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手里的补品布包放到桌上，也不问人家收不收。陶老手背在后面，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陶老夫人不管他什么态度，好脾气的招呼两人坐下。周璟时开口，“陶老先生，这是我妻子叶醒，她半个月前突然晕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劳烦您看看。”叶醒温婉笑道，“陶老先生，您好。”陶老这才看向叶醒，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停到她的脸上。心里想这看着唇红齿白，面色明亮润滑有光泽的，看着倒不像有病的。
周璟时到陵县，自然要把县里面的各种人和关系掌握的清清楚楚的。
陶老先生他一开始就知道人在陵县的，只不过之前他不需要看中医，没去打扰老人家。
现在他想让陶老给叶醒诊脉，和叶醒领完证的第二天就亲自去拜访了。
然后被陶老拿个大扫帚打了出来，说他居心叵测、不安好心。
周璟时有事求老人家，态度十分诚恳，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接下来隔几天就去一趟，还拎着给陶老夫人的补品。
去了三趟，第四趟松了口，问他什么事。
学医的遇到病人总会心软，周璟时也跟老人保证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定好了今天，他放假带叶醒过去。
听到周璟时的话，叶醒睁开眼，
“好，我现在起来。”
叶醒以前有私人医生专门服务，身体各项指标绝对健康。
但这么离奇的事情都发生了，谁知道身体健康状况还是不是之前那样呢。
让老中医看看，省的自己心里总惦记这件事。
陶老先生的家在家属院的西边，距离不近。
为了不引人注意，肯定不能开车。
为了方便，周璟时骑自行带叶醒。
自行车前挂了一个布包，是京市婆婆寄过来的补品，被周璟时分出一部分，当作给陶老的谢礼。
自行车后座被周璟时包了厚厚的棉布，周璟时再三保证这样不会颠屁股，叶醒才坐上车。
叶醒坐在后面，感觉确实比上次好多了。
车子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周璟时上前敲门。
很快来了人开门，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小周，快进来。”声音都带着亲和力。
陶老夫人看向周璟时身后的叶醒，
“小周，这是你媳妇吧？真是好孩子。”
叶醒第一眼对老太太也很有好感，
“陶奶奶，我叫叶醒，您叫我小叶就行。”
陶老夫人关上院门，对叶醒和善的说，
“哎，小叶你们进屋坐会儿，我去叫老头子。”
院子是不大不小，四面盖的都有房子，陶老夫人把两人带到客厅，给两人倒了热水，便去西边屋子叫人。
陶老夫人看到陶老坐在屋子里整理药材，急忙说道，
“你说你怎么回事，不想给人看就不给看，
人家来了你怎么又叫人家等？
我看了，小叶人看着明艳温和，是个知理懂礼貌的好孩子，
你给人家看看怎么了？”
陶老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妻子，就见一面值得她这么夸赞。
他是一点的不想诊脉，去县里医院看不行吗？不行就去市里。
凭什么我这么多年谁也不给看，到你这就要破例。
能知道他在这的也没几个，都不会朝外说。
那就是他周璟时查我，威胁我，让我给他妻子看病。
真是越想越气，要不是看周璟时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说什么也不会给人看。
他顾着自己的老妻，别一把年纪了还跟自己遭罪，
他那些老友被下放的，哪个不是妻离子散的？不然也是妻子熬不住没几年就去了。
说到底是不敢真把人得罪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朝正房客厅走去。
陶老夫人跟上去。
周璟时看见陶老走近，站起来道，
“陶老先生，麻烦您了，不管结果如何，这些都是谢礼。”
说着将手里的补品布包放到桌上，也不问人家收不收。
