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也按捺不住委屈和艰难,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嗯,我女儿病了,我们身上没有钱,医院赶我们出院——”小黄毛涉世未深,大着胆子摸了一把孩子的额头,只见城安恹恹的神情,滚烫的额头让小黄毛惊呼,“她在发烧啊!”对啊!要命的高烧!“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妇幼医院的,但是带来的钱花完了,还欠着医院钱,没办法医院只能让我们先出院——”可是孩子的病怎么办啊……想到这里,徐闻再忍不住,嚎啕大哭。
恭喜你答对了,我的宝贝。
徐闻在俩孩子定定的注视下,只得缓慢的——微微点了个头。
“是我——”看着两个孩子不可思议的表情,徐闻想着这爆炸新闻还是尽快一口气说完吧,不然俩孩子得急成什么样,“但不是新闻上说的那样,我与沈宗宁是交易婚姻。”交易二字一出,俩孩子的表情都麻木了。
徐闻不忍细看,只得努力简约语言,争取快速的把事情说完:“你们估计也能猜到,沈宗宁家大业大,有权有势。这样的人我想靠近也很难,期间我在他的公司总部做一个小厨师,将近四五个月我就见到了他两三次。我与他这么多结,不解开的话,我未来的日子也很难平和的过下去。”
“可是,妈,我们已经长大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平和的生活了。”再也没有之前那些飞来横祸,日子也不会再向从前那样拮据困难了,他们长大了,很快就能挣钱了,一家人只会越来越好。
沈城越很是认真的对着母亲说道,“我们一家人经历的太多了,是时候安稳下来过日子了,妈。”
徐闻点点头,扶着城越的肩,“越越,妈妈知道的。妈妈也很想跟你们一起生活,像从前那样,但是妈妈害怕了,因为会有意外,而我人生的意外无一不是沈宗宁给予我的。”人生,总是做不到一直咽下委屈的生存着。
沈承越表情凝重,对母亲的做法不置可否。
“越越,安安,现在事实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本来之前谈好近期离婚,但因为新闻舆论,你们也看到网络发酵成这种样子。这段婚姻从某种意义上暂时结束不了——”徐闻看着两个孩子,小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卷进是非,可这个是非,在你们出生前就已经卷进去了。”活生生的两个孩子,不可能像那段往事一样,埋没在别人早已遗忘的角落。
“妈,他知道我们吗?”沈城安靠着母亲的肩膀,暂时无法想象八卦的尽头居然是自己。
徐闻搂了搂女儿。
声音有些空洞,“不知道,他的记忆里,早把一切都忘记得干干净净。对于他们这样人家的男孩子,我不过是走向成熟的一段小插曲。”所以妈妈不甘心——为自己不甘心,也为你们两个孩子不甘心。
沈承越抬起头与母亲平视,“那妈你是打算报仇吗?”
徐闻看着儿子,摇了摇头,否定道:“不是。我只是想为我们争口气。”他是该付出代价。
这一点徐闻没有告诉儿子。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听我安排——明天早上你们出门去买两个最大号的行李箱,背包也背上,我们在人民中路这个建行门口碰头。”徐闻拍了拍两个孩子的手,直接吩咐道。
见孩子疑惑的表情,徐闻揉了把他们的头发,笑着说:“记得戴口罩。”
之后不论两个孩子怎么问,徐闻也不再回答,只是快速洗漱一番,就钻进了女儿的被窝,沈城安搂着她的手臂,又是撒娇又是哀求,徐闻通通不予理会,只是哄着她赶紧睡觉。
沈城安哪里拗得过母亲,几下就迷迷糊糊的靠着母亲熟睡过去。
这一觉可谓是徐闻睡得最好的一次,虽然夜里小女儿毛茸茸的脑袋时不时的拱着她,但却让她无比安心与快乐。
醒过来时俩孩子已经起床了,做了丰盛的早餐,就等着她了。
沈承越和沈城安两兄妹这一天可谓是见识到了,徐闻雷厉风行的指挥着他们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三人浩浩荡荡的往银行出发。
沈承越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徐闻制止他问出来。
原来一千万的现金就这么多——,之后徐闻带着两个孩子分别往两个银行去,现场开卡存款。一个孩子五百万!
客服听到大额存款时习惯性微笑问道:“大概是多少金额呢?”
徐闻:“五百万。”
沈城越和沈城安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跟着母亲,看着母亲立刻被迎进二楼vip办公室,听从着业务人员的安排,现场办卡。
母亲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安排,“三百万存大额存单……对,这个五年的……,其他的定期……嗯,可以随时定转活对吧?”
