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徐光龙突然开口问道:“对了,你母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靳煜言顿住脚步,沉默许久,淡声道:“还是老样子。”徐光龙叹气:“你也别太着急,一定会好起来的。有什么事情尽管和老师说,不要藏在心里。”靳煜言没有搭话,只是点了个头,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看着靳煜言离开的背影,徐光龙摇摇头,这孩子虽然看上去性格十分冷漠,但其实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只是外界因素让他不得不伪装起来自己。徐光龙现在都还记得高一到同学家里视察时候的情形,虽然班上也有家境不是很好的同学,但他们至少有父母的陪伴和照护,而靳煜
一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统,每学期开学的第二周都会有一个开学考试。
如今距离桑梨上一次学习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课本上的知识早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现在要想重新拾起来,还真有些困难呢。
“姜颖,可以把你们现在的学习进度告诉我吗?”桑梨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旁边正在奋笔疾书的同桌。
“好啊,没问题!”姜颖一脸爽快的答应道:“数学我们上到了空间向量与立体几何,语文正在学习文言文......”
姜颖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桑梨则默默将这些都记下,按照这个进度,看来以后是不能早睡了。
放学过后,桑梨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市内的新华书店。
这会儿的书架上还并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的书籍,基本上都是一些名人经典作品,就连小说也还都是金庸古龙的著作,以及古早的霸道总裁,
以前的桑梨几乎很少来书店这种地方,就算来也只是买几本小说到学校去打发时间,但现在的她却不同了。
桑梨找到教辅书籍和作文本之类的书架后,便直接挑选出自己想要的那几本。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透过书架缝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少年的身影坐在一堆高大的书籍前,正低头翻阅着书页,一脸认真专注的神情。
那是......靳煜言。
桑梨的脚步顿住,有些不敢相信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他。
靳煜言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碎发随意的搭在额前,但依然遮挡不住那份俊逸与出尘,他正握着一只黑色钢笔,腿上是一个泛黄的笔记本。
桑梨垫了垫脚,想看清楚他正在写些什么,但因为距离太远,怎么也看不清。
他写得非常专注,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打量了。
半响,他合上了崭新的教材,将它放回原位。
待他离开,桑梨才慢慢走到他刚才站的地方,拿出了那本《走向IMO》。
这是一本奥数竞赛试题锦集,里面有许多难度都都高于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知识点,而靳煜言刚才是在誊抄上面的习题。
桑梨看了一眼教辅背后的价格,十几块钱,并不算贵,她蹙了蹙眉,靳煜言是买不起还是不想买?
想起那晚靳煜言捡起地上已经沾了灰的面包,咬在嘴里毫不在意时的表情,桑梨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涩。
年少时的靳煜言好像过得并不是很好啊......
桑梨突然有些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一跃成为京西权势熏天的豪门贵族。
桑梨翻阅了一下这本教材,上面的题都不简单,以她现在的水平根本就不适合做,便将其放了回去,抱着自己事先拿的那几本书去结账。
晚上回去,桑梨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表,每天的时间安排和任务都写得清清楚楚。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背单词,七点半去学校上课,晚上九点回家看书写习题。
她现在已经高二了,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尤为重要。
***
八班大概有五十多个人,男女对半,两极分化严重,大致分为学习好的和家里有钱的。
两边谁也看不上谁,但都有一个共识不去招惹裴承。
因为桑梨第一天来就得罪了裴承,所以班上的人基本上都不敢跟她走得太近,生怕被迁怒,就连姜颖也只敢上课的时候和她说几句话。
桑梨现在只想自己安静的学习,这些人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倒是让她求之不得。
早自习结束,靳煜言终于来学校了。
靳煜言经过桑梨身边的时候,依旧目不斜视,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但是他的脚步明显顿了顿。
好巧不巧,裴承也在这个时候回了教室,看见靳煜言,他先是一顿,随即有些轻蔑看着他:“哟,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说完,他还有些得意的笑出声来。
听到他的话,靳煜言连眼皮都没有抬,淡定从容的从他身边走过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裴承脸色顿时就黑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靳煜言的背影,咬牙切齿:“姓靳的!”
靳煜言根本就当没听见,直接忽视掉,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就离开了教室。
看着他离开,裴承气愤难平,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桌子,里面的课本顿时全都散落在地上。
然后裴承又狠狠的往上踩了几脚,发泄完毕,才冷哼一声,不甘心的坐回原位。
面对这样的状况,班上的同学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们要么自己玩儿自己的,要么只是静默着复习自己的功课,仿佛刚才那件事情根本不存在似的。
桑梨低头看了一眼滚落在脚边的钢笔,心里微微叹息,她拿起笔,放进了自己的笔盒。
办公室里,徐光龙看了一眼靳煜言提交的证明材料,半响后道:“我会尽快将材料上交给学校的,贫困补助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下来。”
“嗯,麻烦了。”靳煜言点头,站起身:“那我回去上课了。”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徐光龙突然开口问道:“对了,你母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靳煜言顿住脚步,沉默许久,淡声道:“还是老样子。”
徐光龙叹气:“你也别太着急,一定会好起来的。有什么事情尽管和老师说,不要藏在心里。”
靳煜言没有搭话,只是点了个头,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看着靳煜言离开的背影,徐光龙摇摇头,这孩子虽然看上去性格十分冷漠,但其实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只是外界因素让他不得不伪装起来自己。
徐光龙现在都还记得高一到同学家里视察时候的情形,虽然班上也有家境不是很好的同学,但他们至少有父母的陪伴和照护,而靳煜言不仅要照顾重病在床的母亲,还要抽出额外的精力去打工赚钱。
如果不是这一次视察,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班上的年级第一竟然过得是这种生活。
徐光龙想到这里,眼睛里露出一丝怜悯,叹息一声后又开始忙碌手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