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马载着那人向前跑了几步,突然四肢一软,结结实实地向前摔在了地上,向前滑了几米才停下。马车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一个黑色身影轻盈落地。车夫和马车车厢中的人已被陆泽杨带来的另外几个人接出来。几人搀着一位贵妇人走近,她面色发白,却依旧撑着发颤的腿微微躬身行礼:“多谢将军。”陆泽杨摆摆手,边往摊位那处走去边道:“夫人不必多礼。这匹马只是暂时被我麻醉,性命无虞。只是马匹突然在大街上发狂失控,差点伤了无辜的百姓,此事背后的原因还得请夫人调查一下。”
“所以接下来你们就自己看吧,我就不跟随了。”
温念白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了下去,楚潇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看样子是不愿意直面自己的过去记忆社死现场。
阳竹的大脑缓慢运转起来:“什么玩意?什么记忆……什么执念……这玩意儿是可以随便进入的吗?”
楚潇沉吟了一下:“理论上说,应该是可以的。”
只不过这样的案例很少,楚潇从业这么多年以来也才见过一起。
执念深重到一定程度就能形成一个空间,能够将触碰者拉入。方才或许是佩剑刺激了温念白对挚友的思念,执念深化,无意间把离得最近的两人拉了进去。
看样子温念白在这世上徘徊的日子也有很久了。
“那……”阳竹环顾四周,还是有些茫然,“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等着。”楚潇淡定道,“等着他的记忆自行发生下去就好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街道中央的行人都惊呼着向两边退去,阳竹不明所以,转头踮起脚往骚乱源头的方向看。
一辆马车突然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在人群拥挤的街道上速度竟然丝毫不减,马匹惊慌失措,横冲直撞地向前奔来!
驾车人紧紧拉扯缰绳试图控制住受惊的马匹,然而却无济于事,只能徒劳地大声呼喊:“闪开!快闪开!!”
“卧槽大佬,快躲快躲!”
阳竹大惊失色,虽然心里知道这个马车创不到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推搡着楚潇往街道上的小巷里让了让。
楚潇转头往街对面看了眼,突然面色一沉:“那有个孩子。”
马车不受控制地朝街道另一侧的摊位上冲去,小摊上的人早就惊呼着四散逃开,唯有一个小孩子还坐在长椅上,呆呆地拿着一个饼,在周围一片嘈杂混乱之中显得格外迷茫,似乎不太明白大家为什么都走开了。
“我去他父母呢?!”阳竹暗骂一声,拔腿就要冲过去救人。
眼见着失控的马车逐渐逼近了那个孤单的小孩子,阳竹心知可能要来不及了,却仍旧卯足了劲儿冲过去。
忽然,眼前飘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来人的身形快到只剩下一个残影,他一把掠过仍在发怔的小孩,将他抱在怀中,就地一滚翻到另一侧。
与此同时,就在马车堪堪要撞上摊子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拉扯缰绳,强硬地迫使马匹改变了原来的方向。
随后他翻身上马,抬起手,手中闪过一道细细的银光,快速落下,一针扎到了马背上。
失控的马载着那人向前跑了几步,突然四肢一软,结结实实地向前摔在了地上,向前滑了几米才停下。
马车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一个黑色身影轻盈落地。
车夫和马车车厢中的人已被陆泽杨带来的另外几个人接出来。几人搀着一位贵妇人走近,她面色发白,却依旧撑着发颤的腿微微躬身行礼:“多谢将军。”
陆泽杨摆摆手,边往摊位那处走去边道:“夫人不必多礼。这匹马只是暂时被我麻醉,性命无虞。只是马匹突然在大街上发狂失控,差点伤了无辜的百姓,此事背后的原因还得请夫人调查一下。”
贵妇人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楚潇和阳竹跟着陆泽杨绕到了摊子后面,瞧见了蹲在地上的温念白和那个小孩。
这时的温念白比他们见到的那个更稚嫩一点,肤色白皙,眼眸明亮,生得丰神俊朗。
小孩子很懂事也很乖巧,即使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噙着眼泪,攥住温念白的袖子小声抽噎:“谢,谢谢大哥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你娘呢?”温念白温声问道。
“我娘去、嗝、去买菜了,他让我,让我在这里,等她……”
“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很快就会过来,我陪你在这里等她一会儿好了。”
陆泽杨在这时候走近,蹲下身来,放缓了声音道:“受伤了没。”
“怎会受伤?小爷我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温念白笑着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你是……陆小将军?”
陆泽杨点点头:“见过世子殿下。”
温念白笑道:“先前就听过陆小将军的传闻。身手不错啊,颇有路老将军的风范。”
“殿下谬赞。”
两人正说话间,那位贵妇人也跟着来到了摊位后面,见到温念白,当即大惊失色:“竟……竟冲撞了世子殿下,草民罪该万死……”
“陈夫人,差点被撞的是他。”温念白指了指窝在自己身边的小孩子,“幸亏他没出什么事,等这孩子的母亲来了,你们再商量一下补偿的事情。”
“我知晓。”
陈夫人对温念白的在场还是有些惶恐,好在小孩子的母亲很快就匆忙赶到,对着温念白好一顿感谢。
温念白好不容易脱身,只看到陆泽杨快要消失在巷子尽头的身影,忙加快几步跑过去:“陆小将军,留步!”
陆泽杨身形一顿,回身道:“世子殿下还有事吗?”
“看你武功不错,切磋一下如何?”
温念白追上他同他并肩而行,迎着阳光,少年的脸上满是意气风发。
陆泽杨眼神微动,应道:“随时恭候。”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初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