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还朝他甜甜地笑着说:“那就罚你背我回家。”许祖清四下看了看说:“你不怕被谢老师看见,打断你的腿。”谢晓调皮地说tຊ:“不怕,看见了也是打断你的腿。”许祖清二话不说就把她背了起来,还在地上转了一个圈。那是他第一次背她,也是她第一次被男孩儿背,而且整整背了一站地。好在谢晓比较瘦,许祖清背起来还不费事。等到下一站公交站牌,许祖清放下谢晓,并在路边的灌木丛里拿出一束蓝色的玫瑰花。那是他第一次送花给她,用她最喜欢的方式,尽管时至今日仍旧无法忘记那时的花香。
这又是个同床异梦的夜晚,谢晓与许祖清背靠着背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已经约好了明天聊,今晚自然就是他们各自疏理婚姻关系的最后时限。每每谈及婚姻关系,《八至》便会从谢晓脑子中冒了出来: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她原本不喜欢李至的矫情,明明自己生不逢时,偏偏又留下了如此冷峻诗作来警醒后人。时至今日,再也没有能比她最瞧不上的“至亲至疏夫妻”更准确地说明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昔日的甜蜜还历历在目,今日的疏离也近在咫尺。
他们是校园恋爱,那时候都是穷学生。大三的七夕是谢晓无法忘记的,那是她过得第一个情人节。因为那一天正在放暑假,谢晓回老家了,还趁假期在镇子上做英文补习老师。在给学生补习完坐公交车回家的路上,她收到了许祖清的短信,要她提前前一站地下车。她很开心,她的男朋友在七夕节特意从滨江赶来看她。
谢晓早早地就站到后车门附近,车子刚开门,还没有停稳她就忙着下去,还差点崴到脚。幸好她落入一个男孩儿的怀抱,那是许祖清第一次抱她。许祖清对她说:“宝贝,很抱歉我攒的钱只够一会儿吃饭,和晚上住店的,没有给她准备礼物。”
谢晓还朝他甜甜地笑着说:“那就罚你背我回家。”
许祖清四下看了看说:“你不怕被谢老师看见,打断你的腿。”
谢晓调皮地说tຊ:“不怕,看见了也是打断你的腿。”
许祖清二话不说就把她背了起来,还在地上转了一个圈。那是他第一次背她,也是她第一次被男孩儿背,而且整整背了一站地。好在谢晓比较瘦,许祖清背起来还不费事。等到下一站公交站牌,许祖清放下谢晓,并在路边的灌木丛里拿出一束蓝色的玫瑰花。那是他第一次送花给她,用她最喜欢的方式,尽管时至今日仍旧无法忘记那时的花香。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婚姻是失败的,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爱过许祖清这个人,她觉得一旦承认对不起爱情本身。无论她否认过多少次,许祖清仍旧是她迄今为止唯一的男女之情,她都不想用爱情来称呼他们的过往。想到这里,她觉得好像也不是唯一的男女之情,在鲁城的那个夜晚,她也是很愉快的…
谢晓是许祖清的全部青春,尽管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婚姻,在他的逻辑里,从未背叛爱情。那样灵秀的女孩儿,那么乖巧温顺的依偎在自己怀里,她就是他的,至死也不愿放弃的。而如今,这个女孩儿就躺在身侧,他已经没有勇气在碰她一下,他也知道自己不配了。他不想在岳父刚刚过世就跟他划清界限,然而她面对他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也不忍心。
他之所以愿意遂了谢晓的心愿两人分开,是因为他知道,哪怕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肖凡蕊。他在青春年少需要的是爱情,人至中年很难对权力SAY NO,而爱情拥有过就是永恒。他之所以一直选择隐瞒,无非是贪心使然。明知不可兼得,偏要延长拥有的时限,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
而同样使他们为难的是,他们共同的女儿,伤害在所难免了。许祖清明知道谢晓的温柔的底色是倔强,他依然要演一出苦情戏,才会显得自己没有那么王八蛋。也是为了女儿可以不那么恨自己,毕竟谢晓是不会把离婚原因跟女儿讲的,哪怕纸包不住火,起码她成年之前不会知道真相的。
谢晓打算偷偷离婚,只是降低对婆婆的依赖程度,减少与许祖清的正面接触。对自己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眼下自己还需要为自己的任性买单,毕竟工作已经没了。与其得意于肖凡蕊的施舍,还不如饿死自己来得痛快,为此她毫不后悔。
然而,他们的想法也只能是他们的想法。没有人可以事先拿到人生的剧本,人生的美妙也是在于未知的魅力。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每个人都想按照既定计划行事。当一家人吃完幸福的早餐之后,许未晞迎来了第二个宠爱时刻---父母一起送她去补习班。青春期的女孩儿早就以其敏锐地观察力,对父母的计划了然于心。
在她到了辅导班准备下车的时候,她煞有介事地说:“爸、妈,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得到高人的指点,说你们今天有件大事要办。你们要不要坦白交代一下?我暂且还能原谅你们?”
