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那丫头,十里八村都是夸的,我也满意得很,今天过来就是想请老叔你出面帮忙提亲,等孩子们这事儿成了,您就是大媒,我得好好请您喝回酒呢!”说这话的是刘老四,刘前进的亲叔叔。大青山西边有个小铁矿,他就是矿长,算起来也是有钱有身份。按理说,这样的人家,姑娘们都是挤破头抢的,可偏偏刘老四的亲儿子刘保国身体不好,用过去的话说,那就是个肺痨鬼。可链霉素上市后,肺结核早已不是不治之症。刘保国的病其实早已治好,只不过年幼时候常年患病,让他整个人的生长发育都受到了影响,身材瘦小体质也不好,就更加不爱出门了。
好吧,这意思就自己最弱,最爱惹事儿。
虽然知道韩扬是为自己好,但这么明白被人指出自己不省心,任谁都不会高兴。
苏星若正走神,冷不丁被韩扬一拘,脸差点儿撞到他脸上,吓得她赶紧后退,却被韩扬紧紧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你这是要干嘛?”
韩扬没松手,而是指挥起了苏星若,“如果有人想害你,你就跑,跑不过被抓了,就像现在这样,那你就掐他的喉管,就是这一块凸起……”
韩扬一边说,一边拉着苏星若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喉结位置,为了动作准确,还亲自捏着苏星若的手告诉她该怎么掐。
“你掐一下试试……咳咳咳!”韩扬痛苦的松开了苏星若,一阵剧烈咳嗽之后,脸都白了,“咳咳,示范的时候倒是也咳咳、也不用这么用劲儿。”
苏星若脸一红,她刚才也没使多大的劲儿啊。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你?”
韩扬摇头,“就像这样,多魁梧的男人,被掐到了喉管,都肯定会松手,这样你就有机会跑了。”
“好吧,我知道了。”
离村子也没多远,韩扬还想骑车,却被苏星若拒绝了。
她让韩扬坐在后面,她来推车,虽然没有骑车快,但这样更保险些,万一再摔到腿伤口裂开,又是麻烦事儿。
因为部队的任务,韩信显然也比先前更爱惜自己了,估计也是怕影响归队,老老实实坐在了车后座上。
太阳西沉,染得半边天都是红的。
忽得一阵风过,吹动杨树叶子哗哗作响。
体型差距,苏星若推车明显有些吃力,韩扬一直在用没事儿的那条腿在地上撑着,也想减轻些她的负担。
不过好在村子并不远,苏星若还是先把韩扬推回了家,这才又去老村长家还自行车。
院门没锁,苏星若在外面喊了一声,听见里头搭腔,就推着车子进了院。
却没想到,院子里有人,桌子上满满当当放了好些东西,显然是家里来客人了。
苏星若把车子停好,说了谢谢以后就走,可她刚出院门,就听到里面提起了苏小梅的名字。
“小梅那丫头,十里八村都是夸的,我也满意得很,今天过来就是想请老叔你出面帮忙提亲,等孩子们这事儿成了,您就是大媒,我得好好请您喝回酒呢!”
说这话的是刘老四,刘前进的亲叔叔。
大青山西边有个小铁矿,他就是矿长,算起来也是有钱有身份。
按理说,这样的人家,姑娘们都是挤破头抢的,可偏偏刘老四的亲儿子刘保国身体不好,用过去的话说,那就是个肺痨鬼。
可链霉素上市后,肺结核早已不是不治之症。
刘保国的病其实早已治好,只不过年幼时候常年患病,让他整个人的生长发育都受到了影响,身材瘦小体质也不好,就更加不爱出门了。
这时候的农村,保媒那是得脸面的事儿,老村长虽然觉得刘保国跟苏小梅不太般配,但耐不住刘老四一遍遍的说,就想让去问问对方家的意思。
推辞不过,老村长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
回到家,院子里的柴火爷爷都归拢成了堆,不过腿脚不便,并没挪到墙根专门堆木柴的地方。
苏星若一趟趟把柴火摆好,又去做饭。
她熬了一锅玉米糊糊,把中午带回来的肉包子在锅里一炕,外焦里嫩,比刚蒸好的时候也没差多少。
吃过饭,锅里的水也刚好烧开,苏星若提着小桶把水倒出来,提进了屋。
折腾了这一天,满身都是黏糊糊的,不洗澡她是真的没法睡。
她原本是想在厨房洗的,可韩家这厨房只有半间,上面完全漏风,虽然附近没有人家,但她到底没开放到这个地步,只好把水提到屋里去洗。
韩扬很识趣的提出跟爷爷出去遛弯。
苏星若关上门,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把水提到院子里正准备洗衣服,却听到厨房那边叮叮当当,像是有人。
韩扬跟爷爷都不在家,这黑灯瞎火的,会是谁?
苏星若想起爷爷先前跟她说山上是有狼的,禁不住脊背发寒,她蹑手蹑脚跑到柴堆抽出两根粗木棍,贴着墙朝厨房里头走。
绕过半边土坯墙,厨房里竟有亮光。
难道不是野兽?
苏星若略松了口气,大着胆子呵了一声:“谁在里头!”
一阵窸窣,吓得苏星若握紧棍子,脑中已经把所有她知道的猛兽全都过了一遍,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自己被咬死的惨状。
然而——
“是我。”
伴随着一声回答,半截土墙上头探出个脑袋来,是韩扬。
苏星若的棍子险些挥下去,好在韩扬身手敏捷,抢先抓住了她的棍子。
“你怎么不吭声,吓死我了你……”
苏星若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得亏韩扬隔着墙垛拽了她一把。
“刚才嘴里咬着钉子,我听见你喊已经赶紧把钉子吐出来答应了。”韩扬摊开手,掌心确实是一把钉子。
瞪了韩扬一眼,苏星若已经缓过了劲儿来,见这半边墙上竖了棍子,就问韩扬这是在干嘛。
“屋里洗澡不方便,把这儿围起来,你烧了水直接就能洗,洗完水往院子里一泼,也省得你来回提水麻烦了。”韩扬解释完,继续把钉子咬在嘴边,托着木板往立起来的木柱上钉。
苏星若见状,也上去帮忙。
韩扬也不用再拿嘴巴咬钉子,他敲一个她递一个,配合得倒也十分默契。
很快,天已经全黑透了。
小小的煤油灯只能勉强照个亮,不过好在,这年月材料紧缺,本来就不算齐整的木板,也根本钉不出来多整齐,韩扬干活儿也就是求一个结实罢了。
这些木材,都是他去村里问各家借的。
“借?那就是还要还了?你去哪儿弄木材还人家啊?”
韩扬也很耐心的跟她解释:“等人家要用的时候,有木材了还木材,没现成的,那就去买,或者折算成钱,都行。”
俩人这样有商有量,一个干活一个帮忙,俨然已经有了点小夫妻过日子的劲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