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商量的结果当然是江忆然没说,医生指的令她站在大海边缘,怎么也走不出去的迷茫,是因为什么?她想,应该是林筝默。别的女孩如果面对喜欢的男孩可能表白的情况一定会十分开心,会激动地睡不着觉等待着表白,可是为什么轮到她,就变得如此纠结!正式去上学还有一天了,江忆然闲来无事打开手机QQ,自从有了新手机,没事的时候点开QQ就像顺手似的。顺手发了很多个心情动态,包括自己的态度,面对喜欢的人的纠结。
大屏的手机忽然来了一个电话,江忆然滑起来接听,是陌生号码。
“江忆然?”那熟悉的仿佛春风一般平和的声音江忆然一下子就能听出来,林筝默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啊?”
这回怎么也不可能是在她的表格上看到的,因为她的号码可是新办的卡,手机里存着的号码是彼此都知道的,一共就三个,爸爸妈妈和朱水。
那端嗤嗤地笑了一声,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在面对林筝默的时候江忆然总是很紧张,因为她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示给林筝默。
“我记得你妈妈的电话,正好我也在小区,从你生日之后到现在好多天了,你都没来学校,虽然咱们现在学的都是复习,不过有的题型可能时间一长你都忘了。我想你是不是在附近,如果在你妈妈家,我还能帮你辅导辅导。”
言外之意是他跑去敲妈妈家的门了?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家在哪里的?就是具体指哪个房间?”她记得那次林筝默只是送她到楼下,自己也并没有提起过家里具体位置啊。
他好像故意逗江忆然,神神秘秘地说,“你猜!”
轻飘飘的语调就像一片羽毛划过江忆然的心,痒痒的带着余韵,“告诉我吧!”
“因为我看见你站在窗前向外看来着,没看错你的视线就是对着我的。”信号的那端,穿着黑色的制服打着领结的大男孩,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那天晚上自己站在窗外,向上看楼上的曼妙高挑的身影。
“额”,要不要这么聪明。
林筝默忽然话风一转,变得有点吞吞吐吐,“那份生日礼物,是我自己画的,有点简陋,还没画完,后边还可以再画的,你喜欢吗?”
仿佛被戳进了心事,江忆然心里有点微妙的感觉,她臆想着那端的人是否红了脸颊,像画中的人一样红着脸,与梦中遇到的他一样耳根都变得粉红。
她被自己的臆想惊到,那边的人又叫她,她才反应过来。“生日礼物我很喜欢,画的比我本人漂亮多了,谢谢你。”
“没有其他……”,
小林,来客人了,照看一下。
那端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林筝默还没说完的话被打断,他应了一声。“上班不好总打电话,我先去工作,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还有几天就回去了,有事回学校说吧。”
“好”,那边又开始催,他匆匆忙忙挂断,电话里传来了忙音。
江忆然有种预感,那些花正是她最想听的,可是时间过去了,她起初看见那份礼物,经历了绑架事件,她心里的瞬间激情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应该考虑的问题还在,她那时刻意逃避的事情,也还没有解决,朱水要怎么办?那份喜悦瞬间被忧虑冲断,或许这几天她还能做最后的思考。
逃避与否?还是勇敢面对,她需要仔细认真地思考。对于朱水的友谊,她又该何去何从?
那天的心理咨询,她被催眠看见了一片大海,非常的美,波澜壮阔的大海,没有风,却波涛汹涌,然而她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她的一颗心都被蓝天碧水所吸引,天边飞来成群的海鸥。她拿起手机要拍照,想要把如此美丽的景色存在手机了。
可是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海鸥飞的越来越近,尖细的嘴巴近看很是吓人,尖鸣着成群围上来要啄她的皮肉,她惊叫着,四处逃,可是无论跑到哪,都只有海,四面都是海。
她忽然觉得很恐怖,海浪打在脸上、腿上、肩膀上,带着冰凉的疼痛。
身后的海鸥越来越近,变得像乌鸦一样恐怖,她惊恐得大叫,不要过来,都不要过来,走开!给我走开!
