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行为了迁就她的身高,微弓着身子,方便咘咘跳到她身上。俩人的距离极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蔷薇香。眸色一沉,他突然恶作剧似的靠在她耳边,压低嗓音说:“我也想你了。”“你收敛点儿。”她咬牙回。陆厌行笑着后退一步,抬手抓了一把额前的碎发,露出俊美深邃的眉眼,浅褐色的眸底似有极光闪过,璀璨生辉,只一眼,足以使人沉沦。妖孽!沈清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抱着咘咘继续往前走。陆厌行懒懒地收回视线,抬眸,刚好与陆随之冷冽的目光相遇。
夏天的傍晚,晚霞绚烂。
前一秒霞光纷飞,后一秒像打翻了墨水瓶般,浓墨浸染,天色忽而暗了下来。
银色的影子速度极快的在众人眼前掠过,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响戛然而止,院子里,法拉利旁已经停着一辆银灰色one-77。
车门缓缓打开,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黑色皮鞋踩在地面,视线往上是一双裹在黑色西裤里修长笔直的腿。
One-77的车灯依然亮着耀眼的光。
身形笔挺的男人逆光走来。
沈清芜眉眼弯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直到,一张帅得近乎完美的脸在光影里逐渐清晰起来,她瞬间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
是他?!
那个男人!
陆厌行无视众人的视线,在沈清芜面前站定,低头,眉眼温煦,嘴角微扬,姿态随意又莫名带点宠溺。
“小阿芜。”
他说得很慢,“小阿芜”三个字仿佛是他唇舌间细细品味过后的不舍。
沈清芜扯了扯唇,快速低下头,勉强算是打过招呼。
她想她现在一定笑得比哭难看。
“怎么,连爷爷和你大哥都看不见,眼里只有芜丫头?”
陆老爷子不满地跺了跺手里的阴沉木拐杖。
“老头子,大哥。”陆厌行抬起头,笑意浅淡,“你们和小阿芜不一样。”
沈清芜:……
陆随之眉心微蹙,“清芜以后就是你的嫂子,再叫小阿芜,不合适。”
陆厌行掀了掀眼皮,“以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陆随之瞳孔微缩,抿了抿唇,“你再说一遍!”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住了冰霜,凛冽刺骨,兄弟俩人的视线明明没有碰撞,剑拔弩张的紧迫感却刻不容缓。
“臭小子,没个正形。”陆老爷子横了陆厌行一眼,“你忘了?你大哥和芜丫头的婚礼就在下个月。”
“是吗?”陆厌行无所谓的耸耸肩,“您老人家别说,我还真忘了。”
“你……你要么不肯回来,要么一回来就得气死我这老头子是不是?”陆老爷子气得吹须瞪眼。
沈清芜默默往后退一步,从来没有一刻,她那么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存在感能淡一点,再淡一点。
美色误人。
那天晚上她就不该去借火。
借火借火,这分明是引火烧身。
“喵~”
一团毛茸茸的肉团突然闯入他们的领域。
它昂首踏步,步伐优雅地绕着沈清芜转了一圈,忽然亲昵地在她光洁的小腿上蹭了蹭。
“咘咘?”
她笑了笑,弯身准备抱起前来求抱抱的咘咘,不料,咘咘突然转身,走到陆厌行脚边。陆厌行刚伸出手臂,咘咘就一跃跳上他怀里,小脑袋往他胸前拱了拱,满足地发出一声:“喵呜~”
咘咘是她刚到陆家老宅那年,和陆厌行一起,从一群虐猫的熊孩子手里救下的。
当时满身血污的小奶猫被折磨得身上没一块好皮,恶臭熏天。他们养了大半年,它才慢慢开始重新长出毛发。
没想到是只漂亮的布偶宝宝。
她回沈家后,陆厌行很快就被送出国。日常喂养咘咘的任务自然就落在陆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成功诠释了什么叫爷爷带的孩子。十几年过去了,咘咘成功进化,从曼妙高贵的小猫成了如今圆润贵气的老猫。
“咘咘,乖。”男人指节修长的手挠了挠肥布偶的下巴,“就你,从来没有忘记我。”
咘咘眯着眼,十分配合地“喵”了一声。
沈清芜:……我怀疑你在指桑骂槐,我还有证据。
小时候,每次陆厌行惹她不高兴,他总说她和咘咘长得像,连脾气也一模一样。娇气,还爱倔。
“臭小子,说谁呢?”陆老爷子以为陆厌行在指责自己流放他的事,心里到底有些动容,语气软了些,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不让你回来了吗?”