陶老手背在后面，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陶老夫人不管他什么态度，好脾气的招呼两人坐下。
周璟时开口，“陶老先生，这是我妻子叶醒，
她半个月前突然晕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劳烦您看看。”
叶醒温婉笑道，“陶老先生，您好。”
陶老这才看向叶醒，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停到她的脸上。
心里想这看着唇红齿白，面色明亮润滑有光泽的，看着倒不像有病的。
陶老放下喝茶的杯子，“你坐过了，我给你先诊脉。”
陶老夫人笑道，“小叶，你坐我这来，我去拿壶热水过来。”
等陶老夫人出去后，叶醒坐到陶老旁边的位置，伸出左手放到桌上。
陶老伸手诊脉，为了不打扰到陶老，室内没有人说话。
陶老眉头先是舒缓，没过久又皱起。
沉声开口，“换另一只手。”
叶醒大气不敢出，连忙换右手。
这次也诊了一会，陶老先收手。
周璟时见陶老不讲话，问道：
“陶老先生，是有什么病症？您只管讲出来。”
陶老皱着的眉始终没有舒缓，
“能有什么病，脉象不浮不躁，节奏均匀，从容有力。
健康的很，你们不会故意来耍我老头子的吧？”
周璟时放松，没有问题就好，
“陶老先生，我们是诚心来求医的，
无缘无故晕倒，
总要找个医术高超的医生看过才放心。”
陶老也疑惑，这脉象不像是能晕倒的啊。
难道是我不经常给人看病，生疏了？
怎么可能？
“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按照陶老的要求，叶醒乖乖伸出舌头，后又被陶老扒开眼皮看了看。
陶老深思，“没啥毛病，你们要是不放心，我给开个方子，
你们随便吃吃，要是还晕，就再到我这看。”
周璟时和叶醒对视一眼，说：“麻烦您老开个方子，您这有没有药材？
我们出钱换，您能帮我们按药方配好吗？”
陶老站起来往外走，“行，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写方子。”
西边屋子，陶老配方写的很快，按照药方自己在房间里抓药。
抓了两包药，连同药方递给旁边的老妻，
“拿出去给他们，让他们赶紧走。”
陶老夫人看向药方，她虽然不是医生，但一辈子跟着陶老，见得多了也懂一些。
她迟疑道，“你这开的行吗？”
陶老不耐烦，“怎么不行，看他们两个估计也是新婚，
给他开个补气血的方子让他回家熬给自己媳妇喝，有什么不行的？
估计也是太闲了，没病别老来烦我老头子。”
陶老夫人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拿着东西出去。
陶老又说道，“别忘了收钱，给多少都要。”
陶老夫人听罢都气笑了，理都没理他。
陶老夫人将药和方子递给周璟时，温声和叶醒说着话，
“小叶，这药回去让小周煎了你喝两次，也是为了宽心，
以后有什么不舒服，只管来找我们。”
叶醒柔声道，“谢谢陶奶奶，也辛苦陶老先生愿意给我诊脉。
我家就在警局家属院，以后陶奶奶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
陶老夫人笑道，“真是好孩子，你的心意陶奶奶收下了。”
周璟时拿出两张大黑十给陶老夫人，
“这是药钱，您收下吧。”
陶老夫人推脱不要，叶醒拿过钱，一把塞到陶老夫人手里，
“陶奶奶，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下次哪还好意思来。”
陶奶奶这才收下。
等两人走远，陶老夫人才收回视线，关上门回屋。
“给了多少？”陶老整理药材，还不忘问刚进屋的陶老夫人。
陶老夫人拿着周璟时准备的补品进来，
“给了20块钱，这是小周拎过来的，我隔着包装闻着好像是炮制好的药材，你看看。”
“嚯，真不小气，早知道我就多拿两包药。”
陶老说着，拿过陶老夫人手里的药材，拆开外包装，里面有两株十几年份的小人参。
陶老递给老妻，“正好，留着煲汤喝。”
陶老夫人犹豫：“哎哟，这还是还回去吧。”
都收了那么多钱了，看病又没废什么事。
陶老恨铁不成钢道：“有什么好还的，他以后不生孩子？还是以后不会生病了？
用着我老头子的地方多了，收下收下，你做个汤，我们俩都补补。”
陶老夫人一想也是，都知道人在这了，又送了大礼，以后多半还要来。
