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原应声,“是,公子。”周原换到另一辆马车上,沈曼心中担心,但也知道她做不了什么,从城门与另一辆马车分开,往家中方向去。虽然沈曼出发前告诉过爹娘,她要和于柏洲一起前往城外村庄收蚕茧,这件事紧急,若是往返不急会在外面呆一夜,但是沈颂夫妇看女儿一夜未归心中自然是担心不已、一夜未睡。回到家,沈曼和赵思两人脸色煞白,便是逃难来青州城的一路,沈颂夫妇也没看到女儿这样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模样,沈夫人忙抱住沈曼,“怎么弄的一身狼狈,脸色这么差!没事了,没事了,娘亲在呢。”
沈曼一时之间心急火燎,冯晖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才会遭此横难,她强作镇定的喊道,“快!快!快回城!”
冯晖带来的人快速将冯晖抬上于柏洲的马车。
于柏洲道,“我这马夫驾车既快又稳当不颠簸,他熟知这马儿的性儿,他来驾车。”
冯晖的人见冯晖没有异议,让出驾车的位置,坐在了另外一侧。
沈曼和赵思也快速上马车,一行人往青州城去。
一个时辰后,到了青州城城门。
在进城时,冯晖闭着的眼睛睁开,对车外的人说道,“周原,送沈姑娘回家。”
周原应声,“是,公子。”
周原换到另一辆马车上,沈曼心中担心,但也知道她做不了什么,从城门与另一辆马车分开,往家中方向去。
虽然沈曼出发前告诉过爹娘,她要和于柏洲一起前往城外村庄收蚕茧,这件事紧急,若是往返不急会在外面呆一夜,但是沈颂夫妇看女儿一夜未归心中自然是担心不已、一夜未睡。
回到家,沈曼和赵思两人脸色煞白,便是逃难来青州城的一路,沈颂夫妇也没看到女儿这样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模样,沈夫人忙抱住沈曼, “怎么弄的一身狼狈,脸色这么差!没事了,没事了,娘亲在呢。”
沈曼心有余悸,在沈夫人温暖的怀抱中,无声地哭了出来。
沈夫人本来是惶惶不安,既担忧女儿,又想着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说道一番。可当看到女儿和赵思一身狼狈的回到家中时,只剩下满心的心疼,哪里还舍得苛责她。沈夫人仔仔细细地将沈曼浑身上下检查一遍,然后抱紧了女儿。
赵思到了沈家才真正放松下来,吐出了憋在心中的那口气,手指止不住的发抖,小云见状往她手里放了一杯温热水,赵思连续喝了四杯才缓过来神。
沈夫人感觉到怀中的湿意,看到赵思已经回神,问道,“赵思,你和曼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思的脸色还有些发白,看了一眼沈夫人怀中的沈曼,然后把他们昨晚回来途中遇到刺客,刺史府的冯晖公子今日一早恰巧在树林中救了他们,冯公子身上中了刺客一刀,这一系列的事情一一如实说来。
沈颂夫妇听赵思说清来龙去脉,知道两人无端卷入一场惊险的刺杀之中,吓得一颗心差点从心口跳出来。
沈夫人紧紧地抱着沈曼,嘴里一直说,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赵思看着沈夫人心疼的模样,心底十分羡慕沈曼。
沈夫人让小云去厨房烧水,好让沈曼和赵思洗漱。
沈曼和赵思用热水洗了个澡、又吃了些热腾腾的饭食,身心才终于放松下来。
沈曼对赵思说,“你也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快去休息吧。”
赵思看着沈曼,眼睛又充满了提心吊胆,犹豫再三还是战战兢兢地问道,“姑娘,那些刺客会来青州城内来吗?他们会再次动手吗?我们也在现场,他们会不会杀了我和姑娘灭口?”
沈曼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于柏洲的命,但她们现在好歹是在青州城内了。幕后之人选择在城外树林下手,想必也有掩人耳目的考虑,总不至于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百姓家或在青州城内杀人灭口。
她用力握住赵思的手,对上她惊慌害怕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赵思,别怕!这里是青州城内,他们不敢前来!不然也不会把刺杀地点选在远离青州城的偏僻树林中,对吗?再者,冯公子身中刺客一刀,这件事必然已经引起了刺史大人的关注。刺史府、维护青州城内外治安的郡尉大人,甚至是青王,他们都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必定会严查可疑人员。刺客在城内是没有机会伤害你我的!记得这些天在天黑后不要出门。等事情解决,我们就安全了。”
赵思听完沈曼的话语,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一粒一粒地掉落下来。
沈曼轻轻地用手帕擦掉赵思脸上的眼泪,“别怕。我在呢!去安心睡一觉。”
小云带赵思去客房后,沈夫人满心忧虑地问沈曼,“赵思怎么不说是强盗劫匪,反而确切是刺客?”
