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水一怔,低头泫然欲泣,杨树急忙搂住她的肩膀轻拍以示安慰。“对讲机是捡的,那天警察到的很快,疏散人群时也被咬了,手里的对讲机掉在地上,正好在我的门口,趁着混乱,我就捡回来了。”听完杨树的解释,高歌没说话,只看林秋水的反应。林秋水神情纠结,紧咬下唇。很显然,杨树说的不是真话,或者,有所隐瞒。但高歌暂时不想追究,她发觉这对夫妻很有意思,杨树这样看轻女人的男权拥护者,却对林秋水小心呵护。他有恶,但对妻子却至善。
女人看轻女人,就会失去力量。男人看轻女人,就会得到教训。
“听起来,你不太看得起女人?”
高歌竟笑起来,明明素净的脸上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却透露出几分妖冶与疯狂。
杨树并不在意,这些年他与人打交道,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能屈能伸,善察言观色才让他混得风生水起。这也是当时联系到陌生人后,他立即投诚的原因。
为搏一线生机,他一时做小伏低未尝不可。
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身后跟着一个小孩,更可笑的是还牵着两条土狗。
她这是干嘛?过家家吗?
因为求来的救兵竟然是如此的儿戏,杨树心中产生了奇妙的情绪,他极力地想嘲笑高歌以掩饰自己的羞愤。
高歌反手握住长剑,一步之遥,剑锋稳稳地落在杨树的肩膀,还沾了冷血的剑尖与他黑腻腻的脖颈,只差分毫。
“对不起小妹妹,他这人嘴巴损,但心肠很好的,”见高歌不似玩笑的动作,林秋水急忙出声打圆场,她语气急切中带着恳求,“妹子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其实高歌看到了,杨树每每话中带刺,林秋水都会隐蔽地轻轻拉扯他,但杨树面对高歌一行,莫名拥有如此强横的气势,也就不理会林秋水的小动作。
剑指咽喉,杨树噤了声。
高歌开口:“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成年男人,你应该早就卑躬屈膝地对我讨好并表示感谢,但也许你会觉得可惜,可惜我是个女人。”
“你很遗憾吧?为什么我是个女人!是个男人救了你,你还可以安慰自己,都是男人,他在你落难时搭把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个女人救了你,你心中的男权被挑战了吗?
‘一个女人可以带个小孩穿过丧尸,为什么我不行?我可是男人’这样的想法,在你见到我那一刻出现。”
“与其说你介意我是女人,不如说你介意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感觉自己被挑衅了?被贬低了?心中很煎熬吧,又羞愧又气愤。”
高歌一顿,嘲弄地将剑抵近,紧贴皮肤的冰凉触感令杨树身躯一震:“恼羞成怒了,因为你认为男人本应该比女人强。”
“但不好意思,我是女人,让你失望了,但我很开心。”
看着杨树满头大汗,睚眦欲裂的破防模样,高歌淡然收了剑。
面诊室靠墙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床头的桌子上有台电脑,床边有一张凳子。
高歌将凳子拿到自己身后,让成轩坐下。
“很生气吗?”高歌看向杨树,好心提醒道,“我们还没出去,门外有很多丧尸。”
杨树咬牙咽下一口恶气,他今天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侮辱至此,简直是有失大男人的威严,但要离开这里,他只能低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待来日!
“你说吧,怎么才肯救我们,要我道歉吗?”杨树忍气吞声道。
高歌笑出声:“你的脸面还真是大呀。”
听出高歌的不屑和嘲讽,杨树偏过头没说话。
“说说吧,你真正的职业,还有,”高歌正色道,“丧尸的病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杨树说起丧尸爆发的那天。
其实他是医药销售,所在的这个社区医院也是他联系的客户之一。
那天他要谈一个新上市的药品,正好林秋水也要产检,于是在谈完单子后,他准备陪林秋水一起检查完再送她回家。
只是没想到,走到一楼时门口突然一阵骚乱。
他眼尖地看到有人按着别人狂咬不止,同时,走廊里也有同样的状况发生。
他怕人挤人冲撞到怀孕的林秋水,所以就护着林秋水躲进了最近的房间,也就是现在的面诊室。
高歌提出问题:“那对讲机呢?”
林秋水一怔,低头泫然欲泣,杨树急忙搂住她的肩膀轻拍以示安慰。
“对讲机是捡的,那天警察到的很快,疏散人群时也被咬了,手里的对讲机掉在地上,正好在我的门口,趁着混乱,我就捡回来了。”
听完杨树的解释,高歌没说话,只看林秋水的反应。
林秋水神情纠结,紧咬下唇。很显然,杨树说的不是真话,或者,有所隐瞒。
但高歌暂时不想追究,她发觉这对夫妻很有意思,杨树这样看轻女人的男权拥护者,却对林秋水小心呵护。他有恶,但对妻子却至善。
林秋水则是典型的柔弱娇妻,会为丈夫说好话掩饰他的鲁莽和罪行,却又与心中的善相对抗。
“现在说你知道的真相吧,”成轩站起身示意高歌坐下,高歌并不推辞,边坐边说,“顺便告诉你,身上涂抹丧尸血,并不能躲避丧尸的攻击。”
杨树有些尴尬,这个方法他是看电视剧学来的,当时为了求他们相救,慌不择言地想加大筹码,没想到是个没用的“节目效果”。
“其实是这样的,”杨树避而不谈此方法,转而回忆起关于丧尸的听闻,“一年前我们引进了一款新药,那药里含有的成分据说是新国研发了五年的秘密科技,在我国正式发售后反响很好。
“半年前我国突破的技术壁垒,提取研发出了这个成分,而且广泛应用在了多种药物内,除了止疼药,还有治老年痴呆的,心血管系统疾病之类的。”
“这药有问题?”
杨树点头:“我也是去谈业务的时候听医生提起的,丧尸爆发前一段时间,有很多人来医院就诊,症状都是精神恍惚神志不清,而且眼睛发红却感觉不到痛,情绪不稳定,一时暴躁一时抑郁。”
“本来现在人压力就大,有点精神类疾病很正常,但怪就怪在,他们根本没病。”
“不对,”杨树补充,“他们没有精神病,但有其他的病,大大小小的,高血压、痴呆症、头疼脑热的,都吃过含这个成分的药。”
“可是这个药没问题,”杨树也很疑惑,他想起那几个医生聊的内容,“他们说什么都没问题,但巧合太多就是问题。”
高歌仔细思考杨树这番话的可信度。说到底,他只是道听途说的医生八卦,并不能作为事实来判断,但是…
老年痴呆?
“阿姨,我奶奶今年换药了,听说疗效很好,那个药很贵,我听爸爸妈妈提过几次,”成轩突然说,“而且之前眼睛红红的,但医生说没病。”
这样说来,杨树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高歌也爽快地从背包递出一包食物。
并不多,但支撑一周不是问题。
高歌很好奇,他们这一个月怎么活下来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林秋水,自打她怀孕后食欲大增,而且尿频,所以杨树习惯身上带点吃的和纸。
那天他刚好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准备给林秋水放在家里慢慢吃,谁知道竟然成了他们俩的救命粮食。
高歌从背包里拿出当初驿站员工的那把锤子,她将锤子递到杨树手里。
至于那把斧头,从他说出那句“是个女的”开始,高歌就觉得他没必要拿太趁手的武器。
那么现在,该给他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