看着神神叨叨的女儿,夫妻俩默契地笑了,谢晓说:“别在这儿鬼扯,赶紧下车上课去,别迟到了。”许未晞略显失望地目光落在了谢晓身上说:“女施主,你不够诚实,那么我将选择支持这位男施主了。”说完做了个鬼脸下了车。
女儿一下车,许祖清就问谢晓说:“她该不会是知道点什么吧?”
谢晓说:“怎么可能呢?她回来就上学了,她没那个闲工夫。只是你这又接放学,又送去辅导班有些受宠若惊。”许祖清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听好了车就走向一楼的咖啡馆。谢晓要了杯冰美式,为了区分肖凡蕊给她点过的馥芮白。但谢祖清是喝惯了茶,不怎么喝咖啡,看谢晓点冰美式自己也要了一杯一样的。
喝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谢晓是故意在整他。一口咖啡入喉,他缓了好半天才说话:“你平时就喝喝个?”
谢晓没有否认反而说:“这个劲儿大,有助于保持清醒。”
许祖清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你和咱们家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出现问题咱们想办法解决问题,不要想着结束我们的关系,解散这个家。”
谢晓轻笑了一声说:“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标准答案的,我也不是什么题都会解得出来的。与其苦苦寻找解题方法,我还是放过自己比较轻松,考个低一点的分也没啥。总不至于门门优等吧,我就是个普通人,没必要逼死自己。”
许祖清再次争取说:“就算你放弃解题,非要现在吗?咱爸刚走,妈一个人在滨江,你现在也没了工作,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咱们的日子没你想得那么难过,我也跟那边讲清楚了,我不会离婚的。”
谢晓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说:“对她不公平,长痛不如短痛,没必要掩耳盗铃了。”看许祖清没有说话,她继续说:“结束的只是我们的关系,对孩子,对老人没有变化。毕竟你出现在我们生活中的频率本就不高。”
许祖清知道她的在埋怨自己不顾家,他也跟着默默地点头说:“我承认自己官迷心窍,没有顾家,以至于利用了肖家在鲁城的关系走到今天的位置。但是,不代表要牺牲掉我的家庭来为自己的自私买单。我跟她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关系,你能明白吗?”
谢晓忍不住抬眼看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摇了摇头说:“你现在还是不明白,我在意的不是你们是什么关系,而是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懂吗?”
许祖清有点被她说晕了,反问道:“我们当然是夫妻,名正言顺的夫妻,从始至终都是。不然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谢晓淡淡地说:“我们是晞晞的父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此话一出,许祖清端起美式就是一大口,艰难地咽了下去。他摘下了眼睛,捏了捏眉心,又把眼睛戴了回去,而后说道:“非要这么说话吗?非要在这个时候吗?你知道我不可能看着你不管的,我做不到。”
谢晓相信他的话,便语重心长地说:“既然护不了一辈子,早点放手对谁都好。”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他许祖清又何时按道理行事了。只见他说:“咱不闹了,我正在托人给他们办理出国手续,等他们走了就不会再影响我们了。”
谢晓吃惊地看着许祖清说:“那孩子那么小,你就送他走,忍心吗?”
许祖清毫不犹豫地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了晞晞,为了咱们家他们也只能走了。再说男孩子出去历练一下也没什么,晞晞不一样,女孩子还是得在身边才踏实。”
谢晓觉得许祖清没有在开玩笑,她立马阻止说:“其实,结束的只是我们的关系,你没有必要把事情波及孩子,这样不公平。即便他们走了,咱们也回不去了,你还不明白吗?”
许祖清仍在狡辩着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很纯粹,何至于因为一个外人如此生分呢?我有错,你怎么惩罚我都认,咱能不能别毁了这个家呢?”
谢晓听完很是生气,但又不得不说:“毁了这个家的人是你,不是我。说破天我只是不想要一个破烂不堪的家而已,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我的下辈子活该要生活在一个不如意的情感关系中吗?对我也不公平啊!”
话已至此,也算掰开了,揉碎了,车轱辘话反复说已没多大意义了。许祖清坚持说:“那就等你的生活稳定了,咱们再聊吧。眼下你这个情况,我还是那就话,不能不管。”
谢晓说:“既然你这么有责任感,就净身出户好了。你所谓的管无非是提供足够的钱来供给我的生活。目前家里的房子,车子,还有存款都够我生活的了。”
许祖清说:“这些给你倒也没什么,只是房贷月月还,你没个收入坐吃山空也过不了几天的。”
谢晓说:“那大不了,到时候再给你求助。”
许祖清看着谢晓说:“就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没有跟我说呀?先开始新的感情?”说这话的时候,许祖清头脑里浮现出了方延的面孔,那个小子对谢晓貌似没安什么好心。
谢晓直接将一杯咖啡泼到了许祖清的脸上说:“你就是个混蛋!”说完就走出咖啡厅了…
许祖清今天的所言所行,让谢晓坚定了跟他离婚的念头。一个自私自利到可以牺牲骨肉,为了晋升抛妻弃子,到底是当初自己眼睛瞎了,还是他伪装得太好了。谢晓不想再想了,出门打车就走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那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