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路滑,他没有坐轿子出门,而是跟着两个下人,三人行色匆匆往城主府去。“站住!”四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冲出来挡住三人的去路,为首的那人用匕首抵着程子钰的脖颈,匕首将脖颈处的面纱都划了一道口子。跟着的两个下人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其他黑衣蒙面人用棍子敲晕了。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威胁说,“别喊,我只求财。”程子钰吓的瘫软在地,一个字都喊不出,几人将他嘴堵上手脚绑住扛起就走。一盏茶的时间,敲晕的两个下人被冻醒了,左右寻人,没见着人才急慌慌往城主府报告消息。
王主簿已经换上和蔼可亲的笑脸,躬身上前,笑说,“原来是钟大善人,失敬失敬。”还无比客气地鞠了一躬。
钟燃也客气回礼,“不敢自称善人,只是娶亲乃人生大事只想着普天同庆,让大家跟着乐呵乐呵。”
柳春梅依旧冷着脸,沉默着,在地上不停地踱来踱去,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似在思考犹豫纠结什么。
钟燃没动也没说话。
这个断案的柳大人性格古板,王主簿吃了她请的宴席都会说句好听的,而她也只是多看了她一眼。
王主簿此时也是面色复杂。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柳春梅才开口,“虽然你宴请百姓免去他们受饥而死的苦是好事一桩,但你连杀三人且手段残忍为此毁了三个家庭也是事实,一码归一码,我能做的就是免去你的死罪,但是……”停顿了一下,她又说。
“但是依清裳法制你最小也是个流放,流放到寒苦的青城。”
青城与这相隔不过百里,但气候却是比这里还恶劣,青城与冰国花盛只一条河之隔,可想而知那里有多冷,据说流放到那里的罪犯活不过一个月。
钟燃抱拳鞠躬,“我自知犯下了滔天的罪,死不足惜,只是不舍家中的夫郎,才与我成亲不过月余,让他守寡。只是清裳法制不能违背,流放已是大人为我谋的最好的出路,感激不已。”深深鞠躬,表示感谢。
冲冠一怒为红颜。
自己性命不保还惦记家中的夫郎。
真是个热血重情重义的奇女子!
柳春梅欣慰点头,冷着的神色缓和下来,拍拍她肩,“不愧是钟家娘子,有如此藏山纳海的气魄,你先放心去牢中待着,天亮我去拜见城主, 将这事告诉她,看还能不能从中周旋,钟家娘子放心,你拿全部身家救全城百姓于危难,身为百姓父母官的城主大人定不会让你暴尸他乡。”
能让古板恪尽职守的她说出这些话也是不易,钟燃将希望寄托在了城主那里。
王主簿也说,“是啊,燃姐尽可宽心。”
“感谢。”
之后钟燃就被请去了大牢。
不光是单人间还有新被褥与炭火盆,钟燃躺在柔软的被褥上,身上暖呼呼的。
看不出来做事一板一眼的柳春梅还给了她如此好的坐牢待遇,说明心不坏,是个知恩图报的。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只是想着漪冰在家担心着她,她心疼。
那样娇弱胆小的他应该吓坏了吧。
翌日,恶霸王丽与其他两恶的家人找上衙门,乌泱泱地在堂中跪了一地,个个哭的肝肠寸断,控诉钟燃的杀人行径。
柳春梅耐心听他们哭诉完,表示已经将钟燃收押入狱待判,又列举了三个恶霸这些年的种种恶行,强烈表示他们是罪有应得。
三个恶霸的家人不依不饶继续哭闹,王主簿说明了会给他们每家不少的赔偿金,等事件判定后会送到他们手中,他们这才哭哭啼啼离开。
送走他们柳春梅立刻就去了城主府。
白阾给牢狱看守的狱头一些银钱,也顺利见到了钟燃。
只是看到钟燃此时的模样她彻底愣住了。
这人裹着柔软的被褥,面前摆放着点心水果,还有暖呼呼的炭盆。
这是坐牢吗?这分明是享福来的。
眼珠子快瞪掉了,她才回过味来,怪不得她说她不会死,看这像是要砍头问斩的样子吗?
给狱头的银钱没白花。
钟燃剥着橘子,扔给她一个,拿眼瞥他,“我等了你两天,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白阾笑的满脸褶子,“我这不是家中有事么,晚来了一天。”握着橘子闻了闻,她还是不舍得吃,塞进了袖口中。
钟燃切了一声。
这家伙这两天估计头发都愁掉了,犹豫要不要来这一遭呢,毕竟是杀人的事,他一旦参与进来她若是无罪释放还好,若不成,她也会跟着倒霉,必会性命不保。
“你肯来就证明你把我当家人,放心,把事情办好了,我出去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儿媳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家人有难岂有不帮的道理。”
“好了,耳朵凑过来,我有事交代。”
白阾连忙附耳上去,听完钟燃的话,白阾险些没吓的翻白眼晕过去,被钟燃死死拖住了胳膊让她不至于真晕过去,气骂。
“瞅你这点老鼠胆子,这么点破事,至于给你吓这样吗?又不是让你真做,就是造造势吓唬吓唬而已。”
“可是那是城主大人的夫郎啊,日后被城主大人知道,可是要杀全家的啊。”白阾觉得她今天根本就不该来,不来以后钟燃出来会说落她几句最多就是没了她的救济日子不好过,可是若她办了这事一旦暴露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跟你说了没事,你怎么不相信我,你看,我现在不好吃好喝的活着蹲监狱么,老娘是锦鲤命格,运气好着呢,别废话啊,给你三天时间务必办好。”
钟燃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摆摆手,一头扎进柔软的被褥睡大觉了。
白阾抹着眼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
云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武山上的山贼要进城来抢杀掳掠,城中百姓人人自危,吃完流水席就赶回家中锁紧门锁,做流水席的厨子们也表示为安全着想剩下的几天席只中午开一餐一个时辰,过期不候。
程子钰吃完席还带两个紫薯馒头,打算回去拿给自家妻主吃。
为了钟燃杀人入狱的事城主大人操碎了心,一直在跟衙门的柳春梅大人商量如何才能让钟燃躲过这一劫,现下山贼又出来捣乱,城主大人焦头烂额,哪能抽空出来吃席,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冰天路滑,他没有坐轿子出门,而是跟着两个下人,三人行色匆匆往城主府去。
“站住!”四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冲出来挡住三人的去路,为首的那人用匕首抵着程子钰的脖颈,匕首将脖颈处的面纱都划了一道口子。
跟着的两个下人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其他黑衣蒙面人用棍子敲晕了。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威胁说,“别喊,我只求财。”
程子钰吓的瘫软在地,一个字都喊不出,几人将他嘴堵上手脚绑住扛起就走。
一盏茶的时间,敲晕的两个下人被冻醒了,左右寻人,没见着人才急慌慌往城主府报告消息。
城主大人刚娶进门没多久的爱夫被山贼掳走了的消息传遍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