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婆子看了一眼牛车上坐着的十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面一点的沈小婉,阴阳怪气的说道:“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别不正经的整天就往外跑,招惹野男人。”张大嫂听着江婆子指桑骂槐的话,火气一下子起来了:“江婆子你这话可说得不中听,咱们可都是女人家,光明正大的赶个集,怎么就是不正经的了?”“我没说你。”江婆子哼了一声。张大嫂哦了一声,“不是说我啊,那是说马大嫂?还是牛大嫂?”被点名的马大嫂和牛大嫂当即板起了脸,“江婶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接下来又连下了两场雪,山里的雪的又厚了不少,沈小婉平日都待在屋子里烤火,偶尔去张大嫂家打会儿叶子牌打发时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一月的最后一天赶大集的日子。
难得一次赶集日,虽然地上铺满了厚厚地积雪,但也阻止不了村里人赶集的热情,也因为农闲了,今日去赶集的村民比上个月还多上不少。
这么多人去赶集,李村长的牛车肯定也搭不完,剩下的人要么结伴走去县城,要么就搭水磨村的牛车去县城,因为人多,车资还涨成了五文钱一趟,不过赶车的人却是来村口接的。
沈小婉不缺这三文钱,所以就直接在村口坐了,还有张大嫂、以及其他日子稍好一点的几家人。
赶车大叔吆喝了一声:“还有没有人要搭车,不搭我就走咯。”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还要搭车。”江婆子和周翠花他们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小月和栓子,年底了,空暇了,大家收拾干净去县城赶集凑热闹了。
“五文钱一个人。”
“这么贵?”江婆子眼睛都瞪圆了,她没想到这么贵,“都能买半斤糖了,你这心也太狠了咋这么贵哟。”
赶车大叔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下雪了年底了都涨价了,你们坐不坐,不坐就只能走到县城去了。”
“骗谁啊,走到水磨村搭车也才两文钱。”江婆子往日都是坐的李村长家的牛车,来回才两文,今天起晚了就没坐上位置。
“年底了大家都要买去县城准备年货,搭车的人多,哪还有空位给你们搭,你们村儿隔得这么远,雪积得比我们那儿厚得多,要不是想着你们这里搭车的人多,我还懒得进来。”赶车大叔不耐烦的拉了拉绳索,“你们坐不坐,不坐我就走了!”
“坐坐坐。”路上一地的雪,江婆子可不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县城,鞋子都快湿完了,她转身和周翠花以及小月栓子三人说道:“你们回去,我一个人去把东西买了回来就是了。”
“啊?”周翠花一脸的憋屈,“娘,你一个人去咋行,我还想着去给栓子他爹送棉衣呢。”
“再有半个月就回来了,送什么送!”江婆子可舍不得多花五文钱的车钱,“不嫌难得走。”
“他爹只带了一件棉衣,我想着今年比去年冷得多,就想给他送一件去……”周翠花一年到头去县城的机会也不多,这年底了县城也热闹,她也想去凑凑热闹,“娘,我让栓子和小月回去,我陪你去。”
“我不,奶,我也要去。”栓子是江婆子里心里的宝贝疙瘩蛋,一哭闹江婆子就同意了,“好好好,奶带你去。”
“奶,我也要去。”小月也想去,她的小伙伴们都去了,她也想去找她们玩。
“小丫头片子去什么去,回去!”江婆子骂骂咧咧的,抱着栓子就往牛车上坐上去了,周翠花也紧跟着坐了上来,朝小月挥了挥手,“赶紧的回去。”
江婆子见她坐上来了,当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骂周翠花:“当我们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你撵着非要去,车资你自己给,我不给你给!”
周翠花脸都绿了,“娘,栓子他爹做工的钱都上交给娘你了,我没钱。”
“没钱你还去,当老娘的钱白来的啊?”
