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自己,他早有自知之明,倘若宋梨初都未能高中,那他就更不必提。宋梨初听着他的话,瞧着他渴望的眼神,明白他可能真的只想跟自己讨论学术。可她却不得不顾及多方面的问题,尤其是道德层面的,一旦被人举报,说他俩关系不一般,到时不论是她还是他都可能遭遇无妄之灾。为此不得不婉转拒绝了他。“如果我们二人都能入选的话,可以;但若不能,我可能很难答应你。”尽管已经料到她会拒绝,可真听到她说出这话,傅晨阳眼底还是布满失落。
一听她说没带笔,考官的脸更黑了:“不带笔你来考什么试,用嘴写吗?”
周围的考生全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些有好几支笔的人全都将笔默默放进了笔盒中,深怕被考官看中,要求他给宋梨初借一支。
毕竟少一个人,他们的竞争压力也就跟着小一分,这时谁也不愿出头帮她。
就在宋梨初心急如焚时,身后的傅晨阳举起了手。
“老师,我这儿有多余的笔可以借给她。”
宋梨初回头看到对方是傅晨阳,又惊又喜,感激地冲着他一笑。
傅晨阳唇角微扬,用口型对她说:“加油。”
宋梨初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拿到笔便开始奋笔疾书。
她比别人少了整整一个小时,所以现在必须争分夺秒。
随着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宋梨初也恰好落笔,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刚刚好。
傅晨阳跟着她走出教室,问她今早怎么回事,去哪里了?
他出发前本想去敲她房门提醒她的,但一想到她老公可能在里面,愣是把伸出的手又给缩了回来。
但没想到一直等到开考也没见到她,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结果中途又见她急匆匆赶来,莫名就为她松了口气。
宋梨初将笔还给傅晨阳,感激道:“出点意外,就迟到了,谢谢你的笔。”
“小事,一支笔而已,倒是你,那么短的时间,也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
宋梨初笑笑,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尽人事听天命,反正已经努力过了,就算落榜也不算遗憾!”
哪怕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但宋梨初整体感觉还算不错。
这个时代的题目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很多题目有种高中生做初中生题目的感觉,所以一个半小时对她而言足以。
傅晨阳见她心态如此乐观,不禁笑道:“你还真是够乐观的,这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抱头痛哭了。”
“哈哈哈,是吗?”
两人有说有笑一起走出考场。
此时场外已没了闻清野的身影,大概是去处理周练的事情。
毕竟伤口不浅,医院是必须要去的。
傅晨阳见她老公没来接她,故意酸不溜秋地说了句:“不是很在意你吗?竟然都不过来接你,宋梨初,我看你这老公不要也罢!”
宋梨初被傅晨阳孩子气的话给逗笑了,说道:“不来接我就不要他了,那这考场里估计得有一半人明天要去民政局排队。”
成年人的考试可不像学生时代的高考,考场外站满充满期待的家长。
在他们的世界里,除了一腔孤勇奋战的自己外,谁又会在意你是否真的前程似锦呢!
所以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有自己足矣!
傅晨阳听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
闻清野赶到医院时,周练刚被推下手术台,人躺在病床上还没醒。
他走到病床前,看了眼昏睡中的周练,看向秦小五:“医生怎么说?”
小五身体笔直,站在闻清野跟前:“报告团长,医生说他伤口处理得很及时,止血和消炎都做得很好,除了缝合技术不太过关外,其他没啥问题,最后重新给他打了麻药,新缝了十几针。”
闻清野盯着周练那条包着纱布的腿,嗯了声,才又看向小五道。
“昨晚,你有没有跟你嫂子说些别的?”
“没有,除了将她带过去外,关于运输的事,我一个字都没透露。”
军事机密,哪怕掉脑袋,他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半个字,这是铁一般的纪律,他怎么可能会违抗。
闻清野听后脸色才稍稍缓了几分:“嗯,但这次你违反纪律私自带人去据点,按律必须得罚。”
小五身子绷得很紧,但人是理智的。
“是,我主动违反纪律,被罚是应该的,我都接受。”
只要不开除他,让他提前退伍,所有惩罚他都接受。
“关于你的处罚,我会写报告呈上去,由上级决定你的处罚,但作为你的团长,你带去的人又是我夫人,所以这个处罚,我会帮你扛。”
“不,团长,这事儿是我自作主张,和你无关……”
秦小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闻清野抬手制止。
“就这么决定,你安心在这儿陪护周练,我出去收个尾。”
秦小五见闻清野心意已决,最后也只能默默看着他离开。
没过多久,周练的麻醉劲过去,人也逐渐清醒过来。
“周练,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周练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状态还行。
他点点头:“还行,团长还没回来吗?”
