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官府中横尸百具,血流千里,一夜过去,血腥气都不曾消散半分。一具具尸体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院内,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无一幸免,全被蒙上白布。裴易安站在府门外,杀人不眨眼的他看见这一幕,却在原地站了许久,没有说话。上官家是几世忠臣清官,却被盖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夜之间,无人幸存。上官夫妇慈善的笑容好似又出现在裴易安眼前。他与上官柔婉成婚三年,却没有来过上官府几次,但每次见到他,上官夫妇都会关怀地询问他的身体。
砰!
裴易安身形一跄,手中的赦免书掉落下来——
“……未归?”
下一瞬,他走到院中,拔出腰间佩剑直直逼近那几个侍卫,近乎嘶吼:“我不是叫你们看好夫人,你们怎么办事的?!”
小枝追出来,又跪在院中,声泪俱下:“大人,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夫人上官家要被诛杀的消息的……不该答应夫人与她换衣的……”
裴清ɹp泽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失神地放下了剑。
跟进来的卫霍还没来得及说话,裴易安失魂落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尽是疲累。
“我去一趟……上官府。”
上官府。
明媚的阳光熙熙攘攘地落在大地上,是个久违的好天气。
可是上官府中横尸百具,血流千里,一夜过去,血腥气都不曾消散半分。
一具具尸体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院内,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无一幸免,全被蒙上白布。
裴易安站在府门外,杀人不眨眼的他看见这一幕,却在原地站了许久,没有说话。
上官家是几世忠臣清官,却被盖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夜之间,无人幸存。
上官夫妇慈善的笑容好似又出现在裴易安眼前。
他与上官柔婉成婚三年,却没有来过上官府几次,但每次见到他,上官夫妇都会关怀地询问他的身体。
在记忆中,上官夫妇对自己是很好的。
可是,那对夫妇如今却躺在血泊中,面目全非。
裴易安的心忽的一空。
上官柔婉……
他上前抓住清点人数的属下,几乎是嘶吼着问道:“上官柔婉呢?她在不在这里?!”
被抓住的那人被吓到,面露恐惧,结结巴巴回道:“大、大人……”
“我问你话呢!上官柔婉呢!”裴易安双目通红,目眦尽裂。
那人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向院中间一块白布。
裴易安的视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白布下的身形瘦弱,足上一双粉白色绣花鞋。
只看一眼,他便知,那是上官柔婉。
一瞬,他的心传来被撕裂般的痛苦,他的呼吸开始艰难,全身失去力气,不能再靠近她一步。
裴易安身形一晃,就要后倒,卫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大人……”
他站稳身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卫霍的搀扶。
他挥挥手,道:“我没事……”
半晌,裴易安抬步,一步步走向那里,每一步都像是有千斤Zꓶ重一般。
终于,他走到了那块白布旁。
他无力蹲下,伸向白布的手止不住颤栗。
他的心底到底还是存了一份冀望。
或许不是她,只是搞错了……
可是,白布掀开——
“啊——”低沉的吼声在喉间释放。
这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个冷血无情,不苟言笑,杀人不眨眼ᶻᴴᴼᵁ的锦衣卫指挥使裴易安,此刻却垂着头,拳头抵在血地上。
他的头埋在身躯的阴影中,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哭了。
但他们知道,他在痛苦。
为什么……他明明叫她待在府中的!
她为什么就是不肯听他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易安缓缓直起身。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颤抖将白布重新盖上。
他的声音恢复平日的冷漠,只是非常沙哑:“上官柔婉,是我的发妻,便由我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