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唯娇走入她的房中,少女面上划过一抹心疼,“如花美眷偏要许给钟管事那样的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又被人打死了也不一定。”秋月面色发白,她问:“二姑娘在说什么。”盛唯娇却径直往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这些应该可以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你先拿着。”秋月却谨慎的问道:“二姑娘素来和夫人不睦,您为什么要给奴婢银钱。”“那当然是想让你给我办件事情,等这件事情了了,我再许给你一笔丰厚的银钱,如此你便不用担心你娘为了钱将你嫁给钟管事。”
蒋媚身边伺候的两个婢女住在同一间屋里,二人晚上一般轮流在蒋媚身边守夜。
今日留下来的是秋月。
这些是盛唯娇提前让小鱼打听好的。
前世里的这个时候,秋月的兄长得了重病,她娘便想将秋月许给府中一个年过四旬的老管事,那老管事酗酒,喝醉酒后还爱打女人,秋月不愿意,便求到了蒋媚的跟前。
但蒋媚并不予理会,反而主动促成这门婚事以拉拢那个管事。
盛唯娇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她那时候和秋月同一天出嫁。
她那时候对大皇子府也是很害怕的,便躲到了从前娘亲的院子里哭。
刚好便碰到了秋月和她娘起了争执,后来秋月嫁给了那个老管事,还给那老管事生了一个女儿,然而没过多久,秋月便被那老管事给打死了。
也是一个苦命人。
盛唯娇来到下人房里,敲开了秋月的门。
秋月一双眼睛红肿,明显刚刚哭过。
她迷茫的看向盛唯娇,不知道盛唯娇为何要过来寻她。
盛唯娇走入她的房中,少女面上划过一抹心疼,“如花美眷偏要许给钟管事那样的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又被人打死了也不一定。”
秋月面色发白,她问:“二姑娘在说什么。”
盛唯娇却径直往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
“这些应该可以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你先拿着。”
秋月却谨慎的问道:“二姑娘素来和夫人不睦,您为什么要给奴婢银钱。”
“那当然是想让你给我办件事情,等这件事情了了,我再许给你一笔丰厚的银钱,如此你便不用担心你娘为了钱将你嫁给钟管事。”
盛唯娇又往桌子上放了一包药,“将这药一点一点的下到蒋媚的吃食中,等到我及笄礼毕,带着她去到西院里。”
“可以吗?”少女笑意盈盈,好商好量的同秋月说:“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
“你若不答应,我......就让太子殿下杀死你好了。”
她俏皮的同秋月眨眨眼睛,“你没的选的。”
秋月脸色更加白了,良久,她将桌子上的那锭银子给收到了自己的手中。
盛唯娇起身,“我等你的好消息。”
盛清瑶想要捉她的奸,她又怎好不送她一份大礼。
譬如让蒋媚和三叔的奸情暴露可好?
盛唯娇想,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妹妹了,不肯让盛清瑶失望,专门让蒋媚和盛三叔的私情大白于天下。
距离盛唯娇及笄前夕,小虾过来了。
小虾进来颇为诚惶诚恐的说道:“二姑娘,奴才那次回去后,果真收到了一张字条,这字条上约奴才明日午时一刻的时候去到西院那边赴约。”
小虾将字条奉到盛唯娇的手中。
盛唯娇瞧了一眼,那字迹同她的相差无几。
盛清瑶倒也花了功夫。
她没有丝毫犹豫,也按着盛清瑶的字迹重新写了一张内容一模一样的字条。
盛清瑶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前世里,她嫁到大皇子府中,大皇子说她不通文墨,比不上盛清瑶半分。
大皇子日日拿着盛清瑶的诗作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唤着盛清瑶的名字。
她对盛清瑶的字迹了如指掌。
盛唯娇将自己写的那张小字条交到了小虾的手中,“你别怕,按着这张字条上所说的内容,明日里去到西院里候着便是。”
“不会有事,此事事成,他日我嫁到东宫,也将你带上,让你做和小鱼一起做我身边的亲信可好?”
