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初霁的舌头打了个结,不想让在苏铭眼前的尴尬重现一遍。怎么林炫到这个时候不冒出来了?俞初霁心里生起这个念头,说曹操曹操就到,下一刻门口便出现了林炫的身影,还有那捧娇艳欲滴的百合花。或许是他的气质太过“骚包”,隋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瞳孔缩了下,“他怎么来了?”不难听出隋冉语气中对林炫的敌意。俞初霁决定装死。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弄出来的,该交给林炫解释的事情就由他去。“我带着初初来做产检。”林炫的表现确实优异。
俞初霁总觉得林炫说的这话有些阴阳,但并没有多想。
都是男人,苏铭怎么察觉不到林炫话中的敌意?
对上俞初霁关切的眼神,他只觉得呼吸异常艰难,咬了咬牙,才说出那个人名,心底某处部位往下塌陷。
“隋冉。”
“啊?”俞初霁惊到一下子从轮椅上坐了下来。
正巧电梯门打开,轻微的晃动使得她身形不稳,差点跌倒。但好在林炫的胳膊从身后横出,搂住了她的腰腹,小心翼翼扶住。
苏铭吓了一大跳,“没事吧?”
他也没料到刚才差点发生意外,只可惜动作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炫扶住俞初霁的腰,抢先一步出了电梯。
苏铭只能在后面推轮椅。
俞初霁站稳之后,挂念着隋冉的事,便把林炫推开,迎着苏铭问道:“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阑尾炎,做了一个小手术,现在已经好多了。”
俞初霁心急如焚,自己的产检也顾不上了,“先带我去看看她,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告诉我一声。”
苏铭道:“那几天你工作正忙,她不想来打扰你。”
俞初霁愧疚不已。
她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做的太不够格。
隋冉总是站在她的身边两肋插刀,而她却时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缺席对方的重要时刻。
“先领我去看她。”俞初霁言辞坚定,“晚一分钟看到,我就着急一分钟。”
她和苏铭并肩往前走了几步,想起从刚才起就被遗忘在一边的林炫,心中哎哟一声。
这小子的醋性大,心眼小,还指不定要别扭成什么样呢。
可转过头去,却轮到俞初霁吃惊了。
林炫这次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露出了个和善可亲的笑容,举起双手示意苏铭继续带路。
这人就跟洋葱似的,外表永远不是内在,需要扒开一层一层的皮。
知晓了他的某些真面目,俞初霁越看越觉得这笑容古怪,总觉得林炫心里正憋着坏。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急着见到隋冉,只能匆忙嘱咐,“你老实点,别捣乱。”
“初初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我也顺便去探探病。”
住院部门口,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在等候。
他看到林炫,小跑着靠近,将手上拎着的花束和营养品递过来,不出一声,点头致意后紧接着退开。
过程迅速,跟电视剧里演的似的。
林炫朝看傻了眼的俞初霁扬眉一笑,“探望病号,手上总得拎点营养品。”
苏铭觉得这笑容异常碍眼,话里带刺,“我们之间不用讲这些虚礼,带礼物反而生分。”
“ 我知道了。”林炫甩了甩头发,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苏先生和隋小姐不是外人。”
苏铭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几下。
他为人老实,鲜少和别人斗嘴,自然比不过林炫的伶牙俐齿,吃了一肚子的亏。
他闷声在前面带路,在一处病房门前停下,“就是这里。”
说着,苏铭将门推开。
里面传来了惊喜的声音,“你怎么才来?”
隋冉的脸上挂着笑意,害怕扯动伤口,只是用手撑着床抬了抬身子。
苏铭赶紧冲进去,摇动了床下面的控制开关,将床调整到一个适合病人起坐的位置。
俞初霁的脚停在了病房门口。
相识多年,她还从未见过隋冉笑容如此开怀。
“初初也来了,她来看看你。”苏铭低着头,将座椅搬到了床边,扭头看向门的方向。
隋冉这才注意到门边有人。
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停滞了一下,嘴角扬起的弧度下落又扬起,“初初,你怎么来了?”
俞初霁忽视了心底的那点不舒服。
她佯装生气,走到椅子边坐下,也不去拉隋冉伸过来的手,“我不来,我还不知道某人的胆子这么大,做手术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这不是害怕你着急吗?”
隋冉的性格一向很好,听到俞初霁这么讲也不气恼,反而甜甜一笑,耐着语调解释。
她捂住了伤口的位置,“你跟我生气,我这伤口可就长不好了,那该怎么办?”
隋冉的脸色较往常确实苍白了许多,说话也软绵绵的没有力度,唯有眼睛弯起来的弧度一如往日。
俞初霁听言,紧张地差点跳起来。
“没事儿?”她伸手去按床头的叫铃,直到看到隋冉眼中狭促的笑意,才松了一口大气。
隋冉垂下眼眸,捏着床单,“我都让苏铭不告诉你了。”
俞初霁赶紧为他辩解,“其实也不是,是我们……我们在半路上遇到的。”
她的话语艰难地顿了一下。
果然,隋冉问道:“你来医院,你怎么了?”
她反过来紧张俞初霁,一只手握住她,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着俞初霁转着脖子让她检查。
至少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伤痕。
俞初霁的舌头打了个结,不想让在苏铭眼前的尴尬重现一遍。
怎么林炫到这个时候不冒出来了?
俞初霁心里生起这个念头,说曹操曹操就到,下一刻门口便出现了林炫的身影,还有那捧娇艳欲滴的百合花。
或许是他的气质太过“骚包”,隋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瞳孔缩了下,“他怎么来了?”
不难听出隋冉语气中对林炫的敌意。
俞初霁决定装死。
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弄出来的,该交给林炫解释的事情就由他去。
“我带着初初来做产检。”林炫的表现确实优异。
他语言流畅,并没有因为隋冉的敌视而生起不快,笑眯眯地把花瓶里干枯的花枝取出来。
百合花在他的摆弄下雅致洁白。
隋冉瞪大了眼,握住俞初霁的手逐渐收紧。
“产检?”她不解地皱起眉,差点失声,“你告诉我的那场意外?”
林炫表示抗议,“怎么就是意外了,那是我们两个情投意合——”
隋冉猛然间提高了音量,她从未用如此生气愤怒的语调说话,以至于坐在身边的俞初霁都生出了几分茫然。
“怎么不是意外?”
“初初告诉过我,她和你就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