叶醒确定自己身体没事，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坐在车后面，路过供销社，叶醒拍了拍周璟时，
“我想逛逛供销社。”
周璟时停车，把车锁好，和叶醒一起进去。
周璟时：“你还记得要给你买的自行车吗？应该到了，要上次看看吗？”
叶醒摇头，“不要，我现在不会骑，看了又骑不走。”
周璟时点头说，“好，我明天抽时间过来骑回去。”
家里什么都有，叶醒也就闲逛，没买什么东西。
买了半斤供销社新出的桃酥，就和周璟时回家了。
到家后，周璟时搬出在厨房角落里的煤炉子。
拿出落灰的砂锅，洗洗刷刷的。
叶醒把桃酥掰成两半，自己吃一半，喂周璟时一半。
叶醒：“有我能帮忙的吗？”
周璟时指了指煤球，“你帮我去张婶家换煤球，拿一块换一块当引子，他们家有孩子应该还烧着煤炉。”
叶醒：“好，他们家有烧，我去他们家见过。”
用钳子夹了一块煤球就往隔壁家去。
隔壁大门半开着，叶醒在门口就看见在院子闲聊的刘湘和王悦。
叶醒说着来意，“我来换个煤球。”
刘湘热情的帮忙换煤球，“你们家突然烧炉子干嘛？”
叶醒解释道：“我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拿了两贴药，用炉子煎药方便些。”
王悦听到，问：“哪里不舒服，可没见着你生病啊？”
叶醒：“是我自小体弱，平时没啥事，就是要隔一段时间喝点补底子的药，我都习惯了”
听到叶醒含糊的回答，两人不再继续问。
王悦唏嘘道：“女同志身子不好多补补也正常，不然以后生孩子多遭罪。”
叶醒道：“是啊，就是这个理，我也跟着担心。”
刘湘暗自庆幸自己没这毛病，从小身体就好。
帮叶醒从炉子里换了半燃着的煤球，叶醒夹好就回家了，
“谢谢你们家了，还等着要用这，我先回去了，下次聊啊。”
“好，别客气。”
“这样就好了吗？”
“嗯，晚饭后大概就可以喝了。”
周璟时说完，看向叶醒，
“不用在这等着，去客厅吧。”
客厅的长桌上摆放着叶醒问江巧月借的高中书，叶醒上前拿了一本打发时间。
周璟时：“你想吃什么零食，我帮你拿。”
叶醒不客气的吩咐道：“帮我冲泡一杯奶粉，奶粉放三勺，水半杯。”
自从京市的婆婆寄了奶粉过来，她喝了一杯之后，就觉得奶粉比麦乳精好喝。
叶醒有道:“拿点牛肉干过来。”
毫不客气的说，是婆婆提高了他们的生活档次，牛肉干配上秘制的酱料，香辣可口，十分美味。
周璟时先倒水，照叶醒的要求冲泡好奶粉。
再去橱柜拿牛肉干，“只能吃5个，等会就吃饭了。”
叶醒：“6个。”
周璟时道；“可以。”
把牛肉干放到盘子里，端到桌上，放在叶醒伸手能够到的地方。
周璟时拿了份今日当地发行的报纸坐到叶醒旁边。
叶醒忍不住说话，“我觉得好无聊啊。”
刚来那几天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
半个月过去了，周璟时确实给了她安全感。
让她在生活之余，还有闲情雅致觉得‘闲’，‘无趣’。
好想念以前的生活，如果是她以前，绝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陪一个男人看书。
她应该在玩什么吧？
在球场打球？
在度假山庄泡温泉？
还是在美美的享受私人按摩美容服务？
周璟时放下报纸，“陪你出去走走？然后去吃饭。”
叶醒想了想县里的情况，拒绝道，
“算了吧，还是等会直接去吃饭吧，我想吃面了。”
周璟时点头，“国营饭店里晚上一般都有面。”
叶醒捏起牛肉干喂周璟时，
“我问江嫂子接了她高中的书，打算在家里自学。”
总要让自己的脑子忙起来，才不至于想些现在不可能的幻想。
周璟时嘴里嚼着肉干，没第一时间给出反馈。
叶醒也拿一个放在嘴里嚼着。
周璟时觉得奇怪，
“想学习是好事，怎么突然要学高中课本？”
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还是其他原因？
叶醒不开心的说，
“你总是出去工作，我自己在家很无聊，想找点事做，
我也没上过高中，听江嫂子说过一些她高中的事情，我觉得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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