“不要过来!啊!”江忆然惊醒,双眼忽然睁开,一时适应不了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危险的地方,那么强烈而真实的感觉,手心被妈妈握在手里,出了许多汗。
室内穿着的单薄的衣服竟然都变得湿哒哒的,心理医生说她现在对绑架的阴影差不多要消失了,但是奇怪的是她变得更痛苦,压抑在心里的痛苦,应该是因为遇到了一些事情,阻碍了这方面的治疗。
妈妈想要自己打听,可是医生说,这些事情属于江忆然的私事,他个人也建议江忆然能够和他说明,方便治疗。
然而江忆然听到脸上的神情都表明她不愿意告诉他们,医生又说,当然具体处理方式也要视情况而定,如果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她自己调节心情,也有可能不会产生任何其他的影响。
最后商量的结果当然是江忆然没说,医生指的令她站在大海边缘,怎么也走不出去的迷茫,是因为什么?她想,应该是林筝默。
别的女孩如果面对喜欢的男孩可能表白的情况一定会十分开心,会激动地睡不着觉等待着表白,可是为什么轮到她,就变得如此纠结!
正式去上学还有一天了,江忆然闲来无事打开手机QQ,自从有了新手机,没事的时候点开QQ就像顺手似的。
顺手发了很多个心情动态,包括自己的态度,面对喜欢的人的纠结。
QQ上还是只有一个好友,有时在有时不在,在线可能就和她聊几句,不然她就是一直刷新,无聊的很。
在吗?她发了条消息过去。
很久很久都没有回复,久到江忆然都要放下手机,那边才回复,在。
风流坦荡荡:有了手机之后果然不一样了嘛,没事就发句话给我。
江忆然:不忍心揭穿你,但是事实是我只有你一个好友。
那边发来一个表情,笑哭,江忆然感觉这个表情好讽刺啊。手指不太快速地敲下,什么意思?
风流坦荡荡:就是很无奈,居然就我自己,我以为起码还得再有一个呢。
??
再有一个谁?
风流坦荡荡:你的动态说的那个他,现在的小姑娘不都喜欢把对喜欢的人的情感都晒出来,让他看见吗?
哦,原来是这样吗?她可不是别的女孩子。
江忆然:没有,我自己的心情只想自己看。
发完了这句话,她忽然觉得不对,诧异地瞠目结舌,因为一个事实,她发现风流坦荡荡看她的心情了,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些!
原来根本没有完全隐蔽的方式能够让她藏住这份感情,或许生活中,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却在不经意间一次又一次透露出了自己林筝默的喜欢。
林筝默能看出来,朱水也能够看出来。在她的回忆里,朱水有一次趴在床上默默的流下眼泪,还问她认为林筝默这个人怎么样,原来是有意试探吗?
萧水岸的两次出现,是有心还是无意?是她迟钝,以为朋友之间如此也没有关系了,可事实上是朱水有意的吗?
不,她不想相信!朱水还是那个纯洁善良的女孩,还是自己最诚挚的朋友!
她动动手,立即删除了动态。没有理会风流坦荡荡发来的问号,过了一会儿又发过来一句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江忆然并非是因为他看了自己的隐私而生气,而是气自己踌躇不决,怪自己既然是心事就埋在心里好了,放在空间里别人看见了,也只能怪自己。
而且说实话,江忆然和风流坦荡荡已经做了好几年的网友,她也有过和他分享心事的经历,风流坦荡荡也和她说过自己情感上的问题,陌生的两个人在网络上早就变成了彼此的朋友,可以彼此为对方分忧,提出解决办法的朋友。
想了想,回复,没有生气,屋子里太闷了,打算出去走走。有空再聊天吧,今天先拜拜了。
退出界面都已经显示了,上边又跳出来一句话。
风流坦荡荡:我请你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店喝咖啡吧?
