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努力维持住表面的微笑,她点点头答应,“好,那到时候怎么给你?”江凯忽略掉她语气里想砍死他的含义,淡淡回应,“我让阿姨给你留门。”算商量好条件,顾娇已经胃口全无,她把没吃完的关东煮扔进垃圾桶,“走吧。”两人打车,接上齐天一块儿回去。放松的冯末硬生生被江凯弄成了特种兵训练的一天。顾娇定了早上五点的闹钟。起床洗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飘的,她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迟月说早起会让人魂飞魄散了。在门口坐上提前预定的车,师傅看见她都有些心疼,“小姑娘起这么早就为了吃早茶?我看你还没睡醒哩。”
顾娇的声音又轻又灵,叫他名字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旁边打台球的那些男生也停下动作,学着顾娇,“江凯~”
可能是开玩笑,但江凯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直接扔了过去,“嘴巴有点分寸,再乱叫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下顾娇才明白,这人校内校外完全两个样子。
白切黑玩得挺溜。
藏得挺深还。
“能不能出去说?”顾娇再次问。
江凯终于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和顾娇一块儿下楼。
这会儿台球厅外人并不多,江凯看向她的针织毛衣,“你不冷?”
顾娇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她摇摇头,把想要让江凯帮的忙跟他说了。
片刻以后,江凯抬脚走向便利店。
顾娇跟在后面,问,“你听到了吗?你去哪儿?”
江凯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饿了,吃东西。”
顾娇捏紧拳头跟了上去。
便利店里头比外面暖和很多,江凯要了两份关东煮,两人找了个靠窗座位坐下。
顾娇咬了一块萝卜,热乎乎的汤汁入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能帮忙吗?”
江凯搭在桌面上的手敲了敲,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顾娇抿了抿唇,高高的马尾因为低头垂落在锁骨两侧,有淡淡的香气。
“我不想我妈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且......迟月很听你的话。”
江凯没见过顾娇这个样子,平日里她看起来乖巧,但其实一身反骨,特别轴,呛他也很有一套。
但现在的她,身上有种无力感。
江凯抽回视线,神情有些淡,“这是你家里的事,我不方便掺和。”
这是实话。
顾娇视线看向窗外,月桂树上的淡黄色花朵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不算掺和,你也说了,我是邻居家妹妹,找哥哥帮个忙不算掺和。”
哥哥两个字落入江凯耳中,他勾起唇角,细细琢磨这两个字。
“顾娇,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几瓶饮料就想打发我?”
那几瓶饮料现在还在台球厅,顾娇心情因为他这句话开始变化,她扬声,“那你想怎么样?”
江凯拿起竹签扎了一个丸子丢进嘴里,“刚刚因为你,那个女生甩了我。”
这简直是倒打一耙,而且明明是你甩她。
顾娇咬牙切齿,“江凯,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凯笑了一下,“信啊,你没来之前她好好的。”
顾娇后槽牙都快要咬碎,“没你这么碰瓷的。”
便利店里人来人往,不时传来机器扫码的声音。
江凯把竹签扔进关东煮杯,“管他碰瓷还是讹人,谁让你找上我。”
顾娇没理会他话里的意思,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抽烟?那群男生也是附中的吗?”
刚刚在台球厅里,江凯手里拿着烟。
他挑眉看她,开玩笑,“你要举报我?”
江凯没回答上一个问题,但他表情里都透露着“我这个人很多面很神秘你得慢慢了解我才行”。
顾娇笑出声,“你会怕举报?”
江凯当然不怕。
搁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应该是那群男生打来的。
“不打了,嗯,你们玩儿。”
“行,下次我请客。”
电话挂断,顾娇明知故问,“你不玩儿了?”
江凯侧首,“不然呢?让你一个人回家?”
顾娇又喝了一口关东煮里的汤,“所以你帮忙吗?”
江凯放下手机,那杯关东煮被他推到一边,“看你表现。”
语气拽得要命,但江凯能松口,顾娇也放下心来,“冯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手机被江凯捏在手里转来转去,他懒懒回,“明天早上想吃花园茶社的早点。”
那家花园茶社是S市的人气排队王,甚至很多人慕名过来吃那里的早茶,顾娇之前在乡下的时候就听过,早上五点半开始排队。
真够狠。
顾娇努力维持住表面的微笑,她点点头答应,“好,那到时候怎么给你?”
江凯忽略掉她语气里想砍死他的含义,淡淡回应,“我让阿姨给你留门。”
算商量好条件,顾娇已经胃口全无,她把没吃完的关东煮扔进垃圾桶,“走吧。”
两人打车,接上齐天一块儿回去。
放松的冯末硬生生被江凯弄成了特种兵训练的一天。
顾娇定了早上五点的闹钟。
起床洗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飘的,她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迟月说早起会让人魂飞魄散了。
在门口坐上提前预定的车,师傅看见她都有些心疼,“小姑娘起这么早就为了吃早茶?我看你还没睡醒哩。”
顾娇扣上卫衣帽子,在心里狠狠骂了江凯几声,“师傅,我睡会儿,到了麻烦您叫我一声。”
师傅应声,“好好好,你睡你睡。”
顾娇在花园茶社整整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和她一块儿排队的都是大爷大妈以及外地游客,她一个高中生显得格格不入。
她一共打包了两份早茶,虾籽馄饨、三丁包、蟹黄汤包、油糕和狮子头,就差把整个菜单全都搬回家。
一份放在保温柜里留给迟母和迟月,另一份被她提去了江凯家里。
到江凯家是早上七点半不到,顾娇把早茶提进了江凯卧室。
男生的房间里拉着窗帘,黑漆漆的一片,透过走廊的光线能看到很多模型。
江凯睡得很香,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正传来极有规律的呼吸声。
顾娇把早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又唰得一把拉开遮光窗帘,室外光线流泻进来,昏暗的房间瞬间变得透亮。
江凯终于有了动静,他非常困难地睁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很呆。
顾娇差点笑出声,“不知道你在房间里面,我以为你在卫生间洗漱。早茶买好了,快点起来吃,一会儿该凉啦。”
江凯被她这番话整得没了脾气,他劝诫自己几秒,起身去洗漱。
再回来时,身上都是清爽的气息。
顾娇已经坐在书桌上开始写她的作业,看到他过来,朝着早茶抬了抬下巴。
江凯看她一秒,“去床上。”
顾娇惊恐睁大双眼,音量瞬间抬高,“你说什么!”
江凯意识到自己表达有误,“我让你去床上写,书桌我要用。”
顾娇反驳,“为什么?”
江凯耐心不多,“不然我在床上吃?”
顾娇冷静了几秒,拎着作业走了过去。
兴许是因为起得太早,困意向顾娇不断侵袭,眼皮子越来越重,她试图清醒,但作用不大,几分钟后,她偏头倒了下去。
无声无息。
再醒来时已经将近午饭时间,迟母给她打了两通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江凯不在房间,顾娇抱着书回了家。
江凯真不是个东西,都没想着给她披件衣服。
顾娇走了五分钟,江凯才拎着咖啡外卖上楼。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把外卖放在书桌上,绕去床头柜拿充电器。
下一秒,他脚步顿住。
江凯蹲下身,视线停留在雪白床单的某一处,他伸出手。
骨骼分明的手指上缠绕着一根女生的头发。
准确的说,是顾娇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