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荞安安安静静的看着堂屋中的几个大人,她其实是不太理解古人的这种非得要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心情。在她看来,既然韩祎月已经成了家里的一颗毒瘤了,那就应该果断的挥刀止损。如果许正樟是个拎不清的,那就让他和韩祎月一起离开,等他吃亏受苦之后,就知道到底谁才是真的对他好的了。可是别说现在她只是个小婴儿,就算以后她长大了,这些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小辈可以过问的。虽然现在她还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借用身为婴儿的先天优势来逗全家人开心,还是很轻松的。
听到韩祎月的话,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冯伊可。
她蹭的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韩祎月掀开帘子,带着浑身寒气走了进来,她抖了抖肩膀上的雪,径直走到了火盆前烤着手。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门口听了多久。
许老夫人冷冷的看着韩祎月:“你现在是一点规矩也没有了。”
韩祎月冷笑一声:“规矩?母亲,你当你还是侯夫人呢?许家现在可没有官身了,就是普通人家,和这个村子里随处可见的那些村民没有任何差别,还提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许老夫人搁在桌子上的手用力攥紧:“你说是普通人家,好,那你应该听说过普通人家是可以随便发卖自家媳妇的。”
韩祎月一脸不在乎的模样:“那你就试试咯,看正樟到底会怎么做。”
许老夫人虽然操持侯府庶务大半辈子,但府内关系简单,没那么多勾心斗角,府外别人也敬着她的身份。
所以她所能接触到最多的不过就是女人间的争奇斗艳,语言讥讽。
倒还真的没见过这种泼皮无赖做派。
一时之间竟然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倒是许老太爷冷静的问:“你现在应该在房间里闭门思过。”
韩祎月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重复了最后两个字:“思过?呵。”
她转身看向两位老人:“我倒是想思过,但是屋里木炭烧完了,”
没了?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她,这才几天啊,他们各房的木炭,第一袋都还剩下一大半,她就连第二袋都用完了?
她是拿着木炭在吃吗?
韩祎月朝着许老夫人伸了伸手:“再给我一袋。”
许老夫人干脆的拒绝:“没有了。”
韩祎月扫了一眼其他三个妯娌:“那就让大嫂,二嫂,三嫂分给我一点。”
许老夫人都气笑了:“你给我滚回屋里去,没有木炭你就冻着,冻死了我亲手给你挖坑。”
韩祎月眼神阴冷的盯着许老夫人,半晌之后才扬了扬眉:“行啊,那我就这么转告正樟了。”
撂下这句话,韩祎月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在出门的时候还把门帘摔的劈啪作响。
许老夫人气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这个韩祎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偏偏许正樟只信韩祎月一个人,要是自己真的惩治了韩祎月,许正樟那边还不一定会怎么闹。
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啊!
许荞安安安静静的看着堂屋中的几个大人,她其实是不太理解古人的这种非得要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心情。
在她看来,既然韩祎月已经成了家里的一颗毒瘤了,那就应该果断的挥刀止损。
如果许正樟是个拎不清的,那就让他和韩祎月一起离开,等他吃亏受苦之后,就知道到底谁才是真的对他好的了。
可是别说现在她只是个小婴儿,就算以后她长大了,这些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小辈可以过问的。
虽然现在她还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借用身为婴儿的先天优势来逗全家人开心,还是很轻松的。
许荞安从冯伊可怀里滑下去,扶着冯伊可的膝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她开心的:“呀!”了一声。
然后扭头对着许老夫人笑的别提多灿烂了。
许老夫人心底的烦躁顿时消失,她笑着朝许荞安伸出双手:“哎呀,我们安安能站了,来,到祖母这儿来。”
许荞安慢慢试探着松开扶在冯伊可腿上的手,失去支撑,她软弱无力的双腿顿时摇晃了起来。
这些日子,穿得厚,她懒得动,确实没怎么锻炼过腿部的力量。
看来以后在鸡几个哥哥的时候,也可以适当的锻炼一下自己。
几个摇晃之后,许荞安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幸好穿的厚,倒是也不疼。
她扁着嘴哼哼唧唧的朝着许老夫人伸出小短手。
冯伊可好笑的点了点许荞安的小脑门:“就知道跟祖母撒娇。”
许老夫人倒是开心的很,立刻走过来,抱起许荞安:“祖母抱,祖母最喜欢抱我们安安了,安安今天能站了,真是太厉害了。”
许荞安咯咯笑着,凑近许老夫人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逗得许老夫人什么烦心事也都给抛到了一边去。
站在院子中,听着屋中传出来欢快的笑声,韩祎月眼神又沉了几分。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堂屋的方向,调整表情,又换上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小跑着回了房间。
许正樟重感情,为人优柔寡断又没主见,虽然现在是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是说不好什么时候因为一件什么小事,他就又会改变立场,站在许家那一边。
这个苦寒之地,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必须要离开这里,但是她必须要光明正大的和许正樟一块脱离许家,回到京城韩家。
不能和离,不能被休,更不能逃走。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许正樟对许家死了心,彻底断绝和许家的关系,全心全意的跟着自己返回韩家。
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出一点错。
......
三天之后的清晨,许家大门被人敲响。
正在厨房做饭的冯伊可,一听到声音立刻就跑了出来,边跑边问:“是谁?”
“三弟妹,是我,大哥。”门外传来许正柏的声音。
冯伊可加快脚步跑了出去,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满脸急色的许正柏,还有趴在许正柏背上,气息微弱的许正林。
冯伊可当即就被吓得惊叫出声:“啊,大哥,正林怎么了?”
许正柏背着许正林快步往屋内走去:“受了点伤,天宇已经去找孙大夫了,我先送正林回房休息。”
冯伊可利索的关好大门,追着许正柏朝屋内跑去,一边跑一边用手扶着许正林的胳膊。
听到声音,许家其他人也都跑了出来,看到许正林的样子,大家都被吓的不轻。
许正柏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父亲母亲,除了正林其他人都没事,正榕带着其他人在后面,应该要不了多久也就到了。”
说话间,他已经背着许正林回了房间。
把许正林放到炕上,众人这才看到许正林的伤有多重。
只见他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伤处的皮肉向外翻着,露出森森白骨。
不止如此,在许正林的腰侧,还有两处被刀剑捅出来的窟窿,现在伤口已经止血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到撕裂的皮肉。
也许是突然置身在温暖中又激发了伤口的疼痛,许正林拧眉醒了过来,他迷茫的看了看左右:“父亲。”
许老太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家里都没事,你别担心,你先把伤养好。”
许正林看向许正柏,许正柏明白他的意思:“大家都没事,正榕正带着他们赶回来。”
听到这些之后,许正林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扯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声音戛然而止,许正林闭上双眼,脑袋重重的垂了下来。
冯伊可满脸惊慌的扑了上来:“正林,正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