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刘豚压低了声音。少年们心有戚戚然。廊外细雨如丝,周围的一切都笼罩了淡淡的水汽,恍然带了梦幻般的色彩。阮玉珠穿着素白衫裙,眉目如画,一头乌发如瀑般地披垂在肩头,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装饰,仿佛就是山水画中走出来的山间精灵,世外仙子。少年们先是吃惊她的出现,继而就被她的美貌镇住了。阮玉珠看着面前的四个少年,微微挑眉。“我竟不知……有客人到了。”四个少年回过神来,顿时都觉得尴尬。
阮玉珠的目光在向嵘的身上略一停顿。
向嵘立刻察觉了,一双丹凤眼微微眯了眯,冷厉的目光透过浓密的睫毛打量阮玉珠。
“山鬼!”刘豚压低了声音。
少年们心有戚戚然。
廊外细雨如丝,周围的一切都笼罩了淡淡的水汽,恍然带了梦幻般的色彩。阮玉珠穿着素白衫裙,眉目如画,一头乌发如瀑般地披垂在肩头,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装饰,仿佛就是山水画中走出来的山间精灵,世外仙子。
少年们先是吃惊她的出现,继而就被她的美貌镇住了。
阮玉珠看着面前的四个少年,微微挑眉。
“我竟不知……有客人到了。”
四个少年回过神来,顿时都觉得尴尬。
他们是来偷看的,现在他们面前的绝色女子显然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然而这却并不是他们计划中的相遇。
偷偷进了山庄,听了这半晌的墙角,现在他们被事主给抓包了。
周湘和刘豚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不着痕迹地后退。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样尴尬的局面,就让向家叔侄去面对阮玉珠好了。
反正他们也是亲戚不是吗。
刘豚刚退了一步,就发觉撞到了人。他转眼看过去,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原来向嵘比他们反应更快,行动更敏捷隐蔽。
不过,他们的目的依旧达到了。
三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后退,向咏枫被顶在最前头,正面阮玉珠,进退无路。阮玉珠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问询的目光不容置疑。
向咏枫非常不自在,不仅仅是因为当前的局面,还因为阮玉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肯定,他从前并没有见过阮玉珠,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阮玉珠的目光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来,可他就是觉得,被阮玉珠这样看着……如芒在背。
可就算是再尴尬,被损友们顶在这里,他也不能继续装哑巴。
“阮……姑娘,打搅……搅……了……”平素的向咏枫不说口齿伶俐,却历来稳重,可在阮玉珠面前,他突然口吃了。
而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还露了底。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他为什么会知道?
阮玉珠还没发话,向咏枫背后就传来忍耐不住的嗤笑声。
向咏枫的脸通红,浑身更加不自在起来,几乎想要什么都不顾,就这样转头溜掉算了。
好在周湘虽还没有看够向咏枫的窘态,却还算仗义地出来救场。
这一会的工夫,周湘已经完全回过神来,而且有向咏枫在前面出丑了,他也就恢复了潇洒自如。
“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周湘上前给阮玉珠行礼,似乎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一般。“在下几个到山中踏青,与小厮走散了,想找个地方避雨,无意中走到这里,正要拜见主人,却冒犯了姑娘。”
至于他们是怎么没有惊动山庄的人,而“无意中”走到这里来的,周湘没有提。
阮玉珠冷冷一笑。
“好一个无意。如果没遇到我,几位是不是就要无意中走到内室了?”