“走不走啊?不给钱就下去!”赶车大叔不满的喝道。
“坐坐坐,没人了,走了吧。”周翠花挪了挪屁股,生怕被人给赶了下去,她可想好了,老婆子不给她出车资,她就找小叔子要去,凭啥家里啥都供着小叔子,就他们大房吃亏?
“坐稳了,走了。”赶车大叔赶着车就往往前走了,借着银白的雪光,快速稳当的往前行。
江婆子看了一眼牛车上坐着的十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面一点的沈小婉,阴阳怪气的说道:“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别不正经的整天就往外跑,招惹野男人。”
张大嫂听着江婆子指桑骂槐的话,火气一下子起来了:“江婆子你这话可说得不中听,咱们可都是女人家,光明正大的赶个集,怎么就是不正经的了?”
“我没说你。”江婆子哼了一声。
张大嫂哦了一声,“不是说我啊,那是说马大嫂?还是牛大嫂?”
被点名的马大嫂和牛大嫂当即板起了脸,“江婶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说……”江婆子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其他人堵住了,她气得没法,指着沈小婉说道:“我说她呢。”
沈小婉板着脸:“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江婆子叉腰大骂:“分家的时候你可是连饭都吃不起,还不到个把月就又赶集又吃肉的,不是榜了野男人还是什么?我就说你怎么拼死拼活的要分家,原来是方便和野男人勾搭!我呸!真是不要脸!”
这话一出,牛车上的其他人看向沈小婉的视线都变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你可以穷可以弱小,但是名声一旦坏了,就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给吐死,江婆子你可真是好样的,一点儿活路都不给她!
沈小婉沉着脸,很快又笑了笑,幽幽的说道:“娘您老今天也打扮一新,嘴巴这么红是涂了口脂吧?进城是见哪个男人?难怪不让大嫂她们去……”
她的话一出口,牛车上的人看向江婆子的眼光也变了变,也觉得江婆子的脸比往常的红艳不少。
“你胡说八道!”江婆子气得发抖,“你以为谁都说你是个寡妇,缺男人啊!”
“那我可不知道了,有些人有男人也喜欢外面的,毕竟野花比家花香!”沈小婉说完又笑了一声。
“沈三妹你别太过分,你怎么能这样对娘呢?”周翠花大声嚷到。
“你别乱造谣,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巴。”江婆子一贯的凶悍,要不是坐在牛车上,她就直接扑过来了。
沈小婉被气笑了,“那你嘴巴一张一合就胡说八道就行了?我凭着自己劳力赚了点小钱怎么就不行了?”
江婆子呸了一声,“谁知道你是卖东西赚的还是咋赚的。”
“老江家的,你还记得二十年前不,那个时候你可没少和……”一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很看不起江婆子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话说完了就没话说了,然后笑吟吟的望着江婆子。
沈小婉转头看见江婆子脸色暗了暗,不自在的转过身不再说话了,二十年前咋了?不过还没深思,那老婆子开口问道:“我听说竹林里长了很多笋子?”
这话瞬间引走了众人的注意力,“就是,我之前就听人说沈三妹在挖竹笋卖,应该能赚不少吧。”
“肯定能赚的,刘三娘她们也挖了不少去卖,一斤能卖三四文钱呢。”
“这么多。”
“沈三妹你咋想到挖竹笋的?咋就知道土里埋着竹笋的?”有人问沈小婉。
沈小婉朝老婆子感激的一笑,然后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我也是无意间土里有。”
“那你运气好,之前挖了不少吧,后面大家去挖都没有了。”
沈小婉道:“还好,我就卖了一次就没卖了。”
一共卖了两次,但只被人看见的了一次。
说到这个张大嫂就很气愤,“小婉分家一分钱没得,饭都吃不起了,好不容易寻了个赚钱的法子还被刘三娘给撬去了,撬了就算了还到处宣扬,弄得小婉一点银钱都没赚到反而是喂饱了刘三娘。”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家里都挖了一点,当下都尴尬的不说话了。
不说话也好,沈小婉也好安安静静的搭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