沈曼不准备瞒着爹娘,“娘亲,那些人是冲于柏洲来的。”
沈颂问道,“是生意场利益纠葛?”
“不是。”沈曼想了想,还是告诉爹娘,跟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句话,“于柏洲不是普通的商人,但娘亲不能在人前表露出来自己知道,只能当他是个普通的商人。”
沈夫人看沈曼说话前所未有的认真,又想起这次他们一起遇到的刺客,知道事情严重,也不追问于柏洲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娘亲记得了。”
接着忍不住问道,“曼儿,你必须和于柏洲做生意吗?”
本来沈夫人是极其喜爱于柏洲的,此时见女儿受他牵连,有些不愿女儿再与他来往。
沈曼知道沈夫人是担心她的安全问题,温声安抚沈夫人,“娘亲安心,女儿自有分寸。”
沈曼回到自己的房间,明明昨夜亲身经历一场刺杀,眼见血腥场面,又经过了一夜的提心吊胆,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在这样安全舒适的环境中,身心又累又倦却久久无法入眠。
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冯晖的身影。
她不知道刺史府中是如何情况?
冯晖身上的刀拔出了吗?
伤口的血止住了吗?
于柏洲给冯晖吃的那粒药丸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她半点情况都不知道……
房间很安静,静到沈曼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
突然沈曼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浑身发冷。
缕缕阳光从窗户射进房间里,柔柔的,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洒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沈曼起身坐在窗前的小榻上,举头凝视,太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是那么的刺眼不能直视。
她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阳光暖暖地铺下来照在身上,暖意流满全身,像是娘亲的双手抚摸在身上。
沈曼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冯晖平安无事。
另外一边,于柏洲和冯晖到了城中刺史府门前。
小厮见刺史府门前出现一辆不认识的马车迎了上去,却看见于柏洲和侍从将冯晖扶下马车,冯晖腹上插着一把刀,刀口流出的血浸染了腹部的衣裳,鲜红一片,因失血过多面色惨白,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跑进府中告诉管事。
管事连忙让人将冯晖公子中了一刀的事情告知刺史大人、夫人和大公子,把府里的大夫带往冯晖的房中。
冯曜和刺史夫妇先后赶到,看到大夫正在剪去冯晖的衣衫,冯晖腹部赫然插着半截锋利的刀,沈夫人立马捂住嘴痛彻心扉,冯曜和冯刺史也是忧心如焚。
冯刺史上前tຊ问道,“晖儿的伤势如何?”
大夫回道,“需要立刻拔刀止血。”
于柏洲从侍从手中拿过一瓶伤药,对大夫说,“这是上好的止血伤药,可以内服和外敷。”
大夫接过打开闻了闻,眼睛发亮,惊喜地说,“刺史大人,这里面有云南白药,止血效果最好!”
冯刺史微微弯腰,“多谢于公子!”
于柏洲向冯刺史一家深鞠一躬,歉意地说道,“冯公子是为救在下才会身中一刀,于某心中愧疚不安,愿冯公子能够平安无事。”
冯刺史没有想到冯晖是为了救于柏洲,愣了一下。
冯曜见状,出声说道,“当时的情况想必是十分危急。现在还请大夫快快拔刀止血!”
大夫连声称是。
于柏洲看着冯晖腹部的刀,眼底幽深。
今日,冯晖替他挡了一刀,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
冯刺史一家的反应不对!他们见儿子受这么严重的伤,竟然没有苛责、为难、怪罪他。
于柏洲垂眸深思。
刺史府和冯晖是得知了他的身份?
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处得知的。
来青州之前他没把冯刺史算在计划之中,现在看来,冯晖或是刺史府向他示好,必是有所谋划。
如果有了冯刺史,也许可以换个计划。
于柏洲看到大夫先让冯晖吃了麻醉散,冯晖沉沉睡去后,大夫又施了针灸止住出血点,将刀快速拔出后,迅速药粉撒上并裹紧伤口。
于柏洲见冯晖已经无性命之忧,告辞离开,“冯公子没事,于某便先告辞了。待冯公子好转,再来拜会。”
刺史点头,“曜儿,送于公子出去。”
冯刺史将夫人哄走,看着睡着的小儿子,脑海中浮现冯晖那晚说的话。
那日,冯晖让下人将他、夫人和大儿子冯曜都请到他的书房,遣退了所有下人。
冯晖面目严肃、语气认真说道,“大雍朝自从成立初期,皇帝通过分封制度将天下土地和百姓分授给王族。但王府所在的城中又设下刺史一职,目的就是为了监督王爷的行事,定期上报朝廷。近几年朝廷混乱,皇权势微,而各州王爷的行事愈加放肆,父亲没有想过青王下一步会做什么吗?”
那一霎间,冯刺史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