“行了行了,别光站这儿,我们进去吃饭。”
陆老爷子开口发话,大家便开始往别墅的方向走。
陆随之依然扶着陆老爷子走在前面,沈清芜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陆厌行抱着咘咘慢吞吞地跟在他们后面。
“小阿芜。”他忽而叫道。
沈清芜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身,问:“怎么了?”
她的嗓音温柔甜糯,听起来很舒服。脸上的表情却冷漠得很,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这样割裂的搭配,在沈清芜身上,竟有一种和谐的喜感。
陆厌行翘起嘴角,说:“你帮我看看咘咘。”
沈清芜看了眼他怀里气定神闲的小家伙,伸手揉了揉它圆滚滚的脑袋,“它怎么了?”
“它在想你。”
话音刚落,咘咘“喵”一声,探出大半个身子,两只胖爪子搭在沈清芜肩上踩了踩,然后开始往她怀里钻。
沈清芜不得不上前接住这只沉甸甸的小家伙。
陆厌行为了迁就她的身高,微弓着身子,方便咘咘跳到她身上。
俩人的距离极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蔷薇香。眸色一沉,他突然恶作剧似的靠在她耳边,压低嗓音说:“我也想你了。”
“你收敛点儿。”她咬牙回。
陆厌行笑着后退一步,抬手抓了一把额前的碎发,露出俊美深邃的眉眼,浅褐色的眸底似有极光闪过,璀璨生辉,只一眼,足以使人沉沦。
妖孽!
沈清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抱着咘咘继续往前走。
陆厌行懒懒地收回视线,抬眸,刚好与陆随之冷冽的目光相遇。
他迎上对方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
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王曼已经指挥佣人布置好一桌子饭菜。
陆老爷子开金口,这顿晚饭,连陆随之的父亲,陆应元也推掉所有应酬来陪老爷子吃饭。
偌大的长桌,陆老爷子坐主位,他的右手旁坐着陆应元夫妇,左手旁是陆随之和陆厌行。
而沈清芜,则被陆老爷子安排坐在他们兄弟俩之间。
沈清芜:爷爷,听我说,我真的谢谢你。
她今天很自觉地埋头干饭,做个兢兢业业的干饭人。
没了她活跃气氛,餐桌上安静得只有餐勺碰撞发出的微弱声响。
忽地,陆厌行俯到她耳后,小声问:“你很饿?”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根上,她一惊,嘴里的饭就那么噎了一下。
“咳咳咳……”她咳得眼泪直往外飙。
这时,左右两边同时递过来一杯温开水。
“喝点水。”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沈清芜怔了怔,拿起陆随之手中的水杯喝起来。
喝完后,陆随之接过水杯放下,一只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自然地拿起手边的温毛巾帮她拭去嘴角的水渍。
“怎么那么不小心,嗯?”
“我自己来。”沈清芜不自然地抢过陆随之手里的毛巾。
陆厌行眸光闪了闪,转过脸垂下眸,不再说话。
“臭小子,你刚刚和芜丫头说了什么,看,把她吓得饭都吃不好。”陆老爷子埋怨地瞅了一眼陆厌行。
陆厌行撇撇嘴,满不在乎地应:“没什么。”
“芜丫头,是不是厌行这臭小子让你拘谨了?”陆老爷子关心地问。
“没有,爷爷。”
“以前你们的感情比亲兄妹还要好。你呀,经常跟着这臭小子屁股后面喊‘厌行哥哥’,还记得吗?”
“爷爷,我都多大了,再喊‘厌行哥哥’多不合适。”
陆厌行双手交叠,右手拇指一直轻轻摩挲着左手腕内的纹身。听见沈清芜的回答,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
“清芜说得对,再喊厌行‘哥哥’,辈分就乱了。”陆随之伸手覆上桌面上那只细白的手背,转过脸,视线越过沈清芜,落在陆厌行的侧脸上,又问:
“厌行,上周,你是不是去了宝格丽那场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