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有时候很好,却不能掩盖她对二哥凌华的偏爱;有时候很差,却不能掩盖她偶尔的好意。如果可以,凌静怡很想将生意做起来后,给母亲一笔钱。她不出力,但是尽赡养责任,还是应当的。隔日,凌静怡又匆忙地和柳守义返回G市的家。柳守义不顾劝阻,已经将报社的工作辞了。他没有告诉外公,也没有告诉母亲。他觉得,自己是成年人,可以承担一切行动的后果,无需在结果未知的情况下,影响长辈的情绪。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尘埃落定后,再一齐告知就好了。他有自信,能够从数百万考生中杀出重围,金榜题名。
牛芳芳的婆婆最终同意牛芳芳参加高考。
这一路奔波折腾,在家里浅停留了一晚,她也被凌母私下问了,问她要不要参加高考。
凌静怡原以为娘不会支撑自己,未料到娘却塞了一笔钱,说是自己私下攒的,劝她去高考。
凌母语重心长:“静妞,娘没本事,你只能靠自己了。”
“你对象看着就是能上大学的苗子,如果你没考上,而他考上了,和年轻的女学生朝夕相处,回到家再看到你,可能会越来越厌烦你。”
凌静怡没解释太多,她心情很复杂,将钱推回去,凌母还是坚决地要她收下。
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眼神,她心绪复杂。母亲嫁人以后,不再把自己当女孩,而是接二连三地生小孩。
生完小孩后,母亲的重心就放在了孩子身上,很少在为自己考虑了。
凌母有时候很好,却不能掩盖她对二哥凌华的偏爱;有时候很差,却不能掩盖她偶尔的好意。
如果可以,凌静怡很想将生意做起来后,给母亲一笔钱。她不出力,但是尽赡养责任,还是应当的。
隔日,凌静怡又匆忙地和柳守义返回G市的家。
柳守义不顾劝阻,已经将报社的工作辞了。他没有告诉外公,也没有告诉母亲。
他觉得,自己是成年人,可以承担一切行动的后果,无需在结果未知的情况下,影响长辈的情绪。
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尘埃落定后,再一齐告知就好了。他有自信,能够从数百万考生中杀出重围,金榜题名。
————
离高考仅剩一个半月。
柳守义通宵达旦地整理出文科的各科目考前必备笔记和习题,还出了几套押题卷,作为给凌静怡突击的法宝。
他教了凌静怡一年,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在学习方面似乎是没有慧根的。
一年前,凌静怡决定要备考时,他出了几套试卷给她做,发现她基础非常薄弱,相当于小学六年级水平。
她做数理化时,更是一窍不通,对抽象的概念怎么也理解不了。
同一道数学题,变个问法,她就不会做了。电路图反反复复教,变个花样,她又看不懂了。化学计算题多次重复讲解,还是没做对,对化学反应都一知半解。
而且他觉得很简单的送分题,她都做不对。
看着满卷子的红叉叉,她又开始灰心丧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最终明确,她报文科,他学理科,她的学习劲头才勉强缓过来。说不得,凶不得,真是他的小祖宗。
补课日常通常如下:
柳守义:“小祖宗,这个考点背熟了吗?”
凌静怡:“我觉得我应该背下了。”
柳守义:“那你默写一下,我检查检查。”
然后答案错漏百出。
柳守义叹了叹气,刚想说,这不是前天刚背的内容吗,
却见女孩开始眼眶泛红,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清透的泪珠,只好安慰:“没事没事,都怪这道题太难了!”
女孩仍抿着嘴,梨花带雨。
他只好俯身,一点一点吻掉她的泪,轻柔安慰:“慢慢来,不急不急,大不了这题不学了。”
......
以上流程重复无数次。
整个补习下来,凌静怡愈发圆润,柳守义倒是清瘦了不少。
柳守义经过这一遭,深刻认识到传道授业解惑需要心脏强大的人才能胜任。
他暗想,将来绝对不要当老师,高校老师也不当。他怕教到不开窍的学生,被气死。
——
离高考倒计时十天。
黑暗中,柳守义迷迷糊糊地惊醒,发觉怀里空荡荡的,不知女孩去哪里了。
他赶紧起身,走出房门,才见到书房的灯还在亮着,透出的光线暖且淡。
他慢慢走了过去,只见女孩坐在书桌前,艰难地在写题目,头也不抬。
12月,天寒地冻,她穿着一件粉粉的棉袄,衬得她肌肤格外晶莹剔透,如羊脂般白皙滑嫩。
乌黑的长发被她随意一扎,普普通通的马尾辫。
不普通的是她精致的面容。
柳守义在门外静静看了很久,很想跟她说几句话,却怕打扰到她,适得其反,最终还是放弃了。
女孩专注地做着书桌上的成摞的错题,完全没察觉有人来过。
柳守义折回床上,辗转反侧,却再也无法入眠。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女孩才回到床上,沾染着冬夜的丝丝寒气。
他顺势将她拥入怀里,抱得很紧,像是想把她整个人箍在怀中。
女孩顺从地靠在他身上,温顺得像软乎乎的棉花糖,又像黏人的猫。
凌静怡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柳守义亲了亲她的鼻尖,“没有,只是没有你,我睡不着。”
往常都是两个人,突然她不睡,他觉得冷清了许多,也睡不着了。
她愁眉苦脸地说,“如果我考不上怎么办。”
柳守义:“尽人事,听天命,不管你是否考上,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凌静怡:“可是我好想好想今年考上。”
“我今年19岁了,毕业后23岁,到时候再给你生宝宝,刚刚好。”
柳守义抚摸她的肩膀,认真地跟她说,“生孩子不急,你最重要。今年能考上就考上,考不上也没事。”
“我打算考G市本地,就算你考不上,我也天天回家陪你。”
凌静怡问,“感觉这样不太好。你的水平明明可以考顶级名校B大和Q大。”
柳守义说,“没什么好不好的,在哪个学校都可以学习,但是没有你,我接受不了。”
她感受着他的拥抱,坏情绪一片一片弥散,融化到风里。
她很喜欢他的拥抱,像冬日雪地里的一盏炉火;像荒凉沙漠中的一片绿洲。
窗外寒风烈烈,大雨倾盆。
屋内的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地拥抱彼此,像洞穴里的小动物互相取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