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直接扭头对陆白说:“去把那张床劈了当柴烧。”陆白领命离去。李纾忱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挽凝:“本宫竟不知道,谢小姐对平乐侯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谢挽凝引着李纾忱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是啊,如果恶心也算一种感情,那我对他的感情确实很深。”说不上为什么,谢挽凝毫不掩饰的厌恶,恰到好处的取悦了李纾忱。至于为什么,李纾忱不想去想,也或者是根本就不需要想。走进屋里,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谢挽凝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只有眼尾的一抹浅粉色,还能看出些许刚才的痕迹。
听到这话,谢挽凝顿时恍然大悟。
上一世,就在六月初的时候如兰突然告了半年的假,说是要回乡探望家人。
而后,就在高煜捷死讯传回来的三个月后,老夫人突然抱回了一个半岁左右的男孩,说是高煜捷流落在外的遗腹子。
生母在生这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如今想要将这个孩子养在谢挽凝名下,未来也好给谢挽凝养老送终。
那时的她整日里被各项繁琐的事情搅得头昏眼花,并没有多想便同意了这件事情。
这个孩子前脚刚进玉锦阁,如兰后脚就‘探亲’归来。
还自告奋勇的愿意照顾这个孩子。
后来谢挽凝不管多忙,也尽量抽出时间来关心这个孩子日常生活的学习情况。
可直到她被捆住手脚,即将沉江的时候,那个已经长到十七岁的孩子,却只是阴冷的笑着说:“是母亲害死了父亲,也害了我娘,今日母亲就下去好好陪着父亲吧。”
上一世,谢挽凝置身在谎言之中,难辨真假,竟然一点也没有怀疑过这个孩子的身世。
可是如今想来,明明处处都是漏洞。
谢挽凝闭了闭眼,胸口因为回忆起那个她曾经付诸全部心血认真教养的孩子而一阵阵刺痛。
自己那可笑的一生。
深吸一口气,谢挽凝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已经归于平静。
她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衣袖:“你只是个奴婢,你是何时何地伺候的侯爷?又有谁能证明你腹中胎儿是侯爷的?”
如兰有些惊慌,该说不该说的全都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吐了出来:“就在你们成亲的前三天,侯爷连续三天都和我......就在,就在侯爷房中的鸳鸯床上,这件事情老夫人和慧姨娘都知道,夫人,你要是不信,你尽管去问老夫人,她知道我在伺候侯爷之前还是处子之身。”
鸳鸯床。
谢挽凝忍不住握紧了双手,上一世她直到死都是住在正房的鸳鸯床上,想起高煜捷和如兰在那张床上颠龙倒凤,谢挽凝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
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幸好这一世她从白塔寺回来之后,已经搬到了偏房去住。
否则她现在一定会立刻马上跳进浴桶里泡上整整三天三夜。
腹中翻江倒海的犯恶心,谢挽凝脸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冷淡的说:“这件事情我会去求证,等你真的生下侯爷的孩子,我会亲自去把你抬回府里来。”
话音落下,谢挽凝抬头看向要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人牙子:“现在把她带走,找大夫检查清楚她是否有孕,如果真的有孕,就寻个地方让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说着,谢挽凝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交给了人牙子。
“好好照顾他们,如果最后证实确实是侯爷的骨肉,本夫人会再重赏你的。”
人牙子迷迷糊糊的上前:“是,小的明白。”
直到拉着哭哭啼啼的如兰走出玉锦阁,人牙子还回不过神来。
我只是倒卖人口的啊,我怎么就要帮人家照顾孕妇了?
不对,这侯府也太肮脏了,他们为那么多高门大户做过事,也从来没听说过,谁家老爷在迎娶正妻之前,连续三天恩宠一个小丫鬟啊。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茉莉再也忍不住问:“小姐,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还出钱让人照顾她。”
谢挽凝扯了扯嘴角,脸色白的吓人:“好?你觉得人牙子拿着五十两银子,有多少会用在如兰身上?”
茉莉想了一下:“最多......十两吧。”
谢挽凝抬手按着胸口:“没错,最多十两,他们要等着孩子出生再来拿赏钱,为了拿到赏钱,他们不会让如兰死,也不会让如兰逃跑,更不会让如兰有机会和任何人相处。”
想想十月怀胎,如兰哪里也不能去,吃穿用度都只能刚刚好维持在死不了的程度,再加上身体因为胎儿的日渐长大而出现的各种不舒服症状。
茉莉突然间就明白了谢挽凝的用意。
钝刀子割肉,让如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何尝不是最狠的手段呢?
又是一阵反胃的感觉,谢挽凝终于忍无可忍捂着嘴冲到旁边,扶着大树弯下腰控制不住的吐了起来。
突然,一道人影走到旁边,一手扶住她的手臂,一手不轻不重的拍着她的后背。
直到她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之后,才抬起头来。
因为呕吐,她的眼底被逼出了莹莹泪光,眼尾也一片绯红。
潋滟又勾魂。
至少,被这么看着的李纾忱觉得自己心底某处微微颤了颤。
谢挽凝愣了一下,连忙屈膝行礼:“小女拜见殿下。”
收起心底的异样情绪,李纾忱收回扶在谢挽凝胳膊下的手,问到:“谢小姐可还好?”
谢挽凝扯了扯嘴角:“好的很。”
话音落下,她直接扭头对陆白说:“去把那张床劈了当柴烧。”
陆白领命离去。
李纾忱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挽凝:“本宫竟不知道,谢小姐对平乐侯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
谢挽凝引着李纾忱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是啊,如果恶心也算一种感情,那我对他的感情确实很深。”
说不上为什么,谢挽凝毫不掩饰的厌恶,恰到好处的取悦了李纾忱。
至于为什么,李纾忱不想去想,也或者是根本就不需要想。
走进屋里,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谢挽凝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只有眼尾的一抹浅粉色,还能看出些许刚才的痕迹。
不需要任何人招呼,李纾忱已经大摇大摆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挽凝在李纾忱对面坐下:“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
李纾忱轻描淡写:“也没什么,就是告诉谢小姐一声,谢大学士徇私舞弊的事情,今儿早朝时候两年前的监考官站出来顶了这个罪名。”
谢挽凝讽刺的笑了笑:“一个监考官有这样的能力?而且这件事情只发落一个监考官就够了?”
李纾忱神色淡淡的:“他说是因为考试的马昊对他不敬,所以他便趁着没人注意,偷偷销毁了马昊的考卷,如今考卷也找不到,当年状元的考卷也确实各方面都无可挑剔,这件事情也只能如此,不过已经判了这个监考官午后问斩。”
谢挽凝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觉得一条人命就能彻底扳倒谢忠台,但是科举考试的徇私舞弊被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笔盖过,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谢挽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对李纾忱说:“殿下,您上次让小女帮您找的手镯,已经找到了。”
随后,谢挽凝给了茉莉一个眼神:“茉莉,去把我小时候戴过的那个手镯拿出来,交给五皇子殿下。”
茉莉领命退下。
谢挽凝解释说到:“上次在殿下那儿见到那幅画,小女就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实在无法确认,又担心会让殿下空欢喜一场,便没有跟殿下说。”
“回来之后,想找这个镯子,但是库房里东西太多,一时半会又找不到,直到今日清晨,才终于把手镯找了出来。”
说话间,茉莉已经捧着一个木匣子走了出来,直接把木匣子放在了李纾忱的面前。
李纾忱看了一眼谢挽凝,拿起木匣子打开来仔仔细细看了半晌之后。
才啪的一声合上木匣子,递给身后的林栩,站起身对谢挽凝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