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南诚这种聪明人一定听得懂。果然,南诚又陷入了沉默,好半天,他才艰难道:“我知道,玉笙值得更好的生活,我没有想拦她的路,只是……”“只是什么?”南诚抿着唇,好半天没有说话。在秦阳忍不住又想再问一遍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一歪,倒回了床上,也许是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输液管的缘故,头顶挂着输液袋的架子忽然在轨道上划得吱吱作响。“对不起,我只是太怕失去她了,才一时……一时冲动。”南诚抬头看她一眼,目光里满是受伤的神色。
秦阳觉得,南诚如果不愿意失去赵玉笙,就应该用自己的方式或者想办法让赵玉笙父母接受他,而不是把搞定她父母的任务都丢给赵玉笙,自己什么都不做。
她很清楚赵阿姨的脾性,归根究底也只是希望自己女儿能过得好而已。
“你怎么想?”她问道。
赵玉笙抓着她的衣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现在脑子很乱。”
秦阳叹了一声,很难评价别人的感情,她的目光看向病房的门,“他睡了?”
“刚做完手术,缝了四针,现在不愿意见我。”赵玉笙低落道。
“你喜欢他什么呢?”秦阳还是有些不解。
赵玉笙摇了摇头,好半天,才终于沙哑着嗓子,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会让我很舒服。”
秦阳从没有过非谁不可的想法,所以也并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想法。
她顿了顿,才道:“我先去看看他吧。”
眼见为实,她也想见识一下能让从小衣食无忧的小公主这么执着的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赵玉笙也很担心南诚的状态,所以闻言并没有阻止。
秦阳进了门,才发现赵玉笙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她又弯回去,“你不进去?”
“他现在不想见我。”她的声音委屈又小心翼翼。
赵玉笙什么时候这么替人着想了?
秦阳眼眸深沉地看她一眼,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思绪一动,她已经问出口:“你和南诚,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赵玉笙茫然地看着她。
“你一直这么迁就他?”秦阳不再拐弯抹角,问道。
赵玉笙抿着唇,好半天才终于摇摇头,“阿诚说,男女平等,不能只有他照顾我的情绪,我也该为这段感情做出努力。”
“嗯。”秦阳没再说什么,她最后深深地看了赵玉笙一眼,在转身要进病房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道:“本来作为局外人我是不该说的。”
“但是你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小公主,有些委屈,其实没必要忍受。”
她看得清楚,赵阿姨和叔叔对赵玉笙都是百般宠爱,从小到大几乎不曾亏待过分毫,什么时候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有这样的先天条件,她就算再跋扈一点,也没关系。
秦阳点到为止,剩下的都没有再说,她推门进了病房,灯是关着的,依稀能看得到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人影。
“我不会说暂时不想见你吗?”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刚哭过一样。
“啪!”
秦阳按开灯光,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秦阳原以为他会是像男狐狸精那样擅长勾引人的角色,没想到入目竟然是有着一头凌乱短发的、五官线条硬朗的少年。
他的眼神坚定得像是……
在她看清床上人影的间隙,南诚也看清了她,他略有些防备地撑起身子:“你是谁?”
秦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的脑子被另一件事所占据。
她疑惑地再回想一遍刚开灯时的情景,虽然观察得并不仔细,但是可以很确定的是,他的脸上确实没有认识伤心的痕迹。
如果说是因为他伪装得太好的话,那那句话又怎么会说得那么情真意切,好像他现在真的很委屈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秦阳正了正神色,她关上门,几步走到离病床不远处的距离,站定,“你就是南诚?”
南诚的视线飘忽,看向门外。
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他又把视线投到秦阳身上,“你是秦阳?我听说过你。”
秦阳不知道赵玉笙是怎么对南诚描述自己的,但是大致也能猜得到那个神经大条的女孩能讲的肯定都是什么正向的词汇。
“老实讲,我并不看好你。”秦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讲道。
“为什么?”南诚不解道。
“你的心思太多,不适合玉笙。”秦阳坦白道,这确实是她一直以为的想法。
南诚忽然垂下眼眸,他看着秦阳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才沙哑道:“难道心思敏感的人就不配爱人了吗?”
“你没必要曲解我的意思。”秦阳一字一句道:“我不是说你心思敏感。”
她相信南诚这种聪明人一定听得懂。
果然,南诚又陷入了沉默,好半天,他才艰难道:“我知道,玉笙值得更好的生活,我没有想拦她的路,只是……”
“只是什么?”
南诚抿着唇,好半天没有说话。
在秦阳忍不住又想再问一遍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一歪,倒回了床上,也许是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输液管的缘故,头顶挂着输液袋的架子忽然在轨道上划得吱吱作响。
“对不起,我只是太怕失去她了,才一时……一时冲动。”南诚抬头看她一眼,目光里满是受伤的神色。
秦阳皱着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她的话才刚说出口,门忽然被一把推开。
赵玉笙惨白着脸站在门外。
刚刚秦阳进病房前的那两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响个不停,赵玉笙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有些思绪才正要涌上来,突然就听到屋里一阵输液架滑过铁轨的声音。
她才突然意识到秦阳的那句话是对南诚抱有恶意的。
“欢欢,你误会了,这件事……”赵玉笙急迫道。
“玉笙,你不用替我解释,她也是为你好,我能理解。”南诚打断了她。
秦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绿茶了,哪怕是男绿茶。
因为这种人根本就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明明是自己被误会,最后被指责的也会变成自己,甚至百口莫辩。
秦阳是想生气的,不论是看着赵玉笙这副不争气的模样,还是南诚的态度,都让她觉得窒息,但是秦阳终究还是放不下赵玉笙的,在她最艰难的时ᴊsɢ候,都是赵玉笙陪在她身边。
她抿着唇,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扫视几遍,僵硬道:“那好,是我多管闲事了。”
在赵玉笙担忧的目光下,秦阳深吸一口气,看向南诚,“不管我是不是误会你,我只是想提醒你。”
“赵叔叔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都没受过什么委屈,你如果真的怕失去她,不如想想怎么和叔叔阿姨交代。”
秦阳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不再看他们神色,转头就要出门。
赵玉笙还在门口站着,看到她要走连忙拉着她,歉意道:“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