小虾只是盛府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家丁,他平素里甚至连盛宏的面都见不上。
闻言小虾狠狠心动了。
近来连盛宏都十分亲近盛唯娇,府中所有人都说,二姑娘只怕往后非同凡响。
跟着二姑娘有肉吃。
小虾这般想着,没有丝毫犹豫便就同意了。
同时盛唯娇又以蒋媚的口吻,给盛三爷也去了一封信。
关于蒋媚和盛三爷的私情,其实由来以久。
蒋媚是盛家老夫人的侄女,是盛家所有兄弟的表妹。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蒋媚是和盛三爷互有情愫,但因为盛宏最有出息,所以蒋媚就跟了盛宏。
后来蒋媚来到盛府中,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后,二人更是打的火热,时常偷情。
前世里盛唯娇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件事,那个时候,盛清瑶已经成了东宫中最受宠的女人。
盛宏也知道了两人的奸情,但因为盛清瑶,他始终容忍着蒋媚。
盛唯娇想做个孝女,亲自替父亲将这顶绿帽子公之于众,这样盛宏就不用一直戴着这顶绿帽子了。
盛唯娇觉得自己真是一个顶顶孝顺的女儿,和一个顶顶善解人意的妹妹。
他们之后应该会感谢自己的罢。
盛唯娇在无比期待中迎来了她的及笄之礼。
这一日里,盛唯娇起了个大早。
盛宏早前便为她准备好了一切,晨起,梳头娘子正为盛唯娇梳着头。
盛家的姑娘们过来瞧她,都晓得盛唯娇将来要入东宫,即便是从前不大来往,甚至曾经对盛唯娇口出恶言的,都道了一声“恭喜”。
盛唯娇淡淡回应着。
盛如月瞧着便生了一肚子郁气,按理说她一个庶女,能入东宫,她也很高兴了。
只想想盛唯娇一个下堂妇的女儿,偏偏不仅仅可以同她一起进入东宫,还力压了她一头。
她所有的风头都被盛唯娇给抢了去,她心头便生了许多郁气。
不想看盛唯娇这么风光的模样,她去到了外头。
盛清瑶瞧见了,也跟着过来了。
盛家其余几房全然靠着盛宏才能有今日,若是按着往常,盛如月自然是要巴结着盛清瑶的。
便是包括上一回盛清瑶陷害盛唯娇,盛如月也跟着在前头摇旗呐喊,便是想着往后盛宏这个大伯能替她定一门好婚事。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盛如月要进东宫,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子奉仪,可也比盛清瑶一个区区大皇子侍妾要好上许多。
是以她面对盛清瑶时,倒有一种非同一般的俯视感。
不似从前一般巴结盛清瑶,言语间貌似安抚,实则在幸灾乐祸。
“从前我最是和大姐姐亲近,先前大姐姐被盛唯娇陷害,沦为大皇子的侍妾,我也万分替大姐姐感到伤心,好几次想要过来安慰大姐姐,只奈何我娘因我快要进入东宫,一直教导我东宫规矩,倒是耽搁了下来。”
“不过大姐姐别怕,我进了东宫,成了太子殿下的女人,将来大姐姐在大皇子府中受了欺负,尽管同我说,我一定让太子殿下替你出气。”
盛清瑶觉得盛如月这话说得极是可笑,不知道的人还当盛如月是到东宫里去做太子妃呢。
盛清瑶对盛如月的心思了如指掌,她没顺着盛如月的话说,只道:“我自也是盼着妹妹好的,只是......”
盛清瑶看了看屋内被众星拱月围着的盛唯娇。
“三妹还记得当初太后懿旨上是怎样说的吗?”
“那懿旨上说盛家三女陪其姐一同伴太子左右,换言之也就是说三妹妹是因盛唯娇才有这份殊荣,你不过是被太后顺带着选进东宫的。”
端看着盛如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盛清瑶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可太后不知道,我们却是知道的,你曾经对盛唯娇可是不太好。”
“就在不久前的时候,你还带头在众人面前嘲讽于她,你当她记不记得?”
“一旦进了东宫,她为太子良媛,你为太子府上最最低等的奉仪,中间整整差了三个等级,她到了东宫,想要捏死你,岂不是跟捏死一直蚂蚁一样简单。”
“三妹妹以为到了东宫,是你的荣华之路,还是你的死期呢?”
这些话若只凭着盛如月是想不到的,偏偏又是如此真实。
从前盛如月为了讨好盛清瑶,没少对盛唯娇补刀。
她心中生了胆颤之意,偏又不想露了怯,她质问盛清瑶,“你这是什么意思,看我的笑话?我再怎么样也比......”
“不,三妹妹错怪我了,我与你说这些话,实是因为我同三妹妹乃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只有盛唯娇死了,我们才能活。”
“三妹妹,你要同我合作吗?”
盛清瑶的眼中闪着幽暗的光芒,她吃了上一回的教训,这一次她要滴血不沾的将盛唯娇打入地狱。
而盛如月明显是一个很好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