被抓包,而且还被当面揭穿。
刘豚干咳了两声,用折扇遮了脸。向咏枫魂游天外,似乎是尴尬到不能再尴尬了。向嵘的冰块脸上倒是看不出尴尬来,周身却散发着冷气。
周湘看着阮玉珠。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的一张脸,这样通身的气派,这样的态度,可以说是无往不利。几乎没有女孩子忍心让他难堪,更别说这样当面打脸了。
而且,他后面还有向咏枫、向嵘和刘豚三张俊脸。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女子也会心软吧。
阮玉珠就算不高兴,完全可以说的婉转些。
周湘没有露出丝毫尴尬来,脸上笑容反而更加热络。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周家小七就是个自来熟,尤其是跟姑娘们,他的脸皮厚过城墙拐角。
“在下姓周,家父忝居礼部尚书。我见姑娘有些面善,想来是见过的?不知姑娘芳名怎么称呼?”周湘笑着问。
不管阮玉珠怎么回答,他都能攀上这门亲戚。
阮玉珠也拿周湘没办法了。周湘的这个脾气,她是知道的。不过,她的本意并不是为难这几个人。让他们去跟阮梦枚见面,才是她的目的。
“原来是周大人的公子。家父在正厅,想来很高兴见到几位。……至于怎么个无意法儿,就去跟家父解释吧。”阮玉珠说了这句话,转身就回了小佛堂。
门扇滑动,后壁恢复如初。
很快,就有个老嬷嬷过来行礼,领着周湘几个往正厅去。
阮侍郎和褚氏就在正厅,他们是知道的。
方才他们在山庄大门外,已经看到了阮侍郎的马车,猜到阮侍郎很可能就在山庄内。但是这却并没有让他们改变主意,依然悄悄地溜进山庄。
几个人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他们也不担心会触怒阮侍郎。
即便是权贵如云的京城之中,几个人的身份也足够尊贵,不论是谁都要给他们几分颜面。而且,向家与阮家有亲,有这层亲戚关系在,就算是碰见了女眷,也不算太过唐突。
就算阮侍郎怀疑他们是来偷看阮玉珠的,那也没有什么。他们知道,阮侍郎对这门亲事是十分热衷的,绝不会因为这样无伤大雅的小节而翻脸。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他们哪里想到,会偷听到那样的秘辛呢。
好在他们只是偷听,并没有跟阮侍郎碰面。只要他们不说,就算是阮侍郎有怀疑,也会聪明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几个虽年轻,却因为家世不凡,对这样的事情举重若轻,略一对眼色,就有了默契。
几个人还故意跟领路的嬷嬷拉开一段距离,压低了声音说话。
周湘揽住向咏枫的肩膀,坏笑着:“无论如何,这相貌端丽不是假的。”不仅不假,还十足真金。阮玉珠岂止是相貌端丽,就是他们见惯了各色美人,第一眼看见阮玉珠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
阮侍郎是位美男子,褚锦绣也算美人,她所出的两个女孩子他们都见过,比起阮玉珠来并不出色。
真不知道阮玉珠的生母沈氏是怎样的一位美人!
那样的一位美人,贫贱时的结发妻子,却落的那样的下场,这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思量啊。
“这小娘子见了咱们一点儿也不吃惊。我怎么觉得,她早知道我们就在墙后?”刘豚和向嵘说的,却是另外一桩事。
向嵘面上依旧冷冷的,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也这样觉得,而且比刘豚想的还要多。
方才从后墙翻进来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庄子的后角门。他的目力好过常人。他非常肯定,那后角门并没有上锁。
他们可以从后角门进到庄子里,然而他当时却没说出来。
翻墙也是乐趣不是吗,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他相信,如果他指出角门的事情,没有人会感激他的,周小七和刘小猪肯定会翻白眼,觉得他煞风景。
煞风景他是不在乎的,但是总觉得走角门方便这几只,太过便宜他们了。
放下后角门的事,还有其他的疑点。
山庄后院一个人没有,这也是奇怪的事。就算是因为阮侍郎来了,下人们都往前面去服侍,他们停留了半晌,一个人影也没见,这不合常理。
难道是这山庄的主人知道有人会来,特意做此安排?
这山庄的主人,自然是阮玉珠。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怎么会未卜先知?
这说不通。
可是阮玉珠与他们相见的情景,却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想。阮玉珠太镇定。就算是特别大胆泼辣的女子,突然在家中见到几个陌生男子,也会吃惊。
或许阮玉珠不是未卜先知,但她一定早就觉察到佛堂后有人。她没有声张,反而在事情结束后出来跟他们相见,揭穿他们,又安排他们去正厅见阮侍郎……
这个女子,显然在策划着什么。
她在佛堂内迫使阮侍郎和褚氏向灵牌磕头,那样的步步为营,干脆利落,简直让人击节赞叹。
“有趣。”向嵘的剑眉微微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