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门还不到一年,这样的修行速度,在整个宗门里都是无出其右的。然而这还只是表面境界,若真要到了拼命的地方,就算是金丹大圆满,她也未必不敢碰一碰。要知道,修士一旦结丹,那与未结丹的修士,哪怕只差一个小境界,那也是天堑一般的分别。可是傅半夏仍觉得不够,仍觉得太慢!“师尊,我要怎样才能结丹?”白敛不赞同道:“修行一途,过犹不及,如逆水行舟,欲进则退。”“你还年轻,何必这么着急呢?”
“但我知道你不是。”
傅半夏适时做出一些懵懂的神色,她想听听白敛究竟想说什么。
她更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时他明明就在她身边,却对几个师兄的暴行视若无睹,眼睁睁看着他们废了她的手脚筋脉,将她打回原形,剜出心脏。
难道他也信了陆轻尘的陷害吗?
偏偏白敛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类似于透过她看着过去那个人的神情,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她,语气始终淡然。
“或许是同为狐族,禁制对你并不设防吧。”
傅半夏又一次怔住。
对狐族……不设防,是什么意思?
难道当初白敛教给她的解法并不是真正的口诀,她能进出无阻,是因为禁制根本没有对她设防?
这太荒谬了!
白敛的神色始终没有改变过,所以傅半夏也看不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外出历练了数日,你的修为到是长进了不少。”
傅半夏回神,闻言到是笑了。
两次险死还生,她能没有长进么?如今她的修为已经从筑基初期变成了筑基大圆满,只是还没有摸到结丹的法门。
她入门还不到一年,这样的修行速度,在整个宗门里都是无出其右的。
然而这还只是表面境界,若真要到了拼命的地方,就算是金丹大圆满,她也未必不敢碰一碰。
要知道,修士一旦结丹,那与未结丹的修士,哪怕只差一个小境界,那也是天堑一般的分别。
可是傅半夏仍觉得不够,仍觉得太慢!
“师尊,我要怎样才能结丹?”
白敛不赞同道:“修行一途,过犹不及,如逆水行舟,欲进则退。”
“你还年轻,何必这么着急呢?”
傅半夏脱口而出:“可我若不快些,你就要飞升了啊!”
你飞升了,叫我去找谁复仇?
话一出口,傅半夏惊觉失言,幸好白敛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仍是一脸平和地道:“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应作如是观?
傅半夏内心一片冰冷,她倒要看看,真到了缘起之时,他还能不能“如是观”。
白敛又道:“你强行催动太阳神火的最高境界,这本不是你现在的修为能承受得起的,以至天火灵根有损,你盘膝坐下,我帮你修复受损的灵根。”
这本就是叫她来这的目的。
傅半夏依言照做。
她本以为修复灵根和疗伤是一样的,只要念诵经文,袖袍一挥就好了,事实证明,她完完全全想错了。
骨节分明的手忽然贴在她的后心上,一股纯粹的热度徒然顺着手掌钻入体内,游走于全身的经脉之中。
这有些疼。
傅半夏死死咬着唇,还是没忍住痛哼出声。
“不要抵抗,神识沉入气海,让你的天火灵根与我的灵气相融。”
她依言照做,果然没那么疼了,神识中,她看到了一团闪着金光的火焰。
这就是,天火灵根吗?
随着灵气导入,这团火焰渐渐有了熄灭的架势,而金光更盛。
热流涌遍全身,傅半夏只觉得全身都酥软了,脑子也越来越昏沉,终于,她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去。
她听到了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来自拥住她的坚实怀抱。
面前正对着白敛那张放大的脸。
他的神色终于不再是平静安宁的了,他看起来有些慌,玉一样晶莹润泽的脸竟透出一丝红晕。
傅半夏在心中哑然失笑。
她故意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则落在他的大腿上,就那么撑着起了身,抓乱了他纤尘不染的僧袍。
她的外裳领口有些松,若是从上看去,内里一览无余。
白敛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
傅半夏轻笑道:“师尊,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白敛后背的肌肉已绷紧,勉强压抑住心跳,沉声道:“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回去吧。”
傅半夏偏不走,一点点紫色烟雾溢出,她的手顺势揽上了白敛的肩膀,又轻轻往后一划。
“师尊,我没有力气了。”她就那么半倚在他的怀里,呵着气吹向他的耳畔。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被她触碰的地方,隔着一层僧袍,正在微微战栗。
白敛眼中慢慢浮现出血一般的红色。
傅半夏垂眸暗笑。
这就够了。
她勾出了白敛的心魔。
魔气日日缠身,他如何能飞升?
“师尊,我好些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傅半夏轻巧地脱离,仿佛没看见他的异常一样,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脚步轻快地离了洞府。
将走到门口时,她如愿听到了白敛压抑的闷哼声。
“她是故意的。”心底的声音又一次冒了出来,比以往更愤怒,更决绝,“杀了她,杀了她!”
“不,不行……”白敛额上虚汗隐约。
“我不能……一错再错……”
傅半夏回到洞府中傻眼了。
霜降没了,红红也没了!
她的洞府里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岩壁和地面都有被火燎过的痕迹。
有人趁她出去的时候来过这里!
留影石就嵌在岩壁上,一道术法打进去,傅半夏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自己走后不久,陆轻尘居然堂而皇之地进来,霜降原本正跟红红玩,见她进来自然满脸警惕,很不客气道:“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陆轻尘根本不跟她废话,手腕一翻,寒光凛凛的长剑已在手,霜降哪里是她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得灰头土脸。
红红刨着蹄子,口喷烈火,陆轻尘早已捏了避火决防备着,一团团火焰撞上避火决四散开去,跟着,她口唇阖动,念了一段口诀,红红忽然浑身剧烈地颤抖,萎靡地趴在地上不动了。
傅半夏怎会认不出,陆轻尘念的,正是控制发狂的灵兽的口诀。
理论上讲,陆轻尘才是红红的主人,她当然可以自由控制红红。
她将红红装入灵兽袋,连带着霜降也一同带走。
傅半夏紧紧攥着拳头,极度愤怒之下竟笑了出来。
很好,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到先找上门来。
那么这一次,一定叫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