沈大人要查的事,已经查到了?”
“这个……小的不清楚,”老何如实相告,“老爷与探事人多为书信来往,昨日老爷收到了一封信,此后便让小的准备银钱,昨夜小的便收到了探事人索要酬金的书信。”
“那你与探事人约见在何处?”
问到此处,老何有些为难。
云晏时拔出了长刀,老何才慌忙开口,“探事人让小的把银钱封在油纸里,用麻绳吊着,扔到十里桥下的河里,他自会等小的离开后再取。”
这么谨慎。
也对,探事人知道的秘密越多,关系的人越多,就越危险。
多少人过河拆桥,杀人封口。
温容朝着云晏时点了点头。
从老何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云晏时见状,起身趁老何一时不察,刀柄重重敲在他颈后,老何还没能开口呼救,便已经晕了过去。
“我会派人盯着探事人的。”
不等温容开口,云晏时便自行揽下了责任。
甚好!
“那接下来,咱们就去沈大人书房里找找吧,看看探事人究竟查了些什么出来。”
游戏经验告诉她,中秋家宴上动手,与探事人查探的秘密一定有关。
-
沈府,院内各处已经挂上了白绸。
棺椁停放在前院大堂,前来悼念的官员不少,陆陆续续已经走了一大批。
府内众人不敢懈怠,几乎都被朱姨娘叫到前院听差遣。
乳娘抱着孩子刚回了后院,两道人影便从角门窜了进来。
中秋家宴那日,云晏时曾宿在沈府,对院中各处都有几分记忆,很快便找到了书房。
只是书房早被翻了个底朝天,里面已经是满地狼藉。
温容刚一抬脚,便踩中了滚落在地上的毛笔,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好在云晏时眼疾手快,长臂一揽,将温容捞回自己身前。
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
耳边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异常的活跃。
“云大人,你的心跳得好快。”
云晏时抬腿将门带上,揽着温容,将她安置在案桌后的椅子上。
“你听错了。”-我真的心跳好快啊!
温容:……
你怎么还自己内心感叹上了呢?
“有人来过,看来找不到什么了。”
云晏时扶着椅子扶手,将温容圈在身下。
她能闻到他衣襟上的闻思香,还有灼热的呼吸。
“这倒未必,倘若找到了,那必然会有所行动,可今日只有老何出过门。”
“那你坐着别乱动,我再看看。”-账本会在书房里吗?
温容眉间动了动。
他果然在找东西,那天去库房他就有自己的目的。
她故意开口,“云大人,书信应当是夹在书籍之中的。”
云晏时翻找动作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又同一声轻轻的“嗯”一并响起。
片刻后,云晏时将一封厚厚的信件,递到了温容的手中。
“这是?”
“沈家老宅来的信。”
信上告知沈家祖父年前已逝世,遵循老人家遗愿,丧礼没有大操大办。
只是沈家祖父是荥州富甲一方的商贾,名下有良田万亩,金银玉器无数,过了账目的银钱更是数不胜数。
他只有三个儿子,这些家产自然都是留给他们的。
所以请沈家三位早日拟定回祖宅的时间,好一同协商家产之事。
听到此处,温容大致也明白,为什么沈老大和沈老二会与朱姨娘一个鼻孔出气了,这根本就是狼狈为奸,图谋家产。
只是没想到,他们为了利益,自己的血亲都能割舍。
真是猪狗不如。
温容和云晏时见书房里再找不到更多线索,准备打道回府,正巧又遇上鬼鬼祟祟靠近的沈老大和沈老二。
云晏时一个翻身,带着温容又上了屋顶。
“老二,那婆娘已经来过了,恐怕找不到什么东西了。”
“那也翻翻,这婆娘在家里把持这么多年,总归能留下点什么,我们帮她做了那么多事,老三丫头都坑害了,到时候她要是到族亲那儿反咬我们一口,那我们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的也是,诶,老二,老三丫头身边那个,你确定处理干净了?”
“放心吧大哥,我倒了好几道手,才将春水卖到了莳花馆,进了那地儿,神仙也捞不出来。”
闻言,温容拽了拽云晏时的衣袖。
低声问,“莳花馆是什么地方?”
云晏时蹙着眉头,审视着眼前这张清丽非凡的面容。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你去不得的地方。”
“那大人定是去得的!”温容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大人先前几位手下技艺非凡,易容变声都行,想来帮大人乔装打扮一番,也定不在话下。”
云晏时眯了眯眼,“你想做什么?”
怎么感觉这姑娘肚子里没装一点儿好东西呢。
-
“姑娘,已经都收拾好了。”护卫将温容扶着转过身来。
不情不愿的脚步声靠近,还带着扑面而来的脂粉香。
温容笑得开怀,探着手往声响处摸。
“干嘛?”云晏时冷着声音,脑袋不由自主往后避了避。
“我摸摸看,什么样了。”
话落,她温暖的手指触碰到了高挺的鼻梁。
上好的脂粉,裹敷在面颊上,手感细滑,令人赞叹。
深邃的眉眼有了微微的修整,似乎秀气了不少。
唇瓣上涂了芬芳的口脂,温容忍不住凑过去嗅了嗅。
真香。
“太近了。”-为什么是女装,为什么是女装,为什么是女装!
听到云晏时的心声,温容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捧着他的脸,问,“你们家大人好看吗?”
回应她的,是七零八落、憋着笑意的声音。
“好看……好看的……”
“大人……真乃绝色……”
“大人如此妆扮……恐怕莳花馆的行首也得……出让……”
温容笑得更欢,只是云晏时的脸色就很是不好看了。
他抬了抬眸子,当下一众护卫噤了声,再不敢多言一句。
知道他不高兴,温容柔声哄道:“委屈云大人扮做花娘,深入虎穴,只是咱们不知春水姑娘是何模样,也不知在莳花馆哪里谋生,如此这般,才好行事,大人今日此等牺牲,实在令小女钦佩不已,为还人间公道正义,大人不拘小节,小女替沈家父女谢谢大人。”
说着,她还似模似样的朝着云晏时拜了拜。
瞧她这样,云晏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可周围骇人的气场却顷刻间消散殆尽了。
“你好生在外头等候,有什么消息让他们转达,别乱跑。”
“是,谨遵大人教诲。”
她乖乖巧巧地应声,云晏时这才满意地背着手往外走。
听他大步流星的脚步声,温容忍不住还是叫住了他,“云大人!”
“嗯?”
“花娘走路还是应当再轻一点,缓一点……”
“啧。”
脚步声果真轻了不少。
看来是个傲娇。
待那头彻底没了动静,温容才拉住身边的护卫,“这位小哥,可否借一身男装?”
那护卫犹疑片刻才道:“姑娘,大人让您别乱跑。”
“我知道。”
“那您……”
“你听说过Plan B吗?”
“什么蓝什么?”
护卫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好像听不懂这姑娘在说些什么啊。
大人说过,这位姑娘很聪明,要他小心来着。
“你想,莳花馆里都是些什么人,你家大人孤身一人在里头,是不是很危险?”
护卫思索了片刻,“嗯……是!”
“那你家大人以身涉险,是不是为了百姓,为了正义?”
护卫坚定道:“是!”
“那我作为百姓,你作为护卫,是不是不能让大人孤军奋战,至少得有个接应啊!”
“有道理!”
“有道理就好,我们混进去,散在馆里,只当是暗中护卫,云大人没事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有个什么突发状况,我们也好上前相助,是不是?”
“是!姑娘思虑周密,不愧是您!”
云晏时的属下调教得真好啊。
忠心又嘴甜,她还挺受用的,就是……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