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转移注意力,谢挽凝随口提到廖辞的事情,然后说:“高煜捷这个人,好逸恶劳,贪生怕死,要不是八年前剿匪立功,恐怕连继承候位的资格都没有。”李纾忱立刻就明白了谢挽凝的意思:“你是觉得八年前的事情有问题?”谢挽凝点头:“当时是说,高煜捷只身一人潜入山寨,里应外合才成功剿匪,可是我怎么想,高煜捷也不像是有这个胆子和魄力去冒险的人,殿下,您信吗?”李纾忱毫不犹豫的说:“确实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这就是你亲自去救廖辞的原因?”
高煜昇刚要问还有什么事,就听到谢挽凝不咸不淡的声音:“把你的牙带走。”
高煜昇这一下从脖子到耳根都通红一片,弯腰捡起那颗冰凉的牙,大步跑了出去。
直到高煜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之后,茉莉才回过神来,她刚要开口。
却被玉兰拉住了手:“茉莉姐姐,香堇说让咱们去找她一下,她要给咱们继续讲规矩。”
茉莉疑惑的抓了抓头发:“诶?刚才她也没跟我说啊。”
玉兰一把拉住茉莉的手:“她跟我说了,快去吧。”
于是边拽着茉莉急匆匆对着谢挽凝行礼告退之后便跑了出去。
这边房门刚关上,那边窗子又打开了。
谢挽凝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李纾忱三不五时爬窗的举动,很自然的倒了一杯水递给李纾忱:“殿下,请喝茶。”
李纾忱接过水杯,直接给放到了桌子上。
直接抓起了谢挽凝的右手,举到了眼前。
谢挽凝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忘记了应该作何反应。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抽出手的时候,李纾忱已经放开了她的手,一本正经的交代:“以后要打人不要自己动手,吩咐玉兰去做,实在不行,让牧东牧南也可以,他们都是专业的。”
房顶上,专业学习暗杀刑讯逼供的牧东牧南:......
谢挽凝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了。”
她悄悄的把手藏回到袖子下面,可却还是无法忽略手腕上残留的温度。
为了转移注意力,谢挽凝随口提到廖辞的事情,然后说:“高煜捷这个人,好逸恶劳,贪生怕死,要不是八年前剿匪立功,恐怕连继承候位的资格都没有。”
李纾忱立刻就明白了谢挽凝的意思:“你是觉得八年前的事情有问题?”
谢挽凝点头:“当时是说,高煜捷只身一人潜入山寨,里应外合才成功剿匪,可是我怎么想,高煜捷也不像是有这个胆子和魄力去冒险的人,殿下,您信吗?”
李纾忱毫不犹豫的说:“确实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这就是你亲自去救廖辞的原因?”
谢挽凝点了点头:“廖辞跟在高煜捷身边多时,一定知道些什么旁人不知道的秘密,现在他更是因为高煜捷断了一条腿,可高煜捷却不肯善待他这个恩人,反而让他做最低等的杂工,还让他住在茅厕旁边的破旧房间,我不相信廖辞会一点怨言都没有。”
看着谢挽凝满眼狡黠的模样,李纾忱笑了笑:“那如果他就是什么都不肯说呢?”
谢挽凝重新倒了一杯茶,递给李纾忱:“那就只有劳烦我们专业的牧东和牧南了。”
李纾忱笑着接过茶杯,喝下去之后说:“本宫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真相,八年前潜入山寨的人是廖辞。”
谢挽凝慢慢瞪大眼睛:“殿下,你早就知道了?”
谢挽凝眼底的震惊和敬佩彻底取悦了李纾忱,李纾忱满眼都是笑意:“没比你早多久,毕竟八年前本宫才十五岁,并没有特别的关注过平乐侯的事情,直到前阵子,本宫的人无意中抓到了一个当年逃走的山匪,审讯之后才发现原来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等本宫查到廖辞头上的时候,他已经晕倒了。”
说到这里,谢挽凝突然想起来上辈子有一次在她和李纾忱因为一件事情针锋相对的时候,李纾忱对她说的那一句:“高煜捷这个平乐侯本就德不配位,你还如此助纣为虐,着实是可笑。”
当时她不懂是什么意思。
如今想起来才明白,原来上一世李纾忱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只不过当时自己没有碰到廖大娘,没能救活廖辞。
所以李纾忱没有机会揭穿这件事的真相。
谢挽凝举起茶杯:“殿下等我好消息。”
两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着谢挽凝亮晶晶的双眼,李纾忱突然感觉自己心里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
他定了定神,才说出自己的来意:“本宫今日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本宫查到人说当年师太离开京城之后往西南方向去了,本宫已经派人赶去西南了,等到有什么消息,本宫第一时间来告诉你。”
谢挽凝捏着杯子的手一抖,温热的茶水落在了虎口上。
她放下杯子,一边低头擦着虎口上的茶渍一边说:“那就麻烦殿下了。”
李纾忱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谢挽凝,如果她的生母还活在世上,又怎么忍心把谢挽凝一个人扔在谢府?
见谢挽凝还是有些神色蔫蔫的样子。
李纾忱突然提议:“谢小姐,可否手谈一局。”
谢挽凝抬起头,见李纾忱不知何时要已经走到了棋盘旁边。
谢挽凝重生回来也确实有阵子没下棋了,上一世......上一世她下棋搭子是高煜昇那个杀千刀的。
想到这里,谢挽凝站起身:“好啊。”
都说看一个人下棋的风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个性。
谢挽凝下棋的风格堪称快狠准,总是出其不意。
到确实和李纾忱对她的了解一模一样。
明明是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子,可内心却如此的坚韧顽强,明明身处绝境之中,可硬是靠自己闯出了一条生路来。
离开平乐侯府,脱离谢家。
说起来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要想做到,何其艰难。
世道本就对女子极为严苛,就连李纾忱一开始都不可免俗的想着,这不过就是小女子的两句气话罢了。
可如今看着她一步步筹谋至今,平乐侯府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又和陈家结了仇。
家不睦,亲不和,臭名在外,平乐侯府彻底衰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李纾忱忍不住盯着谢挽凝的手有些出神。
就连这一只素白纤细的手,竟然都能一巴掌打掉一个成年男人的牙。
她真是浑身上下处处都充满了矛盾。
谢挽凝落下一子:“殿下,你再走神,我就要赢了。”
李纾忱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局势已经一边倒了,他干脆的把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罐中,坦荡的说:“本宫认输,这一局是你赢了。”
收拾好棋盘之后,谢挽凝捏起一子:“刚才是殿下走神了,咱们再来一局。”
李纾忱眼底漾起一丝笑意:“好。”
棋逢对手,下棋变成了一种享受。
等到两人终于下完最后一盘棋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李纾忱刚要告辞,门外却传来了陆白的声音:“小姐,廖辞求见。”
谢挽凝和李纾忱对视一眼,李纾忱直接跳窗而出。
谢挽凝关好窗子之后才出声:“带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廖大娘和陆白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廖辞走了进来。
相比上次昏迷不醒的时候,此时廖辞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脸颊也没有那么凹陷了。
一来到谢挽凝面前,廖辞和廖大娘便直接跪了下来:“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夫人的大恩大德,小的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
谢挽凝不喜欢兜圈子,直接开口:“不用做牛做马,只要你告诉我八年前的真相就行了。”
窗外,听到这句话的李纾忱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如此直接,实在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