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意一脸黑线,而杜若冰这么暴躁的一个人,竟一脸淡然。他八成是习惯了。电话太久无人应答,老头急得团团转,“喂?人呢?有人吗?”一旁的杜导陷入沉思中,他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白初意瞅了他一眼,挪开视线,回答着:“你是他家属对吧?你儿子住院费20万,过来结一下。”
男子的脚步顿住。
他回头,脸上充斥着惊恐,不出两秒,他便指着变形的垃圾桶:
“我已经出事了!”
“你有财灾!”白初意还在掐指计算。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儿,没完。
而对面明显有些不耐烦。
他囔囔着:“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总是大喘气。”
白初意手指微微动着,她盯住男子,上下打量,“你的钱,是不是都放在你爸那儿?”
提到钱,男子的表情绷不住了,他面孔狰狞,微微往前扑了一步,声音洪亮:
“白初意,你有完没完?拒绝参加我的节目,反手就来算计我。刚刚是不是你派人把我推进垃圾桶的?”
听这话,白初意瞬间意识到,男子是杜若初。
若早点知道这人是杜若初,她会趁着他扎进垃圾桶时,补几脚。
不过,卦象显示他是来送财的,再加上,白初意已经预测出百分之七十的发展,所以,她就勉为其难帮一下杜白痴吧!
仅是轻轻一瞥,杜若初就被挑起怒火。
他放大声音,双手叉腰,鬼叫着:“你说话啊!”
急个鬼!
白初意内心毫无波澜,见对方急成火箭了,她嘴角上扬。
“我就不告诉你!欲知后事如何,请投金币。”
她和杜若初打交道几次,发现此人抠门至极。
一部节目净賺几千万,却发给嘉宾们几千块。
简直是人神共愤。
也不知卦象为何指示此人会带来财富。
不过,她的卦象从未出错,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再瞅瞅杜导演的葫芦。
沉默中,杜若初掏出两张皱巴巴的10元大钞,“二十块,街头的大爷都收这价的。你别想坑我。快说,我爸的钱怎么了?”
收下金钱后,白初意缓缓开口:“投币太少,不支持倍速模式。”
杜若初:“……”
又是一阵沉默。
白初意继续掐指计算着。
杜若初是单亲家庭,从小家境不好。
他爸杜冰娶了媳妇儿之后,一胎一宝,一年一胎,村里人以生男宝为荣,没生到儿子便继续生。
于是乎,杜若初有了七个姐姐。
可是杜冰赚不到几毛钱,一家八娃+两个大人每天抢着喝西北风,身体日渐脆皮。
终于在某个冬天,饿死了几个姐姐。
杜若初母亲悲痛欲绝,扭头进城打工賺奶粉钱。
可杜冰不同意,多次追着闹着要她回来带娃。
甚至在某个水库边,将妻子推了下去。
那会儿天网不够恢恢,地点偏僻,加上杜冰有爱妻的假人设,所以,他成了漏网之鱼。
而杜冰从小就给杜若初洗脑,说他一个人养娃不容易。
他多次偷偷去和隔壁村的翠花相亲,但人家嫌他穷,婉拒。
于是,他回家告诉杜若初,自己多么爱妻子,为了她,此生不娶。
杜若初感动得眼泪掉下来,从小就牟着一股劲,要让父亲过上好生活。
于是,他赚的90%钱财,都交给杜冰,甚至给他请了保姆,照顾饮食起居。
而他父亲总是卖苦,以各种理由找亲儿子要钱,反手花在了别的地方。
回忆拉回,白初意一脸淡定地看着心急如焚的杜导演,觉得此人好可怜,总是被骗。
明明赚了不少,自己卡里却只趴了不到2万块。
怪不得总是这么抠tຊ门。
也许是气热了,杜若初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折扇,转而摇起,带来一股冷风。
“你先说,说得好,我再给你投币。”
晾着那币也跑不了。
她正想说时,杜若冰的手机震动了十来下。
见他没有碰手机,白初意接上话语:“哟!你爸又来催你转账?你就没发现,杜冰花销很大吗?谁家的普通人,一年花8000万还催着儿子转账的?”
杜若初脸色一僵。
这次,他没有说话,被怒火染上的脸也随着寒风消散了一丝。
紧接着,白初意提醒:“注意保姆小翠,她可不简单哦。几分钟后,你爸会打电话,让你把千万豪宅送给小翠。”
本就青紫的脸上,泛起了八分惊,“小翠?你这神棍真有意思。小翠来我家工作5年了,她怎么可能……”
“你真是不幸,这么晚才遇到我,亏了不少钱吧?可能你辛苦通宵用命賺的钱,现在正躺在小翠子女的口袋里呢。”白初意脸色也不大好。
自从来了人间,天天算这些狗血家事。
一家比一家搞笑。
当事人明明挺强,却总跟个猪脑袋似的。
仅这么一两天,她的乳腺就已经不畅通了。
重重呼吸后,白初意继续说:“你就没发现,房间里的手办,隔一段时间就丢了一只吗?”
此话一出,杜若初不淡定了,他脚步虚浮,随时可能倒在地板上。
这反应,在白初意的意料之中。
因为,看过杜若初新闻的都知道,他是个手办迷,但抠门,从来没花钱买过,家里的几千只手办,全由粉丝寄送。
他专门挪了一个房间安置手办。
而他平时工作忙,别说一只两只,哪怕是丢了十只,二十只,都发现不了。
一顿分析下来,白初意发现此人脑子有大病,钱被一点一点挖走不要紧,但手办,不行!
他会弄死偷窃手办者。
不过,再弄死别人之前,他会先气死。
果不其然,杜若初晃神间,就倒在地上,手机从他的口袋滑出来。
铃声响了,是他爸打来的。
白初意蹲地,接通。
对方也是个急性子,刚接通就开始大声囔囔。
“儿子,你怎么不给我打钱啊?都催你八分钟了,你真是个白眼狼,会賺钱了,就不理你爹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
杜冰就开始哭嚎。
他嗓子很粗,嚎起来,像是被杀的猪。
“我好命苦啊!辛辛苦苦扯你们姐弟长大,女的是恋爱脑,远嫁,男的不理我,不管我死活。天呐!靠你们是靠不住了,白养了,我明天就去死,你最好别拦我。”
说完,他又嚎了几十秒,围绕着“我命好苦”这四个字。
白初意一脸黑线,而杜若冰这么暴躁的一个人,竟一脸淡然。
他八成是习惯了。
电话太久无人应答,老头急得团团转,“喂?人呢?有人吗?”
一旁的杜导陷入沉思中,他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白初意瞅了他一眼,挪开视线,回答着:
“你是他家属对吧?你儿子住院费20万,过来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