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他们不同意,就在医院里吵了起来。”“见我?”林琅音笑了,一副看戏的姿态“怎么,没钱买棺材,盯上我了?”“看来那百分之四十的家业,几人分赃不均呐。”那边的林伯没有说话,只是道:“我知道你不想听关于他们的消息。”“但这一次,我是怕他们打你的主意,所以想知会你一声。”林琅音狐狸眼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林伯,他们谁有动我的能力。”十八岁那年,整个林家就已经在她脚底下了,仰她鼻息而活,又有谁动得了她。
另一边,江献南下午从学校门口打车离开,背着相机直奔十里河。
太阳正烈,她随便找了一个摊子坐了下来,看着原本还空荡荡的街道随着下班时间的到来人群渐渐密集起来。
人间烟火气燃了起来。
恰好谢九安打电话叫她出去玩,江献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笑道:“不去。”
听着电话那边的吆喝声,谢九安问:“你在哪呢?“
江献南把背包里的相机拿出来:“十里河扫街,先挂了。”
红色的板鞋踩在水坑里,溅起水花,她一个转眸看向远处吆喝的人举起了相机。
把自己隐藏在人群里,几条街,日落,灯光,萤火虫,北京城里最不像北京的地方,在这里好像可以完全慢下来。
直到夜色降临,江献南依旧坐在露天的小阁楼上,抬着相机,捕捉某一个瞬间不经意的惊艳。
傅御把魏桑宁送回家,坐上车拨通了江献南的电话:“在哪?”
江献南吃着一盒烤冷面:“在十里河。”
车子开了出去,傅御沉声:“在那等着,我来接你。”
江献南应了一声好,然后问:“你送桑宁姐回去了?”
“嗯”傅御应声。
把人接上车之后,江献南坐在副驾驶上翻看她今天拍的照片,红灯的时候她递给傅御看:“舅舅,好看吗?”
傅御认真看了看:“不错。”
他说不错就是真的不错。
江献南高兴道:“我也这么觉得,真好看。”
过了一会她又不自信的嘀咕道:“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喜欢。”
绿灯亮了,傅御目视前方。
听了她的话,淡淡道:“你自己喜欢是前提。”
江献南不确定:“那万一别人不喜欢我这种风格呢?”
“所以呢?”
傅御问:“你会因为这个改变你自己的风格吗?”
江献南没有回答,她还有些不确定,但是她私心里不想改。
傅御没有逼着她给一个答案,她还小,不着急这么快懂,有试错和迷茫的傅利,天塌了有人替她撑着。
沉默了一会,他平静道:“你在怕什么?你又不是没有退路。”
江献南侧目看着舅舅,只听见他说:“当家里人是死的吗?”
江献南忽然感动了:“舅舅最好了!”
“到底是谁能做我的舅妈啊!”
傅御淡淡道:“我是指你爸妈。”
哼!我才不信。她就是有全天下最好的舅舅。
林琅音穿着黑色睡裙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红酒轻轻摇晃,看着下面灯火辉煌的都市。
手机铃声响起,看了一眼接通,那边是男人声泪俱下的哀求:“琅音,不分手行不行?”
林琅音嘴角上扬,脸上是淡淡嘲意:“处对象就好好处对象,谈感情就是你的不对了。”
“好聚好散,以后也别联系了。”
挂断电话,没有丝毫犹豫的把电话号码拉黑。
将红酒一口饮尽,转身弯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刚准备上床休息,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皱了皱眉,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妩媚的眸子顿时冰凉凌厉。
走到客厅吧台前,把手机放在上面,任由它响着,直到因为无人接听而挂断。
伸手打开了一旁的黑胶唱片机,黑暗的房间里仅有吧台处亮着暖黄的灯光。
唱片的声音慵懒随意,灯光下的林琅音妩媚凉薄。
手机再次响起,就这样看着它,指腹轻点吧台,在挂断的最后一秒点了接通,开了免提。
她并未开口说话,那边的人许是听见了音乐声,犹豫了几秒,才试探开口,偏苍老的声音:“大小姐。”
没人回应他,但林伯知道她在听。
继续道:“老先生身体不太好了,今天一早进了医院。”
久久的沉寂,半晌才听见她的冷漠的声音:“要死了吗?”
老人的回答道:“医生说左右不过半年光景。”
林琅音嗤笑出声:“还有这么久呢?”
手指拨动着花瓶里的玫瑰:“林伯,我不是说要死了再告诉我吗?”
林伯解释道:“今天在医院他提到了你,说想见你。”
“二爷他们不同意,就在医院里吵了起来。”
“见我?”林琅音笑了,一副看戏的姿态
“怎么,没钱买棺材,盯上我了?”
“看来那百分之四十的家业,几人分赃不均呐。”
那边的林伯没有说话,只是道:“我知道你不想听关于他们的消息。”
“但这一次,我是怕他们打你的主意,所以想知会你一声。”
林琅音狐狸眼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林伯,他们谁有动我的能力。”
十八岁那年,整个林家就已经在她脚底下了,仰她鼻息而活,又有谁动得了她。
她答应过爸爸不动他们,也不屑于收拾他们,毕竟这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她更喜欢看他们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挂断了电话,睡意全无,林琅音走回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挂着四颗黑色珠子的手串。
出来重新倒了一杯酒,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食指勾着穿珠子的绳来回甩动。
那年,把爸爸的牌位抬进祠堂,她去了一趟寺庙。
求一串四籽的佛珠,可是寺里的和尚跟她说没有四籽的手串,可是她就是要。
和尚问她可是有什么寓意。
她说,这是四份罪孽。
和尚苦口婆心:“施主既然心有悔恨,又何必寄托这些外物。”
喝了一口红酒,林琅音抛着那四籽手串,嘴角上扬,在夜色里轻笑出声:“这……可不是我的罪孽。”
是别人的……生死簿。
眼角有湿意闪烁。
爸,第一个人马上就要下来接受地狱的审判了,你且看着吧。
擦拭还没流下的眼泪,她告诉自己,林琅音,别哭,这是天大的喜事。
微信提示音响起,滑动手机。
江献南:“琅音姐,我今天新拍的照片,你给点意见。”
翻看着她发来的照片,凌厉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她和自己截然不同,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江献南相机下的每一个镜头美好又温暖,就连她这样破碎不堪的人,在她镜头下都是幸福的。
她有自知之明,被弃之如敝屐的人,真的拍不出这种带着爱意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