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子可是欠了十万!这么点钱连利息都不够。」顾南赫抬眼:「你要是能找得到他,也不用来向我这个学生讨债。」蹲了半天墙角,我算是听明白了。顾南赫他爸在外面欠了钱,现在债主找不到他,只好逼顾南赫还钱。只听见顾南赫眼也不眨地谈条件:「还剩九万,我会在半年内还完。」他话音一转:「不然我报警,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光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对方还是个小毛孩子。他拦住了要动手的兄弟,下一刻他却向顾南赫腹部狠狠挥出一拳。
空旷的VIP室只有一个人。
我坐在高高的吧椅上,微微抱着手。
他如梦初醒:「姐姐...」
我示意他把酒放下,似笑非笑:「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刚刚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骤然褪去,顾南赫无措地站在原地。
我面色微冷:「为什么说谎?」
他低下头不说话,我换了个问法:
「为什么要来打工?」
顾南赫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此时却倔得一句话也不说。
行,我心里冷笑,还挺有骨气,那就看你能不能犟到底。
我抬手点点那杯血腥玛丽,面无表情道:
「喝了。」
他惊愕地看着我,气氛停滞,眼里透着些许委屈。
半晌后他上前拿起酒杯,视死如归地闭眼喝下去。
血腥玛丽是用伏特加调的,味道小众辛辣。
顾南赫紧皱眉头,终于把酒全灌了下去,耳朵已经红了。
我没有让他坐下,就那么站着,重复道:「为什么说谎?」
他紧抿着唇,眉头耷拉下来,像只做错事的小狗。
宁愿卖可怜也不说。
我冷哼一声,把身旁打开了的威士忌倒入他的杯子。
「我看你做调酒师做得挺愉快,那就多喝点。」
「不说就喝。」
顾南赫向我靠近两步,试探地碰上我的手,垂着眼。
「姐姐对不起...」
我掐着他的下巴:「少卖可怜。」
我拿起桌上的酒就要逼他喝。
顾南赫也不反抗,艰难地吞咽,而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他估计没喝过酒,脚步有些虚浮了,我没下狠心甩开他的手。
无声蔓延,两厢对峙。
突然,门外一阵炒杂,一道男声粗暴地喊道:
「人呢!不会是跑了吧!」
顾南赫神色一变,求饶的样子荡然无存,认真对我说:
「别出来。」
那群人是来找他的。
为了不打扰酒吧生意,顾南赫把人引到外面的巷子里去。
黑背心,腱子肉,光头,金表,这群人一看就是不法分子。
我跟了出去,躲在角落里看,掏出手机准备随时报警。
这模样,要不是讨债的,要不是强抢民男的。
果然,为首的光头抱着胸喊:「还钱!」
顾南赫波澜不惊,好似习惯应对这群人。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光头。
光头对着光数了数,瞬间暴跳如雷:「才一万?!」
「那么长时间才凑到一万?你当老子吃素的?!」
顾南赫从容开口:「剩下的我会慢慢还。」
光头的小弟围了上去,摩拳擦掌。
「你老子可是欠了十万!这么点钱连利息都不够。」
顾南赫抬眼:「你要是能找得到他,也不用来向我这个学生讨债。」
蹲了半天墙角,我算是听明白了。
顾南赫他爸在外面欠了钱,现在债主找不到他,只好逼顾南赫还钱。
只听见顾南赫眼也不眨地谈条件:
「还剩九万,我会在半年内还完。」
他话音一转:「不然我报警,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光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对方还是个小毛孩子。
他拦住了要动手的兄弟,下一刻他却向顾南赫腹部狠狠挥出一拳。
顾南赫闷哼一声,重重撞在墙上,砂石落在他颈间。
我心脏一跳,捏着拳就要冲上去。
这时顾南赫转头对上我的眼睛,他忍痛紧咬着牙却无声地朝我摇摇头。
我顿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光头虽然莽撞,但也是个会衡量的。
他打了顾南赫一拳发泄,也骑驴下坡:
「看在你是个学生份上,我就给你时间。」
「要是到时候还不上,」他面目狰狞,拍拍顾南赫的脸,「你卖个肾也得还。」
说完,他踢开顾南赫的书包,抬步走了出去。
我站到顾南赫面前,他捂着腹部朝我勉笑一下,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