秦小五将方才闻清野来过的事情,言简意赅说了遍,垂头丧气地坐在边上。
“都怪我,这事儿明明是我的责任,最后却要团长替我扛,我真的……”
周练看出他的自责,笑道。
“所以之前就告诉过你看人别总看一面,团长虽然严厉,但心比谁都善,昨晚如果不是他提前告诉我,说我们被人盯梢,估计这会儿运输的人可能要全军覆没。”
小五不可思议地看着病床上的周练,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事一样。
“团长早就发现被人盯梢了?”
周练笑道:“当然,不然你以为团长这位置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吗?”
“那为什么他之前还说,觉得招待所太过平静?”
“那是故意说的,他早就看出了问题,怕打草惊蛇就私底下找了我,让我配合演出戏,所以昨晚就算夫人不来敲门,我也会找借口出去,这样才能让那帮人信服,我们真的参与了运输工作。”
小五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被周练和团长给演了。
“可我们不是本来就真的参与了运输工作吗?”
“没有,那只是计划而已,我们其实一直并未真正的接触到运输核心工作,后来团长发现鱼儿上了勾,在昨晚吃饭的时候就暗自将消息传递了出去,让运输的同志改了道,我们当诱饵继续跟对方在原定路线上周旋,确保他们安然无恙地离开。”
周练的一番话让小五又惊又喜。
“所以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是吗?”
“嗯。”
从周练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小五长舒了口气。
“那就好,这样到时候就算被罚,应该也不会太严重,怎么说也能将功抵过一部分,还好还好。”
看着小五小孩一样地拍了拍胸口,周练没再说话,躺在床上又闭上了眼。
……
两人回到招待所,傅晨阳问她要一起回去吗?
就算跟她那个看起来很吓人的老公一起,他也勉强能接受,谁让他是真的欣赏宋梨初呢!
二人相处这几天,他与宋梨初攀谈过数次,宋梨初饱读诗书的学识着实让他颇感震撼。
每每他提出医学上的疑问,宋梨初总能寥寥几句就点出重点,要不是知道她跟自己一样是个半吊子,他真的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华佗转世,竟然对医药学研究得这么透彻。
心里装着事儿的宋梨初摇摇头,婉拒他的邀请。
“我下午还有点事儿,打算晚点走。”
“这样啊!那……回去后我能给你写信吗?无关风月,只论医药,可以吗?”
此番一走,还不知两人是否有缘再聚,毕竟二人同时被录取的机率实在太低。
尤其是自己,他早有自知之明,倘若宋梨初都未能高中,那他就更不必提。
宋梨初听着他的话,瞧着他渴望的眼神,明白他可能真的只想跟自己讨论学术。
可她却不得不顾及多方面的问题,尤其是道德层面的,一旦被人举报,说他俩关系不一般,到时不论是她还是他都可能遭遇无妄之灾。
为此不得不婉转拒绝了他。
“如果我们二人都能入选的话,可以;但若不能,我可能很难答应你。”
尽管已经料到她会拒绝,可真听到她说出这话,傅晨阳眼底还是布满失落。
“开心点,说不定,我俩真就能一同中选呢!”
傅晨阳苦笑了声:“希望如此吧!”
“对了,昨天的事儿,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丈夫这个人冷面心热,如果他的态度让你感到不舒服,我替他向你道歉,希望你谅解。”
傅晨阳摇摇头:“我能理解他,要是我媳妇儿跟个陌生男人一起出来,我可能会比他更生气。”
宋梨初有点吃惊,没想到傅晨阳会这么说。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男人是能共情男人的吧。
出于对他一路帮助的感激,宋梨初坚持要送他出招待所。
俩人刚走到招待所前台,一妙龄女子身着浅蓝色小碎花裙热情洋溢的出现在俩人面前。
圆嘟嘟的小脸没有多惊艳,但看起来却很舒服,尤其是笑起来,两只小虎牙看上去格外可爱。
傅晨阳一见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抬腿就想跑。
小姑娘见状反应迅速,一个转身就抓住傅晨阳的胳膊,彻底断了他想跑的念头。
前台小姑娘一瞧立马认出这姑娘就是傅晨阳上个星期带过来的,瞧这架势,十有八九是来捉奸的。
为以防万一,她赶紧偷摸摸让人去把她妈叫来,深怕待会儿几人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