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阳愁眉也舒展开来:“难道真是女儿多想了?沈妙音并不知女儿与万杰的事?”她话音刚落,就听余凝阳尖叫一声,惊恐的将手中的盒子丢到地上。一截血淋淋的断指掉在了地上。“这是什么东西!”余凝阳捂着脸不敢看,吓得浑身都在发抖,“还不快拿走!”“等等!”沈安阳勉强维持了平静,“这是沈妙音院中送来的?送东西的人可有带什么话?”下人连连点头:“小姐,东西千真万确是花倩院送来的,奴婢认得送东西的人。”
上辈子,沈安阳能将她得一举一动尽数掌握,就是因为鸢儿通风报信。
不仅如此,鸢儿还依仗着自己对她的信任在院中作威作福,甚至偷偷拿她的东西出去倒卖。
那时候她信任鸢儿,宁愿相信自己的院子遭了外贼,也不愿意相信是身边的人手不干净。
直到沈家遭变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信错了人,铸成大错。
想及上辈子的种种,沈妙音便觉得胸口无数情绪冲撞,气血翻涌。
“既然手脚不干净,那就别要了。”
“来人,押住她,将她的手指断了。”
鸢儿彻底慌了,根本顾不得想自己是何处露了马脚,哭天喊地的扑过去求饶:“小姐,冤枉啊。”
“鸢儿一心一意为小姐,绝没做过背叛小姐之事。”
“一定是有人冤枉奴婢。”
“求小姐明鉴!”
沈妙音冷冷抬眸,清润的双眸中尽是寒霜:“冤枉你?要不要我现在让人去你屋子里搜一搜?”
她今日大婚。
鸢儿趁乱动了不少手脚,那些东西应该还在房间里没来得及出手。
鸢儿瞬间没了声音,她愣愣地张着口,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大鹅。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听到小姐的话吗?还不动手!”
花影的呵声惊醒了一干丫头,众人这才上前将鸢儿抓住拉开。
鸢儿如梦初醒,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小姐,奴婢是被逼的,是大小姐威胁奴婢。”
“要是奴婢不将小姐您的事汇报给她,她便要将奴婢赶出府。”
沈妙音起身,缓步走到鸢儿跟前,冷冷垂眸:“沈府的事,轮得到她做主吗?”
鸢儿哑然,知道自己这是说错了话,彻底没机会了。
丫头们迅速将她拖出去,片刻后院中就响起了鸢儿凄厉的惨叫声。
花影端了托盘上来:“请小姐过目。”
隔着染血的绢布,沈妙音依旧能看出断指的轮廓。
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花影你性子稳重,办事我放心。”
以前花影便隐晦的提醒过她鸢儿有问题。
只是鸢儿嘴巴比花影巧,她的怀疑很快就被鸢儿打消。
不仅如此,她还听信了鸢儿的谗言,疏远了花影。
现在想来,上辈子她总是错过对的人。
花影是,萧子墨也是。
“以后院中的事就交由你打理。”沈妙音将花影扶起来,认真的开口,“过往,是我识人不清,让你受委屈了。”
花影受宠若惊,扯着袖子擦了擦泛红的眼眶:“小姐……奴婢没受过委屈。”
沈妙音拍拍她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只让人找了个找个精巧的盒子,把断指装了送到二房那儿去。
既然沈安阳将手伸到了她的院子中,她自然是不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这根断指,就当是她重获新生后给她们的第一份大礼。
二房院中。
沈安阳正心神不宁,就听院中的丫头说沈妙音派人给她送了份礼物来。
余凝阳立刻眉开眼笑:“我说那丫头今日怎么变硬气了,尽然敢对你动手。这不,赔礼不就送来了?”
“哼,大房的人都是纸老虎,看着精明强干,实则一个个蠢的不行。”
“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会被我们母女两耍的团团转。”
“快,将东西呈上来,让我看看沈妙音都送了什么。”
沈安阳愁眉也舒展开来:“难道真是女儿多想了?沈妙音并不知女儿与万杰的事?”
她话音刚落,就听余凝阳尖叫一声,惊恐的将手中的盒子丢到地上。
一截血淋淋的断指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余凝阳捂着脸不敢看,吓得浑身都在发抖,“还不快拿走!”
“等等!”沈安阳勉强维持了平静,“这是沈妙音院中送来的?送东西的人可有带什么话?”
下人连连点头:“小姐,东西千真万确是花倩院送来的,奴婢认得送东西的人。”
“那人让奴婢带话。”
“说二小姐说了……”
“要是小姐您的手再乱伸,下次这手指就……”
后面的话下人说不出口,沈安阳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一阵天旋地转,撑着矮几勉强站稳。
“娘……她一定知道了!”
……
处理了奸细,沈妙音心情大好。
晚上让厨房多加了几个菜,狠狠吃了顿饱饭,便回房休息。
深秋的夜有些凉,微风从窗外吹入,将她吹的昏昏欲睡。
昨日为了准备大婚,她几乎没睡,再加上白日里折腾了一天,她现在着实困的厉害。
她打了个哈欠,洗漱都顾不得便翻身上了床。
这一觉她睡的又深又沉,梦里偶尔闪过上一世的记忆,每幅画面都带着血,让她心碎不已。
再睁眼时,夜已经深了。
她愣愣的看着床顶,好一会儿才从梦境中抽离。
窗幔被花影放了下来,遮住了外屋的烛光。
可在昏暗的光线下,沈妙音还是察觉出了抹异样。
她屋中多了抹香味……
清冷又醇厚,让人流连。
那香她只在一个人身上嗅到过。
沈妙音试探的喊:“萧子墨?”
空气有瞬间的安静,静到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声音。
沈妙音屏着呼吸,紧紧的盯着厚重的窗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只是……如果能再此刻见到萧子墨,或许能驱散她心中因为噩梦带来的阴霾。
可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是深夜,萧子墨到底是个皇子,就算再倾心于她,应该不会做出半夜潜入别人房间的事。
沈妙音失笑摇头,刚想起身,垂着的床幔就动了动。
她以为是风,然而下一秒窗幔被拉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清冷醇厚的香味变得更为厚重起来,直接熏红了她的脸。
“怎么不再叫一声?”带着笑意的清润嗓音随着月光倾泻而入,在她心底引起阵阵的涟漪。
萧子墨探身,隔着窗幔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沈妙音失神的模样。
他本是因为白天的事,想来看她一眼。
不料刚刚进来,她就醒了。
更有意思的是,她居然猜到了是他。
萧子墨长眸微敛,眸底是化不开的柔情:“阿音,我喜欢听你唤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