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能救得了商阙,想必瑞王的病也不在话下。这样想着,商帝不觉也多了几分希望,忙让人带着贺同添去了床幔之后。贤妃眼巴巴地一同跟了进去。商帝感慨地看了商阙一眼,欣慰的说道:“还是你有心啊。”商阙提了提嘴角,算是回应。之后殿里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贺同添的结果。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再次出现,贺同添已是面色苍白如纸,额前发丝和背后的衣服皆是被冷汗浸透。商阙问道:“如何?”
另一边,大雍皇宫。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贤昌殿大门口,一名老者被两个侍卫一路拖行,任他如何哀求也无动于衷。来往宫仆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
这几天,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过太多次了。
自那日瑞王殿下病情危急,陛下派人出宫又没找到人,便开始满王城地搜寻名医进宫为瑞王殿下看诊。
可那些平日里声名远扬的灵医竟一个一个全都拿瑞王殿下身上的毒没有办法,商帝一怒之下,便下令将那些灵医全部拖下去施以一百灵鞭之刑。
已经有好几个灵医被活活打死了。
宫仆们生怕这祸事落到自己头上,这几日连走路都轻得不能再轻,贤昌殿的气氛因此压抑到了极点。
主殿内室
宽大的窗户被紧紧关闭,将明亮的天光尽数挡在外面,左一层右一层的床幔将床榻遮得严严实实,半点光亮都透不进去,外面的人同样也看不清床上之人的情况。
只是听着那穿透床幔的声声哀嚎,可见床上人的状况差到了极点。
贤妃娘娘就站在床幔之外,能清楚听见儿子发出的惨叫,她满脸心疼,只能死死攥住手心的帕子,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闯进去。
这几日她日夜不眠地守在这里,一眼都没有合过,更无心梳妆打扮,此时她眼底乌黑,面容憔悴,整个人无精打采,再无从前艳绝六宫的好颜色。
贤妃娘娘转头冲身后的太监大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再去找别的灵医来,快去啊!”
“够了!”一旁,商帝冷声呵斥。
这几日整个王城的灵医已经被请遍了,甚至周边城镇有些名气的灵医也都来过了,根本无一人能治,请再多也是无用。
贤妃却是不愿意放弃,她哭着跪倒在商帝面前,“陛下,咱们不放弃啊,要是放弃了,咱们的青儿可怎么办啊!”
闻言,商帝顿时头疼不已。
几天来,这话贤妃已经说了不知多少次了,每每都要哭上一哭,刚开始商帝还能体谅她做母亲的心情,次数多了,只觉得女人无用,遇事只知道哭,令人厌烦。
商帝烦躁的皱紧眉头,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训斥,而是看向身旁的全德太监,问道:“人找得怎么样了?”
全德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回答:“回陛下,没,还没找到······”
此话一出,商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正要开口说什么,贤妃却先一步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废物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贤妃猛地看向商帝,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怨恨,她恶狠狠地说道:“陛下,臣妾恳请陛下下旨将相国府全府上下都抓紧天牢,然后再昭告天下,本宫就不相信,到那个时候,宁骄阳那个小贱人还会忍住不出现!”
此刻贤妃已经濒临疯狂了,只要能救儿子,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可是她疯了,商帝可没有疯。相国府对大雍来说十分重要,宁昭更是两朝元老,威望不可小觑,贸然动了宁家,只会给世人留下话柄,动摇朝堂,于大雍无利。
因着这个,今日早朝上数位重臣当朝控告宁骄阳心思歹毒肆意行凶,宁相国包庇罪犯,请他秉公处置,都被他找了理由给暂缓处理了。
商帝揉着眉心,试图安抚贤妃的情绪,“爱妃莫急,朕已加派人手沿着去苍穹学院的路一路寻找,想来很快就能找到宁骄阳,带她进宫·····”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商帝的话还没说完,似乎触到了贤妃的逆鳞,她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连身为宫妃的礼仪都顾不上了,冲着商帝就是一阵崩溃大喊。
“这都多少天了,能找到早就找到了!陛下,您听见青儿的惨叫了吗?您知道他现在有多疼吗?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只顾着你的江山!明明有简单的办法你为什么不用?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咱们的青儿活活疼死······”
“啪!”话音未落,商帝一巴掌将贤妃扇倒在地。
商帝终于是忍无可忍,一张脸气得铁青,狠狠地指着贤妃怒道:“贱人,你疯魔了不成,胡说八道什么!”
