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梨微怔,慢吞吞从厚厚围巾里仰起头,小脸乖顺可爱,撞进那汪深不见底的狭长眼眸里。平静。冷漠。瞧不出别的任何情绪。她轻轻咬唇,似在思索。但这一刻,沈轻律并不太想听她的心声。他知道她会怎么想。无非就是怎么哄骗过自己,让自己那所谓的好感度更高一点。无所谓。他等得够久了,就算是假的,就算浮于表面,就算谢梨嘴里没一句真话,他也必须将她留在身边。不论用什么手段。不论多么卑劣。
莫名其妙的。
谢梨被拽着往前走。
沈轻律步子大,她得小跑才能勉强追上。
冬夜晚风呼呼吹,没来得及戴围巾,脸被刮得生疼。
脑子里骂骂咧咧着,跟前人突然停下,她躲避不及,一脑袋撞上去,捂着鼻子眼眶红红:“疼......”
沈轻律转身,浅淡精致眉眼微蹙,唇线绷紧,黑暗里神色晦暗不明,垂眸盯了她片刻,眼底是浓烈病态的占有欲。
片刻,他无奈地伸手,轻揉了下谢梨鼻尖。
顺道抽走她怀中围巾,替她绕过脖颈系上。
指尖冰凉,有意无意轻蹭过谢梨嘴唇,带来一阵诡异的酥麻。
谢梨耳根腾得烧红,仰起脑袋。
逆着光,她瞧不太真切对方表情。
只听他音调微凉,语气不善:“不要什么人都相信,特别是盛柠和顾深淮,你想签公司,鹤远集团更能满足你。”
“我又不是真的为了签约才来的......”
谢梨耷拉下脑袋,小声嘀咕。
【还不是为了让你更喜欢我一点,想看看盛柠姐怎么做,结果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她蔫头蔫脑地,像是破罐子破摔般往沈轻律身上倒。
沈轻律轻叹口气,稳稳将她接在怀里。
冷空气来得猛烈而又突然,隔着厚厚羽绒服大衣,谁也听不见心跳声。
他低头:“谢梨,你喜欢我吗?”
极突兀的问题。
谢梨微怔,慢吞吞从厚厚围巾里仰起头,小脸乖顺可爱,撞进那汪深不见底的狭长眼眸里。
平静。
冷漠。
瞧不出别的任何情绪。
她轻轻咬唇,似在思索。
但这一刻,沈轻律并不太想听她的心声。
他知道她会怎么想。
无非就是怎么哄骗过自己,让自己那所谓的好感度更高一点。
无所谓。
他等得够久了,就算是假的,就算浮于表面,就算谢梨嘴里没一句真话,他也必须将她留在身边。
不论用什么手段。
不论多么卑劣。
然而下一秒,他只觉衣领被只细软的手拉住,毫无防备的,他被迫微微俯身,唇上一片温热甜腻,眼前骤然放大那双因为紧张闭上的眼睛和卷翘睫毛。
谢梨踮着脚尖,浅尝辄止,飞快地结束这个吻。
但很显然没能如愿。
男人眸色骤然加深,几乎是没经过任何思考的,指节分明的白皙手掌按住她撤退的后脑勺,重重加深这个吻。
充满掠夺,不容抗拒地。
谢梨连惊呼的间隙都没有,鼻尖是淡淡雪松味,炙热呼吸间,氧气都变得稀薄。
偏生她个子矮,仍维持着垫脚姿势,身体却发软无力,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沈轻律的衬衫。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圈红红,好不容易才从间隙里低头轻喘,哑着嗓音闹脾气:“沈轻律,你混蛋。”
分明自己才是甲方,亲一口还跟耍流氓似的。
沈轻律托着她的腰,将她裹在风衣里,低头轻蹭了下她的鼻尖。
寂寥无人的路边,他们好似一对真正的情侣。
他嗓音沙哑,语气里不自主添了两分常年压抑的宠溺:“明天给你买珠宝,我请了个法国设计师来家里。”
谢梨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暖洋洋的,踏实又安心。
她乖乖地嗯了声,得寸进尺:“我还想买衣服,我没衣服穿了。”
“好。”
“那鞋子呢?也想买鞋子。”
“好。”
“那车呢?我没车。”
“好。”
“那……”
“闭嘴。”
“好。”
【好感度:40。】
-
一大早,沈轻律请的珠宝设计师如约而至。
可惜谢梨还要回学校,随意选了几款喜欢的就急匆匆离开。
他们这一组除了薛雨桐外都是天赋型选手,指导老师来看过一遍,教了下走位和情绪,顺道夸了谢梨这位刚冒尖的小透明两句就心满意足地离开。
只有薛雨桐被训斥两句。
说来也正常,所有人或素颜或淡妆,只有她妆容妆容精致,连头发都卷过,还迟到了几分钟。
更别说专业能力差,拉扯两娃的大娘硬是演得像贵妇下乡,搅坏了全场氛围。
陆湉和陈诗灵脾气暴,气冲冲让她不演就滚,有的是人想来他们组,吓得她唯唯诺诺演技更加拙劣,连台词都忘了个干净。
中场休息时,谢梨忍无可忍,拽着哭啼啼眼眶通红的薛雨桐进了tຊ卫生间。
面对谢梨时,她倒硬气几分,冷着脸开口:“你想干什么?是觉得我好笑吗?”
“我干什么?”
谢大小姐嗓音清脆,娇气却又霸道,“化得这么难看跟我凶什么凶?台词台词你记不住,表演表演你学不会,身上穿点假货看把你能耐的,你是想来演戏还是来比漂亮的?”
“你,你说什么?”
前两回见面,谢梨都装得天真又活泼,即便是吵架,也是一副柔柔弱弱的绿茶模样。
这下突然发脾气,言辞犀利直白,几乎将她剖开展示在灯光下,刺得她整张脸通红,“我,我才没穿假货,少胡说。”
“好好好。”
谢梨抱着胳膊,头发系成马尾,小脸白净唇色微粉,更像朵没攻击力的小白花。
偏偏话到嘴边,毫不留情地伤人,“我说了这么多,你就能听进去假货是吧?你要是真不想演我也没办法,去交申请表换组或者重修随便你,反正你只想嫁入豪门。”
薛雨桐又羞又愤:“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不也跟沈总……”
“我跟他怎么了?他还未必配得上我呢。”
谢梨拧眉,伸手将薛雨桐领口的丝巾扯掉,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里,“我再说一遍,你要想做豪门太太我无所谓,就算你去杀人放火都跟我没关系,但现在你在我们组,你能演就把戏给我演好了,演不了滚蛋。”
薛雨桐眼睁睁地看着丝巾掉进垃圾桶里,被骂得眼眶通红:“你,你怎么能……你就不怕得罪薛家。”
“我怕你个大头鬼。”
谢梨顺手将一瓶卸妆水塞进她怀里,“十分钟内把妆卸了,晚点让池溪给你开小灶,丝巾我会选一条好看的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