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行扬冷笑了声,站起身,白皙斯文的脸上划出一点微笑,带着不言而喻的寒栗。“补偿了你别墅,车,支票,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上一秒语气轻柔,下一秒眼里却像淬了毒,缓缓开口,“要不是顾念着当年那点救命之恩,你怕是活不到今天。”李舒烟彻底被他眼底的狠毒吓住了,然后拿出曾经那般柔弱的模样,抽泣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一只干净的手帕被他拿在手里,轻轻的擦拭过修长的手指,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像沾上了无数细菌。桑行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该还给你的,我早都还了,不要执迷不悟。”
“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众人的视线被吸引,看着不远处同样一身白色婚纱的女人,像疯了一般冲到最前方。
周楚悦手中的戒指被打落到地上!
“行扬哥哥,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娶我的吗?”李舒烟眼眶通红一片,上来就抓住桑行扬的手腕。
一瞬间,婚礼一片寂静,紧接着是无数的低声窃语。
“你又是谁?谁允许你来抢我的男朋友?!”
看着两个人穿的如此般配,扫到周楚悦精致清丽的脸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李舒烟瞬间扬起手,就要朝周楚悦脸上挥去!
眼看着巴掌要落到脸上,周楚悦匆忙的往后躲,高举的手被桑行扬拉住,然后狠狠的往后推去。
“李舒烟,你怎么会在这?滚远点!”
李舒烟差点被推的一趔趄,眼泪哗的一下从她的眼眶中涌出来,“你说过你要娶我的呀,你怎么能娶别人呢?!”
婚礼被打断,一旁的温逾白顿了一下,慌忙站在两人面前,“李舒烟,你有完没完了,谁允许你跑到这里来撒泼?”
“你说我,我当然是来抢婚了!”李舒烟有些狼狈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盯着挡在两人面前的温逾白,一时间恨得牙痒痒。
凭什么?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等了他这么多年,他居然要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李舒烟的声音实在很响,引得所有的人视线都朝她身上的鱼尾婚纱上落去。
周楚悦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她,都说鱼尾婚纱穿着最是行动不便,她居然穿着鱼尾婚纱抢婚。
“保安呢,赶紧把这个疯子脱下去!”
两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保安走了上来,好像走上了一个熊大和一个熊二,拖着李舒烟就往外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临走之前,恶狠狠的盯着周楚悦,恨不得把她盯出个窟窿来。
温逾白安抚的拍了拍桑行扬的肩膀,又朝周楚悦笑了笑,心里却怕的厉害,生怕周楚悦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婚礼。
还好,面前的这小姑娘倒是有几分波澜不惊的模样,神态自若,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被一些突发情况打断,现在我们继续。”温逾白是个能稳住场面的,身上有一种镇定自若的气场和说服力,他一开口,现场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婚礼必须要成,要是不成,他怕是要被桑行扬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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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的敬完酒,周楚悦先回了房间,外面来的大多毕竟也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桑行扬还是得应付一下。
门忽然被推开。
进来的人个子很高,剑眉星目,正是温逾白。
周楚悦正低着头给脚后跟贴创口贴,婚鞋着实漂亮,但是也是真的磨脚。女孩抬头,看到面前的人愣了一下。
温逾白端着果盘,还有各种吃食,手里还有一管药膏。
“周小姐,今天的事儿,没吓着你吧?”
周楚悦摇了摇头,各种装饰轻轻碰撞在一起,声音悦耳,“没,我没事。”
“哎呀,那个李舒烟,你别往心里去,她就一疯子。”
他大大喇喇的坐下,拿了一块绿豆糕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你可千万别信她的话,还女朋友呢,就她那鬼样子也配。”任何人婚礼上出了类似于“前女友来抢婚”这种事情,女孩子都会介意的。
“我们三哥,眼光不至于那么差,你放心。”
这人生了一副浓眉,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但是周楚悦直觉却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坏人,便告诉他,“放心,我和你三哥只是契约结婚,不是真的。”
手里的绿豆糕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温逾白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儿诧异的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
桑行扬啊桑行扬,你也就这点出息。温逾白有点儿勉强的笑了笑,咳嗽了声。
“我三哥人很不错的,你考虑考虑他,真的。你看我也不像坏人对吧。”温逾白下巴点了点桌上的一大堆东西,像是找到了物证,“这都是三哥委托我拿上来的,他怕你一个人着急,特意遣我来说一声。”
说话间,看了两眼旁边的女孩,脊背挺得笔直,身上有种不卑不亢的气质,一看就不好忽悠。温逾白闭了嘴,果断的打了个招呼出去。
出了门捂了捂额头,这个家,没我得散。
寂静的房间里,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几个保镖看守着李舒烟。
桑行扬冷着一张脸进了门,语气冰冷,“你回国干什么?”
“抑郁症改成神经病了?”
李舒烟抬起头,眼眶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行扬,你怎么可以这样?”
“当初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她被那双冰冷的眼神吓得顿住了话。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那般儒雅,只有在暗处,身上真正的暴虐因子才会暴露出来,像是野兽,露出獠牙。
“早就什么?”
桑行扬冷笑了声,站起身,白皙斯文的脸上划出一点微笑,带着不言而喻的寒栗。
“补偿了你别墅,车,支票,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上一秒语气轻柔,下一秒眼里却像淬了毒,缓缓开口,“要不是顾念着当年那点救命之恩,你怕是活不到今天。”
李舒烟彻底被他眼底的狠毒吓住了,然后拿出曾经那般柔弱的模样,抽泣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一只干净的手帕被他拿在手里,轻轻的擦拭过修长的手指,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像沾上了无数细菌。桑行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该还给你的,我早都还了,不要执迷不悟。”
李舒烟还想从椅子上起身去追他,可是却被旁边的保镖牢牢的按住,白色的鱼尾裙早已是脏兮兮的一片,拼命的想要挣开保镖的束缚,“我爱你啊,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
走出去没多远,桑行扬朝保镖轻点了下头,“明天把她送回美国去,看好她。”
伴随着哭声,清脆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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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温软一片,朦胧的灯光浅浅的洒在整间屋子。
桑行扬推开门,目光落到床上背对着他翘起两条大长腿的女人身上,白嫩均匀的腿,在温暖的灯光下好像白的发光。
大腿内侧有一枚小小的痣,平添了几分性感与妖娆。
他站在门口,手慢慢的握紧,心却软了,先前脸上的戾气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又变成了那个所有人印象里温文尔雅的桑行扬。
床上的人回头,笑道“你回来了。”大概是刚才看了什么好笑的,她笑得耳尖红红的,像个小桑果。
桑行扬不由自主的朝她靠近,步伐多了几分急躁,坐在床边,目光滚烫的看着她。
他连外面的白色西装都没脱,身上还沾着轻轻的酒气,视线却牢牢的盯着她,像是在期待些什么。
白嫩的脸颊上妆容被卸的干净,她仰起小脸问,“怎么了吗?”怎么感觉他有点不开心呐,难道是因为没娶到喜欢的人,不高兴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吗?”犹豫了下,他还是问出声了。
毕竟婚礼里那个女人闹得那样难看,但凡是个女人都接受不了的程度。
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为什么这样的宽宏大度?
几缕头发散了下来,工作群里有人在发红包,周楚悦的注意点都在手机上,不经意的回应道“没有啊。”
他在宴席上想了一百种可能,担心着她的情绪,可是却得了一个漠不关心的答案。
桑行扬默了默,转身离开去了浴室,只是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水流在地面上溅起水花。
他凝视着墙面上的水珠,眼里猩红,可能真的有点病,希望她无理取闹,质问他,骂他,打他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