“你倒有脸怪起朕来了,青儿变成如今这样到底是谁的责任?谁让你背着朕教唆青儿设计宁骄阳退婚的,还用出那样下三烂的手段,糟了暗算也是你们母子罪有应得!”商帝怒不可遏。
贤妃被这一巴掌打回了几分神智,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眼下儿子这样,还需要商帝寻人医治,万一自己把商帝惹恼了,他撒手不管了,青儿才真的是没有救了。
念及此,贤妃立马惶恐地磕头求饶,“陛下,臣妾一时失心疯,说错了话,还请陛下大人有大量,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贤妃拼命磕头,额头一下接一下砸在大理石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商帝冷哼一声,一甩袖,没有管她。
正在这时,从外面战战兢兢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头也不敢抬,只是小声说道:“陛下,殇王殿下来了,说是寻了灵医来看望瑞王殿下。”
“十三来了?”一听是商阙来了,商帝怒气稍减,示意旁人把贤妃扶了起来,算是保存了她的颜面,这才让人去叫殇王进来。
不一会儿,清风就推着商阙进来了,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年轻人。
商阙视线扫过整个室内,并未在贤妃流着血的额头停留,神色如常地垂首行礼,“臣弟见过皇兄。”
商帝的脸上自他进来就已经不见半点怒气,他呵呵一笑,让商阙不必多礼,这才看向他身后的年轻人,问道:“这就是你带来的名医?”
商阙点头,示意年轻人上前,说道:“此人名唤贺同添,当初臣弟身中剧毒,就是他出手保下了臣弟的命。”
一听这话,商帝心头因年纪产生的不以为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当年商阙的情况有多危急他是再清楚不过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必死无疑,可他偏偏就活下来了,竟都是靠此人的医术。
他既然能救得了商阙,想必瑞王的病也不在话下。
这样想着,商帝不觉也多了几分希望,忙让人带着贺同添去了床幔之后。
贤妃眼巴巴地一同跟了进去。
商帝感慨地看了商阙一眼,欣慰的说道:“还是你有心啊。”
商阙提了提嘴角,算是回应。
之后殿里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贺同添的结果。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再次出现,贺同添已是面色苍白如纸,额前发丝和背后的衣服皆是被冷汗浸透。
商阙问道:“如何?”
贺同添不住地喘着粗气,虚弱地冲他点了点头,说道:“暂,暂时稳定下来了,起码三个月之内,他的病情不会再恶化下去,只要三个月内找到施术之人解术,就可以了。”
闻言商帝先是面上一喜,随后又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你也解不了此术?”
贺同添只想翻个大大的白眼。
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他能保下一命,制止情况再恶化下去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没看床上那人浑身上下都烂了个透彻,想想都觉得倒胃口。
可面前这人是皇帝,贺同添只好吞下所有腹诽,认真跟他解释了一番:“回陛下,此术太过诡异,草民行走秦苍这么多年,从没有遇到过此等难缠的术法,恐怕除了施咒之人,世上再无人能解。”
商帝微微直起了身子。
往常那些灵医说这话他只当是对方学艺不精,拿这话诓骗于他,为自己的无能开脱,贺同添也说同样的话却让他认真思考了起来。
不是说宁家那丫头是个废物吗?
商帝虽然没见过宁骄阳,但tຊ也知道她因为不能修炼闹出许多笑话来,这样一个人究竟是在哪习得的这么厉害的术法?
是她另有机缘,还是宁家有什么手段是皇室不知道的?
一时间,无数猜测涌上商帝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