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男孩,才能变成男人。书里的孔夫子,庙里的佛,也没说,不是这样。你该为丈夫打点行装,把他的铺被扎紧,把他的烙饼裹牢,把他的火折装好,把他的马镫拉高。但这些事,现在,都是姐姐在做。那你,是他的什么?他无意地看了你一眼,本来啥也没说。你却偏要以为,他觉得,你是个废货。不行,我,不能这么弱!“我出去一下!”你对贺六浑说,不等他问你干啥,你就出门,跨上了大宛马。那马
这样,男孩,才能变成男人。
书里的孔夫子,庙里的佛,也没说,不是这样。
你该为丈夫打点行装,把他的铺被扎紧,把他的烙饼裹牢,把他的火折装好,把他的马镫拉高。
但这些事,现在,都是姐姐在做。
那你,是他的什么?
他无意地看了你一眼,本来啥也没说。
你却偏要以为,他觉得,你是个废货。
不行,我,不能这么弱!
“我出去一下!”你对贺六浑说,不等他问你干啥,你就出门,跨上了大宛马。那马,本来就是你的。所以,更听你的。等你丈夫追出门,它大尾巴一扫,给了他一脸灰,然后带着你走了。
过了一会,你空着手回来了,面带笑意。
你丈夫看你的脸色,不像刚刚那般阴沉,已经转晴,于是也觉得心里轻松,便没有问你,出去干什么了。
当然了,他问,你也不会说。
第二天一早,你和姐夫姐姐弟弟妹妹一起,把丈夫送到了怀朔镇的东门口,看着他,消失在地平线。
你甚至盼他,快点消失。
你心里,肯定有些个阴谋。
果然,你的丈夫刚刚走远,一个翩翩少年,便骑着一匹黢黑的骏马,拖着一路风尘,飞驰而来。
那少年下马,你的姐夫姐姐弟弟妹妹,赶紧给他施礼,他也回了礼,然后把那匹黑骏马的缰绳,交给你,对你说:“姐,这是你要的。”
他是你的亲弟弟,娄昭。
昨晚,你回家,在那个厨娘进出的偏门口,把他叫了出来,让他给你一匹马,马背上,要有足够去到洛阳的一人份行装,明早等你姐夫走远了,就弄到东门来。
于是,弟弟偷了你爸爸的黑骏马,让它背上足够去到贵阳的两人份行装,今早等他姐夫走远了,就弄到东门来了。
你笑嘻嘻地道了声谢,就伸手去接缰绳,不想弟弟娄昭忽然把手一缩,仰起头,命令你:“带我也去!”
整什么幺蛾子!你差点出手,想要打你弟弟一耳光,又见他换上卖萌的模样,双手不断上下扑棱,等你同意。
你只好耐着性子说,不行。你弟弟闻言,往后退了一步,左脚蹬上了黑骏马的马镫,右手指着你,威胁你说:“那我回去了啊!”
你想想,你丈夫那坐骑的速度,耽误不得,只好咬牙一跺脚,说:走吧!
你转过身,跟姐夫姐姐弟弟妹妹辞行。
他们一脸愕然,能说点什么呢,你毕竟是娄家二小姐,就算是现在落跑了,也是落跑的二小姐。
况且,你看看,你弟弟娄昭,这以后注定会升格为娄老爷的人,听你一句话,就敢拿家里的钱,偷家里的马。
你这被赶出家门,其实也就是个形式,你的家庭地位,其实变化不大。
既然如此,谁敢说你点什么呢?还不是只能说,路上小心?
何况,你走了,家里还少一张嘴吃饭。
你跨上黑骏马,把你弟弟拎上去,卡在马脖子和你的胸脯之间,这架势,惹得一旁过路的一个老儒生,又是皱眉毛,又是摇脑袋,你白了他一眼,然后扬鞭一响,地上腾起恋恋风尘……
快晌午的时候,你看见了贺六浑,你一喊,他就回头驻马,看见是你,手足无措,等你上前,他几番张嘴,想要骂你,都被你低头咬住嘴唇的娇羞样子,给活活堵了回去。
“唉,走吧,家里少个只会吃饭的。”你丈夫最终以这一条理由,说服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