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冰清合时宜地轻摇王思琪的胳膊,暗示她不能再说了。方才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说就要让周雪琴起疑了。周雪琴全然被注意到这个细节,她的心拧成一团乱麻了。……西厢房。周雪琴身软无力地回到房中,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燕玉洁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默默地拭去眼泪,“娘,没关系的,爹爹心里只有我们。”“洁儿,你爹想让那个乡巴佬给他生个儿子。”周雪琴哑声说。燕玉洁慌了,她虽然一直被爹爹宠在手掌心,可她知道爹爹想要个儿子,“娘,那我们怎么办?不能让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否则爹爹就算真当了丞相,也没我们的事了。
深夜的西厢房灯火通明。
燕玉洁心疼的看着母亲在灯下练习书法、挥毫洒墨,母亲分明悲痛万分,可只能坚强地装作无事发生。
“娘亲,您别难过。”燕玉洁启唇安慰。
周雪琴习惯性的嘴角上扬,想跟平日一样对女儿笑,可嘴角平平,终究没挤出笑意。“傻丫头,娘不伤心。你爹心里只有我们,他跟那个村姑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若不是被王家逼迫,他才不会碰她。”
“嗯!我相信爹爹。”燕玉洁违心地说。
她心里有种极大的不安定之感,她感觉自己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被燕冰清夺走,包括爹爹。
……
这几日,燕长河都宿在金枝的南苑。
金枝本是爹娘给他买来的童养媳,他跟金枝是青梅竹马,多年未见,再次重逢怎能让人不留恋?
再加上金枝勤快、能干,虽然没读过书,可心里眼里只有他,一时之间,燕长河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
金枝比王思琪身份卑微,在金枝面前,他的自尊心能得到极大满足,就好像他是金枝的天。金枝也比周雪琴单纯,随便赏金枝点银子,就感动得不行。而周雪琴呢?她就是读过太多书,所以眼里有野心,总让他宵衣旰食打拼,就为了得到她想要的权力、地位!
“金枝,若不是遇到了王思琪,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燕长河握着她的手,深沉地说。
金枝乖巧一笑,“长河哥,夫人也很好啊,若不是她从乡下找到我,我这辈子都不敢肖想为你生儿育女。”
“唉。”燕长河将她搂在怀里,心里极其复杂。
他不知道王思琪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她怎么装起大度来了?总之,这一次,王思琪的确干了件好事。
之后的七日,燕长河每日除了处理政务、在王思琪面前逢场作戏,其他时候都跟金枝在一起。
……
主母院落中,王思琪悠哉地跟燕冰清下棋。
“呵呵,周雪琴这两天眼睛都是肿的!他们不是夫妻情深吗?结果金枝就能让她担惊受怕!”王思琪幸灾乐祸地说。
燕冰清宛若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军师,摇着丝绸团扇,笑而不语。
“对了!冰清,周雪琴约我去买簪子,还让我把你带上,你说她打的什么算盘?这时候她不应该难过吗?怎么还有闲心乱逛?”她想不通。
燕冰清无奈地笑看她一眼,缓缓解释道:“周雪琴果真不好对付,她知道此事不该解决男人,而应该解决女人。所以她想给我们上眼药,让我们成为她的刀。”
“原来如此,那我是不是要装难过一点?”王思琪近来越发觉得自己演技了得,所以从原本的抗拒变得主动愿意演戏,以此戏耍周雪琴。
燕冰清眼底跳动着兴奋的光,“恰恰相反,我们要装作不在乎,让她有气没处发。”
她都有些期待了,她想看看心机深重、机关算尽的周雪琴手足无措、意气用事的样子。
……
到了簪花铺子,王思琪、燕冰清挑挑选选。
周雪琴最后豪气地结了账,花了几十两银钱。
王思琪拿着新簪子,笑道:“诶呀,你看你的腿伤都没好,还给我们花钱,这叫我们怎么好意思啊?”
“多谢叔母。”燕冰清礼貌的福身。
“客气了,我就是担心你们近来……唉,大人倒是其次,我就是担心冰清年纪小,容易多想。”周雪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王思琪秀眉一皱,故作不懂:“雪琴,你在说什么啊?”
“还不是金姨娘?我看她巧舌如簧的,并不简单。我担心夫人跟大小姐,你们是名门出生,那个金枝是乡下女人,又是童养媳,我怕她不知感恩,以后会骑到你们头上。”周雪琴压低声音道。
“呵呵,叔母多虑了!我爹心里只有我娘跟我,他跟金枝圆房只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想要个儿子罢了。”燕冰清天真烂漫地说出规划。
周雪琴的眉眼一跳。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王思琪自己生不了儿子,所以让小妾生,到时候再把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这么一来她的地位就稳固了。
“夫人,冰清天真,您呢?您怎么想?大伯哥有了儿子以后,变数就多了,在我这个局外人看来,对您并不利。”周雪琴表情严肃,压低声音说道。
王思琪眼中闪过讥诮,她拉着周雪琴的手,亲近地说:“雪琴,你瞧你!我是正房夫人,又是相府嫡女,我还怕一个无依无靠的乡下女人骑在我头上不成?我又不是养在外面,见不得光的外室!区区小妾,入不了我法眼。”
这些话可谓是字字诛心。短短几句话,如同锯子在周雪琴的心上来回拉锯。她的体温一点点降低,双手冰凉,脸都绿了。
燕冰清咬着下唇,强忍住笑。真看不出来王思琪这么会阴阳怪气地讽刺人,每一个字都在戳周雪琴的肺管子。
“可是夫人……”
周雪琴的话还没说完,王思琪就打断道:“雪琴,一只山鸡就算长得再好看,能变成凤凰吗?不用担心了,你说呢?”
“……嗯,是。”周雪琴气得心窝疼,她极不情愿地答应。
这个蠢女人,竟敢讽刺她是山鸡。
燕冰清合时宜地轻摇王思琪的胳膊,暗示她不能再说了。方才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说就要让周雪琴起疑了。
周雪琴全然被注意到这个细节,她的心拧成一团乱麻了。
……
西厢房。
周雪琴身软无力地回到房中,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燕玉洁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默默地拭去眼泪,“娘,没关系的,爹爹心里只有我们。”
“洁儿,你爹想让那个乡巴佬给他生个儿子。”周雪琴哑声说。
燕玉洁慌了,她虽然一直被爹爹宠在手掌心,可她知道爹爹想要个儿子,“娘,那我们怎么办?不能让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否则爹爹就算真当了丞相,也没我们的事了。”
她能接受爹爹有其他孩子,但其他孩子只能是她的亲亲弟弟。
周雪琴轻眨眼睛,晶润的双眸倏地变得狠厉,“洁儿,你把行李细软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啊?”燕玉洁很是诧异,不战而败不是娘亲的行事风格。
“别发呆了,快去做!”周雪琴麻利地下榻,她打开纱橱拿出一件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