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红梅,鬓墨如画,莲儿妹妹,你受苦了。”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爱慕之意,也心疼她在沈家的地位,忍不住伸手去握沈莲的手。可沈莲如同惊弓之鸟,在墨君礼靠近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把自己的脸往左边转。然后抬手,用宽松的袖袍半遮面容,道:“太子殿下,莲儿旧疾发作,怕将病气过给殿下。”柔缓的音色刚落,墨君礼便握住她手腕:“你不必在孤面前装了。”沈莲猛地一怔,瞳孔袭卷一抹惊惧。太子殿下莫非发现她脸上的胎记。
就在蒋新贵的剑柄快要敲在墙上时,沈菀也出声打断了蒋新贵:“看到了,太子殿下要找谢小公爷吗?”
蒋新贵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动作,转身问道:“大小姐在哪里看到谢小公爷?”
“就是在来藏经阁的路上啊,他好像……”沈菀停顿了一番,细细一想:“穿着黑色服饰,身边还有一个人。”
墨君礼断定沈菀遇见的那两个人中,有一个便是江临。
“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长这个模样。”蒋新贵拿出江临的画像。
墨君礼眼眸微沉,言语中透着警告:“如实说来,此人犯了重罪,若有半点隐瞒,视为同党。”
沈菀肩膀微微缩紧,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说:“臣女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臣女只看到谢小公爷扶着一个穿着僧衣的人,那个人剃了发,整个人懒懒靠在谢小公爷的怀里。”
“臣女本想上前和谢小公爷打招呼,可是谢小公爷看到臣女后,就带着那位小僧徒往斋房的方向去了。”
蒋新贵与墨君礼对视了一眼。
江临若想逃脱,剃掉头发,换上僧人的衣袍,倒是可以遮一遮自己的身份。
而两人都没有怀疑沈菀所言是真是假。
对他们来说,沈菀是沈家女,她是沈家的人,自然没必要包庇沈家的死对头。
因此,墨君礼对捉拿江临胸有成竹,他抬手一挥。
蒋新贵带着士兵,迅速撤出藏经阁,赶往沈菀刚才所说的方向。
也就在这时,李常福回来了:“太子殿下,奴才把沈二小姐接回来了。”
“她在何处?”墨君礼没功夫理会沈菀,他回头问李常福。
李常福道:“奴才看这里重兵把守,就将沈二小姐安排在一处安静的禅房,奴才引太子殿下过去。”
“好,可请了太医?”墨君礼一边走一边问道。
李常福道:“奴才带去的罗太医说,沈二小姐身子并无病疾,身体比奴才的还要健康呢。”
墨君礼脚步顿住了。
他充满着厌恶与敌意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沈菀的身上。
沈莲的身子比李常福的还健康,那岂不是在告诉他,沈莲她根本无病疾,这也意味着他先前所猜想的事情,都是真的。
是沈菀不择手段,使得沈家人送走莲儿。
“沈菀,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飞来横祸,让她沈菀说什么了!
人家明明是去幕仙山治脸,又不是去治病的。
“你还敢说不是你作局,让你大哥送走莲儿的,孤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休想再动莲儿。”
沈菀嘴角一抽,叹了一声,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问道:“太子殿下,你就那么喜欢臣女的妹妹吗?”
他眼底的嫌恶似要迸发而出,对沈菀的厌烦已然到了极点:“孤不喜欢满腹算计的女子,你纵有嫦娥之貌,可却有着一颗蛇蝎毒心,孤不动你,是看在沈家与母后的关系,你下次若再动莲儿,孤定让你远离上京城,哼!”
墨君礼放下狠话后,不再看沈菀,脚步匆匆的走出了藏经阁。
剩余的那一群玉林军,也都撤出了藏经阁。
很快,藏经阁又恢复了宁静。
花蓉拿起斗篷,为沈菀披上。
花景拿着斗篷的袖边,低声说道:“唉呀,这袖口染了墨。”
沈菀低头看了看,那袖边上染的是墨,也是江临的血……
*
“太子殿下。”沈家长子沈承霄,守在禅房外面,惶惶不安的向墨君礼行礼。
墨君礼第一次对沈承霄生出不满。
他眸底叠满怒意,免不了责怪两句:“她已经是孤的准太子妃,你们不该为了偏袒沈菀,就将她打发出上京。”
谁说要把沈莲打发出上京城了,他们沈家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旨啊。
沈承霄解释:“太子殿下,微臣……”
“你不必解释了,孤今日一早去了沈府,母后想见莲儿表妹,这段时日,母后会留莲儿表妹在宫中学规矩。”
没有去看沈承霄的脸色,墨君礼走入了禅房。
沈承霄僵在了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上心头,没一会儿,脖颈也凉嗖嗖的。
他们今日本是要送沈莲上幕仙山求医,医治脸上的胎记,可马车刚到幕仙山山脚下,太子的人李常福带着一群人马,来势汹汹,拦下他们沈家的马车。
还拿太子来压他,要他立刻把沈莲送回京城,否则就按他个谋害未来太子妃的罪名,押他回京。
他从没料到太子会为了沈莲,痴魔到这个地步,等将来发现沈莲脸上的缺陷时,不知沈家要落下什么难。
禅房内。
“莲儿。”墨君礼走入禅房时,沈莲就站在房门。
她穿着高领斗篷,半张小脸掩在白绒绒的领子里,露出一双杏眼,灵动澈亮,右边眉眼间,缀着一朵红梅。
墨君礼所有的目光,被那朵红梅吸引。
“傲雪红梅,鬓墨如画,莲儿妹妹,你受苦了。”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爱慕之意,也心疼她在沈家的地位,忍不住伸手去握沈莲的手。
可沈莲如同惊弓之鸟,在墨君礼靠近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把自己的脸往左边转。
然后抬手,用宽松的袖袍半遮面容,道:“太子殿下,莲儿旧疾发作,怕将病气过给殿下。”
柔缓的音色刚落,墨君礼便握住她手腕:“你不必在孤面前装了。”
沈莲猛地一怔,瞳孔袭卷一抹惊惧。
太子殿下莫非发现她脸上的胎记。
想到这,沈莲身子打了几个寒颤,冰寒之意笼上周身,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慌:“太……太子殿下,我,我不是,我没有想要骗你,我……”
她双腿发软,无力的重重跪在墨君礼面前。
墨君礼心疼不已,在她跪下的那一刻,把沈莲从地上扶起,揽入怀中。
怀里的人儿瑟瑟发抖。
他暗暗后悔,方才不该用那种语气和她说那样的话,心急之下柔声安抚道:“你别怕孤,孤也不怕你的病气,孤只是怪你,不该和你的家人合起伙来骗孤说,你旧疾复发,害孤担心你,孤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因为病痛嫌弃你,厌恶你,你以后也莫要委屈自己。”
沈莲听到这番话,神情愣住了。
原来太子殿下并不是发现她脸上的胎记。
可她心头的那份喜悦,还未来得及好好消化时,墨君礼接下来说的话,却叫她胆颤心惊。
“母后要见你,孤知道你在沈家不容易,所以孤亲自出宫接你入宫,等到你我成亲之日,你再回沈家出嫁。”
她眼前一黑,险些被他这番话吓晕了过去。
她这样入宫见皇后勉强能遮掩一二。
可若是留在宫中学规矩,到时候定会被识破的。
不,她不能就这样入宫。
她突然想到了沈菀:“太子殿下,我想先见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