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嘴快的人率先回府禀告给江文瑛。“什么?”她面色有怒气渐显:“那死小子平日不在家便算了,一回来就给我惹事!”“来人,给我拿家法棍!”她活了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要不是秋瑾娘子拦着,钰儿险些被当街质问,瞬间心底的无名火蹭蹭往上冒。半炷香后,沈钰和其他二人各乘马车回了侯府。“臭小子,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跪下!”江文瑛气得咬牙,手中的棍子朝他身上挥了过去。“你是疯了不成!知不知道差点坏了你妹妹的名节!”
书局门口,沈瑶和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坐在马车内。
男人剑眉凤眼,一身便于练剑的窄袖长衫还未脱下,背影细看与沈崇像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身旁正挨着愁容满面的沈瑶:“三哥,许是我太着急了,你先别冲动,姐姐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确定御史家的小姐说书局有男子出入?”沈恒沉下脸:“秋瑾娘子虽曾女扮男装当了名震天下的探花郎,可终究是名女子,她也曾立誓书局并不会允许外男随意出入,瑶瑶,她当真没看错吗?”
“我,我也不知,御史小姐只说遣人来街上买桂花糕,门头小厮说瞧见好几个穿戴华贵的男子往里走,说是要对弈几局。”
沈瑶垂着眸,面上忐忑道:“许是姐姐棋艺高超,已经一连三日被秋瑾娘子邀来书局了,每次晌午出发,快到天黑方才回去,母亲虽有相劝,却也不好扫了姐姐的兴。”
“这么大的事怎能和扫兴相提并论?”沈恒蹙眉,他常年游学在外,见过不少肮脏事:“钰儿既好不容易回来,曾经乡野没规矩的习性必须得改了。”
沈瑶心底霎时舒畅许多,憋闷已久的心门仿佛被一阵微风拂过。
对,就是舒爽的感觉。
沈钰一天天的往外跑,哪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偏父母和大哥将她当个宝!
她在家人微言轻,沈钰若再不出点动静,日后平阳侯府哪还有自己说话的份。
说着,沈恒率先跳下马车,冷冷地扫了一眼书局门口的丫鬟:“麻烦通传一下,我们要见秋瑾娘子。”
丫鬟温和有礼地露出一个笑容:“抱歉,若无约定,娘子不见外客。”
“或公子若能解出门口的五步棋,娘子也许会请二位进去喝杯茶。”
“是不见还是心虚?”沈恒有些气愤地质问:“我妹妹从上午就进去了,如今还不见人影,难道这偌大的书局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沈公子这话说的有趣,您连问都不问便上来传谣,又置沈小姐的名誉于何地?”
沈瑶咬着唇,“这位姐姐,我哥哥毕竟是侯府的公子,你们书局开门做生意,难不成尊卑不分,连客人都要骂吗?”
“我们娘子讲究的向来都是缘分或智谋。”丫鬟目不斜视,却是硬气的很:“小姐和公子若没有其他的事,那便请吧。”
见对面不买账,沈瑶闹了个大红脸,有些难堪地站在原地。
“既然不能见,总可以帮忙通传一声吧?麻烦告诉姐姐,三哥回来了,想见见她。”
“恕奴婢无能,娘子在对弈时最烦别人叨扰。”
沈恒声音渐冷:“该不会钰儿根本没在里面,你们把她带去哪了?你们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说话间,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街上来往的行人有些好奇地侧过头来打量。
沈瑶心底浮起一抹冷笑。
和她想要的效果分毫不差。
就算被父母亲知道了,那也是三哥带着她做的。
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沈钰有嘴说不清走出来的模样。
毕竟还未及笄便和他人苟且的名声可不好听。
哪怕她如今暂时不恢复身份,也够在入学昭文堂前臭名远扬,沦为全京都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在沈瑶窃喜时,棋室的门突然被人拉开,两抹纤影正从内缓步走来。
棋室正对着长街,地方不大,外人一眼便可一览无余。
沈恒顿时怔愣在原地。
这就是沈瑶说的,有人看见不知名男子和她们在一起对弈?
男子呢?
秋娘懒倦地掀起眸:“京都这么多世家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小姐脸皮这般厚的人。”
“你!”沈瑶瞬间涨得面色通红。
若不是碍于在外面,三哥又在旁边,她定要让人撕烂这个女人的嘴!
“昨日我派车去接沈小姐,你死活要跟来,平白误了我们对弈的时间,且不说这个,沈小姐不过来了三日你便阻了两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生嫉妒,故意拦着。”
沈瑶慌忙解释:“我没有……”
“姐姐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担心你。”
沈钰嘴角挂起一抹冷笑:“担心还是抓奸?妹妹如此大阵仗,像是怕全京都的人都不知道。”
“我的名声是其次,秋瑾娘子可是得过圣上亲赏的,妹妹好大的面子,竟敢质疑圣上亲选的人?”
沈瑶薄汗瞬间沁满额头。
沈恒的声音插了进来:“钰儿,瑶瑶他没有坏心思,你若真的要怪就怪我。”
沈钰侧过头,眸中透着讥诮:“你又是谁?”
锐利的目光看得沈恒微微一怔,“我在家中行三,妹妹,我是你三哥。”
……
有嘴快的人率先回府禀告给江文瑛。
“什么?”她面色有怒气渐显:“那死小子平日不在家便算了,一回来就给我惹事!”
“来人,给我拿家法棍!”
她活了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要不是秋瑾娘子拦着,钰儿险些被当街质问,瞬间心底的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半炷香后,沈钰和其他二人各乘马车回了侯府。
“臭小子,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跪下!”江文瑛气得咬牙,手中的棍子朝他身上挥了过去。
“你是疯了不成!知不知道差点坏了你妹妹的名节!”
虽然事是由沈瑶提起的,但沈恒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可能推一个柔弱的女子出去为自己挡罪。
“儿子知错,请母亲重罚。”
沈瑶立刻抽泣着跪了下来,“娘亲,是我太过担心姐姐,与哥哥无关,女儿愿意一人受罚。”
好一出兄妹情深的戏码。
沈钰心底浮出一丝冷笑,若不是看在母亲和沈瑶之间有那么十几年的感情,她不好贸然下手,为着这种人和家人心生龃龉,不值当。
否则就沈瑶这种货色,在她手底下不知道能死几千几百次。
沈钰道:“妹妹虽是好心却容易办坏事,你的规矩也该好好精进了,教养嬷嬷于我的教导刚好结束,那便请她到听雨楼给妹妹好好上几堂课。”
江文瑛这次也没松口,配合她顺着话道:“瑶瑶,钰儿不怪你,母亲很是欣慰,她这法子不错,从今日起至入学前,你便在自己的院内好好反省。”
“至于你——”她危险地眯起双眸,看向跪在面前的沈恒:“晚饭后自己去祠堂跪一晚,钰儿爱看一些孤本,但书局只允许出借半月,你便替她把这些内容全部撰抄下来,供你妹妹阅读。”
就在这时,忽有丫鬟匆匆上前:“夫人,老太爷念着其他两房还未见过六小姐,突然起意晚上要办场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