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往常一般仰望着他。季苍槊总是一席白衣,神态淡漠,宛如清冷的秋水,又似那遥不可及的水中月。众人皆说仙尊大人心系苍生,慈悲心怀。可我知。季苍槊心中无情,像他手中的那把剑,冰冷锋利,只为斩尽世间邪魔而生。好巧不巧,我就是那该死的魔。我忽觉眼眶发涩,垂下眼眸,看手中那柄越水剑。季苍槊的声音又传来。“我听林青说,你近几日练功十分勤快,若能在月前突破境界,为师便带你去青城山下除魔。”除魔……我身子微微一僵,却不敢抬头去看他。
我重生了。
回到了七年前,我魔族身份尚未暴露,仍是仙尊季苍槊座下最疼爱的小弟子之时。
昆仑论道堂。
向来高高在上的仙尊大人将一柄剑递给我。
我面带欢喜,笑得无比真挚:“檀儿多谢师尊。”
手中的剑,剑鞘是雪白的,融着水一般的碧琼纹路。
一旁的大师兄林青艳羡道:“这柄剑名为越水剑,与师尊的风祁剑乃是同一块玄铁所铸。”
闻言,我视线不由落在季苍槊一直不离身的风祁剑上。
神剑无光,可我看着便觉得心口处钻心的痛。
——盖因前世,我便是被这风祁剑一剑穿心。
我名唤江檀儿,本是魔族圣女,却因爱慕季苍槊而隐瞒身份入了这正派仙门,拜了季苍槊为师。
可惜季苍槊铁石心肠,我的百般示爱都像示给了瞎子。
最后他娶了当朝长公主,我也就狼狈回了魔族,可惜逍遥日子没过多久,就被他毫不顾忌几年师徒情,一剑便杀了。
季苍槊似寒潭清水般的冷淡声音将我拉回神。
“为师愿你日后更为勤加修炼,日后得成大道,保护天下众生。”
说这话时,他狭长双目淡漠出尘。
我如往常一般仰望着他。
季苍槊总是一席白衣,神态淡漠,宛如清冷的秋水,又似那遥不可及的水中月。
众人皆说仙尊大人心系苍生,慈悲心怀。
可我知。
季苍槊心中无情,像他手中的那把剑,冰冷锋利,只为斩尽世间邪魔而生。
好巧不巧,我就是那该死的魔。
我忽觉眼眶发涩,垂下眼眸,看手中那柄越水剑。
季苍槊的声音又传来。
“我听林青说,你近几日练功十分勤快,若能在月前突破境界,为师便带你去青城山下除魔。”
除魔……
我身子微微一僵,却不敢抬头去看他。
抱拳说:“师尊,弟子修为尚浅,恐办不好此事。”
季苍槊的语气加重:“除魔卫道是昆仑山弟子的职责所在,你多加试炼便不会再惧。”
话到如此,我只能呐呐点头。
“……是。”
此时,一道传音符传来,掌门唤季苍槊回宗门大殿。
“多谢师尊的赠礼,即师尊有要事,弟子便先行告辞。”
我拱手辞别,转过身后脸色苍白了几分。
世上所有魔修都该死吗?
我虽不爱天下苍生,却也从不伤害无辜之人。
就因我是魔族,就非死不可?
我虽想逃过这一劫,但打是打不过的。
那可是当今的天下第一,15岁便一剑削去半个不周山的季苍槊!
在他出山前,魔道昌盛,力压仙道。
而在他入世后,魔族领地连退三万里,提起季苍槊三个字都得抖三抖!
如今我不想去撞那季苍槊的南墙,只想早日离开昆仑山,离季苍槊越远越好。
可昆仑是何等仙府,岂是想走便能走的。
我无法轻易离去,只得暂时乖乖地做季苍槊的好徒儿。
才走出大殿几步,我迎面撞见了一队看押的队伍。
看清被押着的魔族后,我脚步猛然一滞。
司承邑!
他是与我一同长大的魔族好友。
前世我一心跟随季苍槊,未能救下他,成了多年的心结。
在那之后我的功力便停滞不前,无论学何功法皆无以突破。
入夜。
我迷晕了守卫,打开了监牢的锁。
司承邑一身血迹斑斑,肩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可他见了我就笑:“圣女大人,许久未见。”
一如我认识的那个浪荡子。
我顾不得与他斗嘴,解开他的镣铐。
又将偷来的衣物与令牌丢给他。
“换上吧,此令牌可破结界,过些时辰季苍槊回来了就跑不掉了。”
“你的遁法不是无人能敌吗?莫要再被抓住了。”
司承邑却忽地抓住我的手,正色道。
“你与我一起走。”
我立刻拒绝:“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看你这半条命都快没了。”
我是想要离开昆仑,却不是以这种叛逃的方式。
季苍槊的那把剑可是绝对不会饶过叛徒的。
说完,我起身要走,却忽觉一阵头晕目眩。
失去意识前听见司承邑声音:“可我就是来带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