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推开顾之树的房门,循着之前的记忆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顾之树的手机。他按了一下,但手机似乎没电,没有任何反应。许言棠将手机塞进裤兜,轻手轻脚地离去,结果又一次撞到了桌角上的那摞书。几乎是条件反射,他迅速弯腰动作敏捷地捞住了那叠书,才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响声。这个位置离门太近了,捞住书的他轻声松了口气,将怀里的书重新摞了回去。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许言棠看到叠在书堆最上方的那张牛皮信封,是他上次不小心弄掉出来的那个信封。他当时顺手放在了书的最上方。
陆南辰一怔,“为什么?不是说一句话都没说吗?”
“是。”想起顾之钰说的话,许言棠的神色也渐渐肃穆起来,“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但顾之钰听见了话筒那边的声音……间歇不断的呜呜声,像是在旷野里席卷而起的风沙在空中飞旋撞击的声音。顾之钰说,顾之树失踪的最后一年里,他曾多次提起过想要去西北走一走。他想在死之前,看看祖国的大漠山河。”
“可是……”陆南辰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小树的尸体发现之后,已经做过尸检,并确定他的死亡时间可能在四月中旬前后吗?”
如果顾之树在四月已经死了,那又怎么可能会在六七月的时候打电话呢?
“没错,尸体被埋在狮子山下,并没有发现中途有起出来的痕迹,土壤成分及土质报告,确定顾之树的死亡时间就是在四月份。”
陆南辰突然感觉毛骨悚然,“那打电话的人……是谁?”
……
或许一ᴊsɢ切的秘密,等到拿到手机,都会一一揭晓,包括打电话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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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棠和陆南辰站在顾之树家的楼下。
夜幕下,一排小楼零零散散地亮着几盏灯。
他们运气很好,顾家的灯没开,应该是家里没人。
许言棠下意识整了整口罩,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给陆南辰递了个眼神。
陆南辰点点头,拽着手上的气球走了过去,气球正好挡住了唯一的监控。
看到陆南辰站定,许言棠才活动了一下手脚,退后一步,借着快跑提速,长臂上攀,脚下借力,攀住院子的上沿,靠着手臂的力量向上引体翻了进去。
等到许言棠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后,陆南辰才拽着气球退进小树林中。
许言棠来过顾家两次,到顾之树房间的路线对他来说几乎是轻车驾熟。
他轻轻推开顾之树的房门,循着之前的记忆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顾之树的手机。他按了一下,但手机似乎没电,没有任何反应。
许言棠将手机塞进裤兜,轻手轻脚地离去,结果又一次撞到了桌角上的那摞书。几乎是条件反射,他迅速弯腰动作敏捷地捞住了那叠书,才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响声。
这个位置离门太近了,捞住书的他轻声松了口气,将怀里的书重新摞了回去。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许言棠看到叠在书堆最上方的那张牛皮信封,是他上次不小心弄掉出来的那个信封。他当时顺手放在了书的最上方。
但再次看到这张牛皮信封时,他突发奇想的诞生了一个念头——顾之树会不会有寄信的习惯?如果有,他的信会寄给谁?
许言棠想起那天晚上,他在苏郁家的书房里,也曾翻到过一张牛皮信封,而那张信封和手里的这张有一点不同,那就是那张信封被人从封口撕开——显然曾经有人在里面装过什么东西。
***
“你是说苏郁家有一样的牛皮信封?”
陆南辰一边将顾之树的手机塞进包里,一边问。
“嗯。信封之前应该装过东西……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陆南辰想了想,“那我们要不要再去看看?”
“不用了。信封是拆开的,没有里面的东西,就没有意义。”许言棠将外套上的拉链往上拉了拉,“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回医院吧。”
两人回到医院,顾之树怕护士念他,让陆南辰先上去看看。
结果陆南辰上去了好半天都没有下来。
在下面等的不耐烦的许言棠忍不住给她发了条信息:【?】
过了好一会,许言棠都没收到陆南辰的回信,他忍不住提步进了医院,然后进了一个空电梯。结果楼层键还没按,先听到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许言棠打开一看,是陆南辰发来的。
陆南辰:【我遇见了许言棠,别上来!】
已经站在电梯里的许言棠倒吸了一口凉气,但等他立刻抬脚想下电梯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电梯门已经关上并显示上行中。
他试图去摁开门的按钮,但也是亡羊补牢,无济于事。
电梯缓缓上升,此时,许言棠甚至能够听到电梯外的交谈声。
陆南辰说:“不用送啦!你手受了伤,医生都说让你多休息,这里人多,万一碰到了手就不好了。”
过去的【小许言棠】:“没关系……好,那我就送你进电梯……”
在电梯里的许言棠疯狂给陆南辰发信息。
许言棠:【我在电梯了!】
许言棠:【想办法让他走!】
【小许言棠】:“我就看着你走,我不进电梯就是了……”
电梯忽然减速,然后一抖,显然是要开门了。
许言棠一咬牙,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死死地裹住脑袋,扑到电梯的角落。
电梯刚打开,站在电梯口的陆南辰和【小许言棠】就看到电梯里有个蒙着头冲着墙角的怪人。
【小许言棠】分不出怪人是谁,但陆南辰只看了一眼那个背影,眼角就忍不住开始抽搐。之前许言棠和他说过,时光机的守则之一,就是不能和过去的自己见面。
所以她赶紧往【小许言棠】和电梯口中间一站,挡住【小许言棠】的视线,“好了好了,电梯到了,你也回去吧。”
“可是……”【小许言棠】有些犹豫地看了陆南辰身后一眼,“那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倾身靠近陆南辰,“那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我陪你下去吧。”
陆南辰心里想,那个人一点都不危险,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你。但脸上却依然挂着笑,“这么大的医院,能有什么事啊。何况……”
陆南辰的视线在【小许言棠】的手上扫了扫,“真有危险,恐怕你也帮不上忙。”
【小许言棠】看了看打着石膏的手,有些懊恼,“也是。”
陆南辰往后退了一步,退进电梯里,朝着门外的【小许言棠】挥挥手,“再见啦,快回去吧。”
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里的两人都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陆南辰抚着胸口。
仍然背对着电梯,蜷缩在角落的许言棠:“我才是——”
许言棠从地上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将外套从头上掀下来,就听见电梯“叮咚”一声又开了。
幸亏许言棠还没转身,他身旁的陆南辰几乎是飞速的大喊了一声,“诶,许言棠你怎么还在电梯门口呀。”
声音之大,【小许言棠】都被吓了一跳。
“我……我没看到你出门,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呢……想坐电梯下去看看的。”
医院的大厅是挑高设计,二楼的电梯前面是镂空的,从上面可以看到医院的大门。
陆南辰想,得亏是刚才没有从大门出去啊。
“哦……我是打算去地下车库的……”陆南辰捏了个借口,然后立马按了一个负一层,“走了走了,你别在这里看了哈,我没事的,再见。”
快速说完的陆南辰按了个关门键,看着电梯逐渐下行,才回头去看许言棠,见他还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忍不住觉得好笑。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起来吧!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