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步辇才走,小黄门就禀告陛下来了,太皇太后已经叫人扶下休息,就说让他改日再来,还让嬷嬷去跟他说一句,和太后置气要有度。帝后一体,陛下对皇后避而不见,会使后宫动荡,后宫动荡,前朝也必将不稳。随后又叫住,“算了,还是别说,就说哀家累了,已经躺下。”太皇太后看着虚空,“安乐不甚精明,养的孙女却不像她。”大婚仪皇帝不去,是大事,也不是那么大的事,但既然皇后不说,她就当不知道。她开口一句简单,但是男女之事,并不是她要他们亲近,就能亲近的起来。
魏向晚大婚第二天就想去宝慈宫请安,直到第四天,宝慈宫才来人说想见皇后娘娘,魏向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过去,热切劲甚至超过了大婚进宫。
宝慈宫住着太皇太后,近年来并不常见人,只偶尔见见陛下,太后,先皇后也只是大婚后和陛下一同去请过一次安。亓肇连问两句是宝慈宫来人要见皇后,得到确定答案后皱眉,皇祖母单独召见皇后干什么?
“走,去宝慈宫给太皇太后问安。”
宝慈宫里,太皇太后仔细端详着魏向晚的容貌,像,又不像。再像又如何,也不是她。
太皇太后叹气,“早知道把她嫁到魏家是这么一个结果,当初哀家就把她留在宫中了,这会也能陪哀家用膳说话,打打叶子牌。”
魏向晚祖母安乐郡主是在太皇太后身前长大。当年太皇太后多年无孕,有人建议她先抱养一个孩子在跟前,说不定就会带孩子来,太皇太后不想抱养后宫妃嫔的孩子,正好祖母的母亲带才两岁的她进宫请安,太皇太后见祖母长的玉雪可爱,就说接她进宫住一段时间,结果没多久就怀了先帝。
太皇太后喜她是福星,又加上她母亲病逝,之后就一直将她养在宫中,如同女儿一般,直到出嫁。郡主之女本该是翁主,太皇太后让她和她母亲同级,亲选了封号安乐郡主,盼她一生平安喜乐。
“祖母走时手里攥着一匹小马,说是当初才进宫时,太皇太后送给她的。”魏向晚跟着太皇太后一起回忆。
太皇太后闭眼眯掉眼中的湿意,“那是一匹三彩小马,先帝后来看了也喜欢,非要讨了去,她虽然给了,心里却不舍,偷偷躲在被子里哭,还是嬷嬷说才知道,后来哀家另外给了皇帝一匹白玉小马,把它换回来。”
魏向晚闻言有些疑惑,可祖母手里拿着的是白玉小马,不是三彩小马呀?不过面上没显露出来,祖母离世前拉着她说,她身子不济,终究还是要让太皇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是宗亲表妹,太皇太后选中我,养育我,在我心中,同我母亲一般,爱护有加,是我时运不济,她说此生惟愿我平安长寿,可惜,可惜我还是要让她失望了。”
“你日后有机会进宫见太皇太后,你告诉她,说我下辈子一定托生成她的女儿,要她一定要记得我。”
魏向晚这般和太皇太后说了,太皇太后哽咽着呢喃,“做女儿也好,做儿媳妇也好,盼她一定要来,哀家等着她。”
魏向晚见太皇太后情绪起伏大,精力不济,主动告辞,太皇太后点头,嬷嬷送魏向晚出去时说,“娘娘莫怪太皇太后今日才召见你,太皇太后是想见你又怕见你,自郡主去后,太皇太后精神差了许多。”
魏向晚点头,“祖母离去时也惦记着太皇太后。”
“娘娘有空,就多来宝慈宫坐坐,有人陪着太皇太后说些话也好。”
“一定。”
皇后的步辇才走,小黄门就禀告陛下来了,太皇太后已经叫人扶下休息,就说让他改日再来,还让嬷嬷去跟他说一句,和太后置气要有度。
帝后一体,陛下对皇后避而不见,会使后宫动荡,后宫动荡,前朝也必将不稳。
随后又叫住,“算了,还是别说,就说哀家累了,已经躺下。”
太皇太后看着虚空,“安乐不甚精明,养的孙女却不像她。”大婚仪皇帝不去,是大事,也不是那么大的事,但既然皇后不说,她就当不知道。
她开口一句简单,但是男女之事,并不是她要他们亲近,就能亲近的起来。
“郡主之前有娘娘护着,哪里需要精明。皇后这父兄都顶不得大用,自然要立起来。”
太皇太后又湿润了眼眶。“哀家现在就后悔将她养的太过娇憨,在哀家身边自然是千好万好,到了别人家就是千难万难。”
“皇祖母既然已经睡下了,那朕改日再来。”亓肇问嬷嬷,“皇祖母心情怎么样?没有什么人说让她不高兴的事吧?”
“太皇太后一切都好。”嬷嬷笑问,“难道陛下知道有什么事太皇太后知道了会不高兴。”
亓肇笑两声,并不回答。父皇驾崩后,皇祖母就把他接进宝慈宫住着,直到一个月后,他被登基,才让他住到长极宫。母后是嫡母,祖母可是亲祖母,亓肇心里对太皇太后很是亲近尊重,和宝慈宫里的宫人也很亲近。
“宫里没有秘密,太皇太后总会知道。”嬷嬷提醒他,“陛下要是不想让太皇太后知道,就要早做好才是。”
“朕知道。”亓肇点头。
亓肇这个人,十岁就当了皇帝,一直都是敏而好学,礼贤下士,为了亲政做个明君而孜孜不倦的努力。但是大婚亲政后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就有点迟来的叛逆,俗称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本来已经想着去看皇后,上朝被朝臣一提醒,不可冷落皇后,心里就腻味了,国事上朕干什么你们都要管,现在朕回后宫睡哪个女人你们也要管,朕这个皇帝到底还有什么是能自己作主的。
长乐宫也不去了,溜达去了宋贵妃的朝晖殿,宋贵妃劝陛下去长乐宫,“皇后进宫也有些日子了,陛下不去长乐宫反而来我这,让臣妾好生惶恐。”
“你惶恐什么?”亓肇奇道,“先皇后在的时候也不见你害怕,难道继后竟如此凶恶?”
“陛下这么说我就不依了,我比先皇后先进宫,也没把着陛下不去合大婚仪呀。”宋贵妃娇嗔,“继后初入宫就被陛下冷待,就算不会对陛下心生不满,难道还不会对我们心生计较吗?”
宋含珠深谙讲话的艺术,这一番话既说了杜玉珍不识大体,又隐约说皇后会计较不大度。
“皇后有太后护着,杜贵妃有陛下护着,臣妾到时候有谁护着?”
亓肇搂着她,“你是朕点进宫的,自然是朕护着你,皇后是太后选进宫的,那就让太后去护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