陌生人的邀约她不打算同意,可是思考如何拒绝可能都是浪费她现在十分混沌的大脑的脑细胞,正要退出,却被一条更令人惊讶的消息震得收住了手。
风流坦荡荡:我是你哥们,江忆然。
他真的认识自己!还准确的把她的名字都叫出来了,然如此即将变黑的幸福一家人头像又亮了起来,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敲出几个字,好,我现在就出发,一会学校门口见。
认识她自然知道学校经常开哪个门,她和妈妈说了一声,出门透透气,拒绝了妈妈陪同的意思,因为前几天警察说另一个绑匪已经抓捕归案,不然她大概还要在家里呆一阵子才会去上学。
每次寒暑假一过,再回到学校感觉都是陌生的,这次江忆然再回来,仿佛已经三秋未见。在最熟悉的每天走上好几遍的路段发生了一次绑架,是她有生以来最刻骨铭心的经历。
那时的目的地就是学校,现在再来到学校,别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通过叫车公司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她坐着出租车直接来到学校门口,却被站在大门口的身影所吸引。
一身天蓝T恤衫,他就像长不大的小孩,穿着水嫩浅色的衣服,不管是安静的还是聒噪的,都很活泼。你能想象出,那种安静中透着活泼是什么样的吗?
沈姚存就是那样的特点,他有着别人都做不到的浑然天成的活泼,他的脸仿佛就是娃娃脸,永远都不会老去。布满皱纹的脸与他永远都连接不上,哪怕是想象中都不存在。
“好久不见,你在这干嘛?”江忆然和他打招呼,她对沈姚存的印象真的特别好。乐观开朗的大男孩,好像从来都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没有任何的忧虑。
沈姚存却仿佛意料之中看见她一样,耸耸肩,把细长的手臂搭在她脖颈上,像好兄弟似的。“走吧,咖啡厅!”
咖啡厅?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咖啡厅,下意识跟着迈动的脚步忽然顿住。江忆然吃惊地瞪着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也不眨的,“莫非你就是……”
沈姚存用我鄙视你的反应的眼神看着她,反应要不要那么激烈,“都说了我是你哥们了!约你出来谈谈心,怎么样,有没有被感动到!”
感动没有!惊喜也没有,惊吓倒是快把她吓过去了。谁能想到自己在好几年前认识的网友,还是机缘巧合之下加的好友,居然就这么巧,居然是自己如今的朋友!
朋友也就算了,还是个总和她耍无赖,装小孩卖萌无限度的男生朋友!江忆然觉得自己的脸都变红了,红的不得了,苹果放上都能被蒸熟,她的小秘密都被这个人一览无遗了?那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受到他的调侃?那样的日子简直连想象都是痛苦的!
心事被窥探让她真的很不好意思,扭捏地想,是不是自己回家就好了,今天真不是和沈姚存见面的好时机。
“别想跑,出来都出来了,也不差吃顿饭。”
于是大街上的人们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一个长得不赖的大小伙子就直接拉拽着一个长得蛮漂亮的女孩子过马路,拉拉扯扯地,女孩子看起来有点不情愿,可是男孩子却像玩闹似的神情。众人想他们应该是一对小情侣,打情骂俏的好不热闹。
“喂,我们要去哪?”
沈姚存随手一指,江忆然一看果然有家咖啡厅,好像是新建的,以前好像是一家便利店,位置不错,去也方便,有时忘记买本子就去那买。
“非要拉我去咖啡厅,你要请我吃甜点!”江忆然无奈之下只能同意过来,但还是嘴上表示自己是被迫来的,所以你要请我吃好吃的。
当然江忆然本人是不会在乎甜点什么的这种小消费的东西的,她就是觉得当自己和沈姚存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随意的,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很随意。她也学着沈姚存那样向朋友无理地要求请客,可是她被要求的时候却没有任何讨厌的情绪,自己主动要求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心里早就把沈姚存当成了最不一样的朋友,可以自由自在地不用在意金钱,讨要是他们之间的一种玩笑方式,同时还能告诉对方我真的拿你当朋友了。
交朋友总要有进退之分,她可以和沈姚存这么大大咧咧地玩闹,沈姚存也能理解,可是别的朋友却还是要注意的。因为她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别人如何定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