银行业务经理微笑款款:“是的。”
期间填报各种文件,徐闻早有准备,也在不经意间给银行工作人员透露:我是给孩子存点私房钱。
因为是现金点取,加之各种流程,给两个孩子在不同的银行存入同样金额的存款,全部弄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两个银行经办的业务经理都笑开了花。
可以说,完全是天上掉馅饼。
取款需要申请,这在徐闻有了手机后第一时间向建行在渝市的分行提交了申请,还好渝市较为发达,这种申请二十四小时就批下来了,不然今天徐闻也取不到钱。
存款的话,真的是徐闻随机找了两家银行存入。
业务经理眼睛都直了,虽然母子三人带着口罩,但整体身形气质就不一般,果然——大户人家啊!
存款完成,徐闻让俩孩子收好自己的储蓄卡,未等孩子歇一会儿,她并带着孩子进入了附近较好的商业中心。
带着俩个孩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配了好几身,还有各种电子产品,从相机手机平板笔记本无一不全,直到俩孩子拉住了近乎疯狂的母亲,“够了,妈——”这些东西不便宜,都是顶配,随便一件就够他们一年半载的生活费……
徐闻停不下来,又拉着孩子进入首饰店,一看母亲要采买各种金饰玉器,沈城越赶紧把母亲拖了出来,“妈,我是军人,不能佩戴这些。”
沈城安也赶紧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儿,“妈,我有它就够了。”徐闻一愣,看着城安手里托着的玉坠儿,闪了会神。
沈城安以为母亲不记得了,赶紧解释道:“妈,这是我五岁的时候一个救了我的哥哥给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二十岁的徐闻抱着奄奄一息的城安在大街上走投无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到深夜,没有办法时,最后想到找个车碰个瓷,那是徐闻第一次做也是最后一次,五岁的城安被母亲放在马路牙子上坐着,自己狠狠心朝着一辆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车冲过去。
业务不熟。
车子的司机也吓了一跳,急刹的声音响彻云霄。
徐闻被剐到在地,腿脚酸痛,城安本来就病重,此刻吓得只能像蚊子一样的哭泣,手朝着她伸去,“妈妈,妈妈……”
还好,碰瓷成功。
对方是个小破孩,看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染着一头黄毛,估摸着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在车上待半天才鼓起勇气下来看看躺着大声叫唤的徐闻跟前。
小破孩是个没有驾照的富二代,被徐闻一顿恐吓忽悠又卖惨,只得乖乖掏出钱来,当看到徐闻拿着钱一瘸一拐去旁边马路上抱哭得快要抽过去的女儿时,小黄毛瞪大了眼睛,指着四五岁的沈城安问道:“你女儿?”不用问也知道,城安一直哭着喊“妈妈”。
你才多大啊?
徐闻也按捺不住委屈和艰难,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嗯,我女儿病了,我们身上没有钱,医院赶我们出院——”
小黄毛涉世未深,大着胆子摸了一把孩子的额头,只见城安恹恹的神情,滚烫的额头让小黄毛惊呼,“她在发烧啊!”
对啊!要命的高烧!
“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妇幼医院的,但是带来的钱花完了,还欠着医院钱,没办法医院只能让我们先出院——”可是孩子的病怎么办啊……想到这里,徐闻再忍不住,嚎啕大哭。
小黄毛手忙脚乱安慰着徐闻,“看着你年纪不大,家里其他人呢?”何止是不大,徐闻的婴儿肥都没褪去,一张漂亮的鹅蛋脸肉乎乎的,哪里像当妈,看上去不过是个高中生罢了。
之后小黄毛送佛送到西,把徐闻和孩子送到了医院。
住院期间,手上的钱不够医药费,小黄毛就把手机拿去当了,还把车上之前放着的几瓶酒也卖了……
两个像孩子一样的人带着城安住院。
有时候徐闻扛不住睡着的时候,就是小黄毛哄着城安打针吃药,病房里其他人问起来,小黄毛胡乱编造故事,哄着城安喊他舅舅,对外宣称是徐闻的弟弟。
在城安慢慢好转时,小黄毛实在没钱了,狠狠心把车也典当了,来医院匆忙给了徐闻五千块后就杳无音讯。
自此天涯海角,再无相见之时。
徐闻不是没想过寻找,但是从头到尾小黄毛只说自己叫小江,别的啥也不说,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
这个玉佩还是城安在医院不乖的时候,小黄毛从脖子上褪下来给她玩的,不止一次一本正经的对城安说:“这玉坠子可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啊小祖宗,哎哟哟不能乱丢,小丫头片子你可得给我收好了。价值连城啊!”
城安虽小,却十分钟爱。
回到鸾凤寨掏出来给见多识广的太爷看时,太爷感叹一声,只嘱咐城安收好,不要离开脖子,平日里也藏在衣服里不准见人。
夜里,太爷拿着拐杖狠狠揍了一顿徐闻,让徐闻跪着一五一十细细说来,徐闻边捂着嘴哭边小声禀告,太爷听完徐闻的所作所为,冷哼一声,末了恶狠狠的抛下一句:你这个小姑娘历来心术不正,作风败坏,以后要是敢传给城安半点,看不揍死你才怪。
对了,那个时候,徐闻不叫徐闻,她叫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